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音怔了怔,看出傅景深的心情十分不怎么样,她选择识时务,很乖地说:“去医院遇到一个认识的人,他本来说花要送朋友的,但是看我残废可怜,就给我了。嗯……是个男人,不过我刚跟他认识的时候我就告诉他我有老公了,你可千万别误会呀。” 傅景深不屑地哼了一声:“老公?你叫得可真大言不惭。” 南嘉音低了低头,有些不好意思,换了个话题问:“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在外面吃饭?我以为今天又要等你到很晚呢。” “我可没说我需要你等。” “是我需要你呀,行不行?这房子这么大,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很寂寞的。晚上要不要一起看个电影?” “没空。” 傅景深冷冷扔下两个字就上楼去了。 之前对南嘉音一直颇为照顾的佣人陈姨赶紧拉住她:“出事了,先生现在心情不好,你还是躲远点吧。” “出什么事了?”南嘉音表情严肃起来。 “哎呀还不是那个简芙嘛,你上网看看应该会有吧,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她进了医院了。” 医院?南嘉音若有所思,叫陈姨帮忙把花插上,然后自己慢悠悠回了房间。 果然一刷微博,看到了简芙演出当场晕倒的消息,而据初步调查,是因为过敏导致的。 南嘉音的指甲敲了敲手机背面,露出会心一笑,有些人动作挺快呢。 傅景深又是一夜未归。 第二天南嘉音睡醒,看到简芙的工作室发了一条公告,说是简女士因为身体原因,原定的出国进修计划暂时取消,以休养身体为主。 南嘉音就知道。 要是简芙真的像她最开始表现得那样对傅景深那么容易放手,那南嘉音选择接近傅景深可真是赔本儿买卖。 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只是让南嘉音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必须完全得到傅景深不可。 今天不用跟俄罗斯人见面,南嘉音就预约了要去那家游艇公司,只不过她说自己的身份是傅景深的秘书,而不是未婚妻什么的。 即使是这样,对方的态度也异常恭敬,甚至谈得上敬畏,南嘉音高深莫测什么都没透露,只说自己今天要上傅景深的私人游艇检查一下。 游艇公司的人把南嘉音带到南港码头,为她介绍:“傅先生常用的两艘就停在这里,688和689号。不知道傅先生接下来是要用于什么活动呢?” 南嘉音只远远看了一眼就摇头:“不是这两种,我要看的一艘公主游艇。” 一听这话,工作人员变了脸色:“不知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傅先生的公主游艇近几个月一直在维修,无法上艇,短时间也也无法出海。” 这就是在搪塞南嘉音了,可能真把她当成了刚上任什么都不懂的秘书。 南嘉音红唇一勾,想了想,拨通了傅景深的电话,只几秒钟就接通。 “什么事。” 南嘉音按了外放,故意矫揉造作地把声音拉得很长:“傅景深——我一个人分量好像不够重呢,游艇公司的人不想接待我呀,我只刚提了一个要求他们就把我当小孩儿一样打发呢。” “……”傅景深声音有些疲惫,“那你记下他的名字,让陈威投诉他。” 陈威的大名可响当当,身为傅景深的第一秘书,在集团享受副总级待遇,就相当于那皇帝身边的司礼监大太监。 游艇工作人员一听这话立刻肃然起敬,想开口争辩什么,南嘉音一个眼神制止了他,转过头对傅景深又是撒娇的模样:“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啦!你真好,那你先忙吧我不打扰了!” 挂了电话,南嘉音冷言冷语:“听到了吗,我今天来,代表的就是傅先生的意思,他要查的东西,你们阻止不了。” 工作人员心里叫苦,只好把南嘉音又带到了那艘公主游艇的停泊位。 时隔三个月,南嘉音第二次面对这艘庞然大物,她额头青筋暴起,眼眶酸得像进了一把沙砾,脚踝也痛得摇摇欲坠,可她不能在人前显现,只能隔着时空,去悼念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工作人员期期艾艾:“麻烦您跟傅总说说,出事那天游艇上我们派出的各项服务人员,我们已经查了好几次了,真的没有疏漏的,不可能是有人蓄意纵火的,再说了,要真是人为搞事,警方也早就调查我们了呀。求傅总高抬贵手别再怀疑我们了,傅总就是这圈子的风向标,他一存疑,我们这几个月都要喝西北风了!” 原来傅景深也怀疑有人故意搞事?南嘉音倒有些意外。 说到这,她顺势道:“就算真的是因为烧烤的炭火引发的火灾和爆炸,那死了人,也代表你们的应急措施不行。难道出了人命你们还想高高挂起?那天艇上的所有宾客和工作人员名单再给我一份。” 拿到那份纸质名单,南嘉音纤白的手指微微颤抖,她一直往后翻,在倒数第三行看到了那个名字——程泊尧,那名字上加了黑色框,代表着已亡故。 明明名字里是停泊,最终的结局却是命丧大海。 打车往回走的路上,南嘉音路过一家很大的水果店,她突然改了主意,下车用昨天傅景深给的五万块买了许多昂贵进口水果,然后去了医院。 简芙常去的私立医院在哪里,南嘉音知道得一清二楚,甚至也不用问病房号,估计VIP那一层都是她的。 南嘉音蹭了别人的电梯卡上去,却被拦在外面,因为她没有预约。 这时候陈威刚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南嘉音,眉头狠狠皱着朝她走过来。 “南小姐,你怎么来了?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南嘉音咬着下唇,很倔强:“我又不是空手来的,我买了水果,很贵。” “……重点不是这个,是傅总不会想在这里看见你。” “那他想看见谁?我可是他当着他父母面亲口承认的未婚妻,为什么他能来的地方我不能?” 陈威叹了口气,像是觉得她不识好歹,南嘉音却突然挑了挑眉:“陈秘书,你也很想知道自己以后到底要效忠哪一位娘娘吧?你家主子朝三暮四摇摆不定,你心里没谱又不敢问,我帮你试试不好吗?” 她笑笑:“我试成功了,你今天帮了我,我会记着你的好,我若失败了被扫地出门,你也落得清净不是吗。” 还没等陈威回应,她又朝卫生间扬了扬头:“你回去继续吧,我完全没见过你,是硬闯进去的。” 陈威有点震撼,为自己以前对南嘉音的轻视而感到羞愧,这根本不是只会勾引人的狐狸精,她还很有野心,很有勇气。 只是她说的话陈威的确有些好奇,于是他没说什么,只是示意人放行。 南嘉音心情不错,哼着歌走近简芙的病房,她深吸了口气推门进去,等看到里面的情景,“啪”的一声,她手里的水果尽数掉落在地,发出刺耳的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