病房里,简芙正醒着,傅景深站在她病床旁,被简芙勾住了脖子死死不放,他只能一手撑床,颇为艰难地弯着身子。 要不是南嘉音擅自闯入,这真是一幅男默女泪的画面。 可惜南嘉音制造出的噪音打断了这对璧人。 傅景深忽地回头,看到南嘉音呆愣地站在门口,脚边水果胡乱地散落,甚至还有一颗橙子滚到了病床边。 他深吸了口气,扯着简芙手臂想要拉开她,可简芙好像受了刺激一样,她只匆匆看了南嘉音一眼,就仿若一只受伤的幼兽一般瑟瑟发抖起来,她恨不得整个人都钻到傅景深怀里去,搞得傅景深为难地皱紧了眉。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让她出去,我不想见到她!” 简芙说话声不大,语带哽咽,但南嘉音还是听清了,她嗓音非常粗哑难听,应该是过敏导致呼吸道肿大还没好才这样的。 只是……她这精神状态不太对啊,不是优雅高傲的白天鹅吗,就这么点事儿,就折了翅膀了? 傅景深一边安慰简芙,一边用眼刀捅南嘉音,像是在质问你怎么还不滚。 可惜南嘉音正在深思,反应稍微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自己该接戏。 她仓皇地后退了几步,茫然地左右看了看,后又下定决心一般大步迈到了简芙的病床旁。 “简小姐,你怎么了呀?我没有恶意的,只是听说你住院了,来探望一下你,毕竟我想着,我们之后说不定也算得上是姐妹了。阿深工作忙,但他心善呢,你是他这么多年朋友,你需要的话他再忙也得耐着性子来顾及你的心情。但我就不一样了,我只会心疼阿深……” “你说够了没有。”傅景深冰一般的话语从他紧咬着隐忍怒气的齿缝中流出来。 南嘉音闭了嘴,心想差不多够了,她还以为她说第一句就会被傅景深制止呢。 简芙整个人被傅景深挡着,南嘉音看不到她的反应,只是她没再说话,这让南嘉音更好奇了。 南嘉音瞪着大眼睛,凄切地望着傅景深:“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这话刚落,简芙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她像是疯了一样开始推搡傅景深,连床头柜上的东西都被她碰倒。 傅景深眼疾手快地按了呼叫铃,护士飞速佣了进来,陈威也深感不好跑到病床边,傅景深的低气压令人害怕。 “我还以为你死在外头了。” “对不起傅总,我、我下楼喝了杯咖啡。” 说完,陈威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南嘉音,好像在责怪她刚才巧舌如簧,他就不该信她! 他只好将功折罪,帮护士一起按住了发疯的简芙,傅景深这才得以抽身。 “不要走!傅景深你不要走……”简芙的样子有些吓人,南嘉音这会儿才看清,她面色苍白似鬼,双眼却布满红血丝,她怨恨地瞪了南嘉音一眼,等看向傅景深又是满腔柔情。 “滚出去!”傅景深回头狠厉地朝南嘉音大吼了一句,那架势就好像南嘉音是来索简芙命的厉鬼,吓得南嘉音下意识抖了三抖。 南嘉音红着眼圈点点头,走之前还想要把水果都捡起来,刚才已经被护士踩烂好多了,她看着心疼呢。 可傅景深看着她那财迷的穷酸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会儿简芙已经被注射了镇定剂,傅景深终于能离开床边,他抬腿发泄地一踢,一颗玫珑瓜就擦着南嘉音的头飞了出去,狠狠砸碎在她身后的墙上,汁水溅了她一身。 这回真把南嘉音吓住了,她感觉再不走傅景深就要踢她的头。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扭头就走,忍着伤处健步如飞。 可到底是快不过傅景深的。 南嘉音还没等到电梯,傅景深就追了上来,他狠狠钳住她的手腕,把她生拉硬拽进了旁边楼梯间的防火门里。 她还没来得及出声,肩胛骨就猛地一痛,被傅景深几乎是砸一样按在了墙上。 他脸色难看得一塌糊涂,说出的话也难听得要死:“南嘉音,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南嘉音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你不要那么生气好吗,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批评我,但是你这样我好害怕——” “害怕?你敢处心积虑勾引我,还敢不请自来找到这种地方,你一点点挑战我的底线,我竟然知道你南小姐还有害怕的东西。” “我、我没有勾引你……” 傅景深按着他肩膀的手又用了力,疼得她没说出后面的话。 他嘲讽地掏出手机,点了两下,然后把屏幕凑到南嘉音面前去:“那这是什么,我给你十秒钟,你能再编好一个新谎吗?” 南嘉音定睛一看,那是她的微博小号,一瞬间,她面色刷地白了,像是不堪一般去夺傅景深的手机,傅景深狠狠一甩,她又撞回墙面。 再狡辩不得了。 “你都知道了……可是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傅景深,不要把我当骗子好吗,我只是想能离你近一点。”南嘉音哀婉地开口,终于承认了自己对傅景深蓄谋已久的“喜欢”。 傅景深却像是听了个笑话,他从没喜欢过谁,更不相信什么喜欢,他只知道所有嘴上谈着感情的人,心里都是必定有所图。 他弯起唇,像是个英俊的活阎王,“你的喜欢值几个钱?说白了,你喜欢我什么?勾引我那么多次,是喜欢我这么对你吧?” 南嘉音没想到傅景深会突然发疯,她庆幸这里是高档私人医院,楼梯间里不会人来人往,可头顶的监控还在闪着红光。 她躲避不开傅景深的动作,只能喘着粗气恳求:“别这样傅景深,这里是医院!别这么对我……” 傅景深的体温也升高了,他感受着细腻的触感,知道南嘉音是万里挑一的尤物,如果她不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妄想他的爱,其实豢养这样一只金丝雀是很有趣的事情。 可是——“原来你也知道什么是羞耻啊?” 傅景深退开一步,他衣着未乱,倒是南嘉音仓促地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似是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袖:“贪心的人没有好下场,你想要的太多了,自己收拾行李,滚吧。” 南嘉音还没回过神,他就已经扭头离去,推开门时又转过头说:“明天简芙会搬到君山壹号,你如果那时候还在,我就要考虑是不是该找医药讨回之前那五百万,到时候有些植物人,也就能永远沉睡了吧。” 他在用吕盈威胁她! 南嘉音恨得牙痒,真想冲上去咬断他的颈动脉。 可她只能忍,泪眼朦胧地为自己争取:“可是我们签过合同的,还没到期限,你不能赶我走……傅景深,我错了,你不想让我喜欢你,我就不喜欢了好不好?但你不要赶我走,我只想能留在你身边,看得见你的地方!” 她顿了顿,又一次看向傅景深那双深邃的黑瞳,“别让我找不到你好吗,我会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