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圆坐在天桥下的石墩子上,这儿没什么人,都是黄泥巴,底下是条流得半干的小河。她看着面前的时莹和胡芝芝,十分委屈地控诉。“莹莹,我好不容易跑出来,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啊?”时莹也没想到这个出租车竟然半路折回了,说是他老婆突然要生了,任凭胡芝芝怎么怒骂他,司机还是开了回来,加钱都不要。而且更加不凑巧的是,她们一下车就看见了在路边上啃着煎饼果子的蒋圆。她们就是想躲都没机会,因为蒋圆一眼就看见了她们,然后三人就来到了天桥下。“圆圆,我也不是故意的,昨晚我睡得太沉了没有接到……”“那白天了?白天也不回个电话给我吗?”时莹有些紧张,不想跟蒋圆有过多的接触,她知不知道在这里多待一秒都是浪费她的时间啊!“圆圆,我最近怀孕了,本来想着给你回信息,但是一不小心又给忘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肯定也不会怪我的对吧。”时莹牵着蒋圆的手,语气亲昵。蒋圆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同时心里的火在熊熊燃烧,真的是她愚蠢,以前只想着针对时深,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当成枪使了,而且还是利用完就被丢的那种。被时深点明后,她就如同开化了一样,听着时莹的茶言茶语皱起了眉头。但是时莹没有起疑,以为是她还在气愤和悲痛之中。“莹莹,我爸那几个叔伯说,我爸妈去找过你是吗?”“额……”时莹脑子转得飞快,思忖着用什么语言搪塞过去。胡芝芝倒是看不下去了,毕竟蒋圆无父无母,什么依靠都没有了,莹莹还对她那么客气干什么,要是她非得立马赶走。“圆圆啊,不是伯母说你啊,你蒋家比我们家实在是要好太多了,找我们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呢!”“妈,你也别这么说。”时莹拉着蒋圆的手,一脸的自责:“对不起圆圆,我也想帮忙的,可是……”她咬着下唇,又是一副可怜的模样。蒋圆心里厌烦,自己不就是被这么一副模样骗了那么多次。“莹莹,你难道忘了我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你吗!”时莹的手一紧,想解释,但是胡芝芝站在了她身旁,冷笑着说:“蒋圆,这事难道不是你自己主动要去做的吗?这跟我们莹莹有什么关系,是她非要你做的吗!”蒋圆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时深的话,是啊,是她一厢情愿,最后受罚倒霉的是她,时莹还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两人的聊天记录,真的是任谁看了都挑不出时莹的矛盾。蒋圆也懒得跟时莹装了,时深不说,她这辈子到死估计都被时莹埋在鼓里,还觉得她是为了朋友,死得其所。现在想想吧,她这辈子活得真像个笑话。朋友,为了一个虚伪的朋友,这辈子就这样搭上了。想想都觉得可笑啊。“是我非要做的?不是时莹跟我说这件事,我会去对付时深?一开始我对时深可是没有恶意的,是你让别人说时深的坏话,表面说着为了时深好,不计较之类的,如果不是你的这些言论,我能对时深下手?我告诉你时莹,我蒋圆就算是死,也得拉着你垫背!”以前傻,不代表不会一直傻下去。时莹瞪大了眼睛:“没……我没有……”“还他妈的搁这里装什么呢!我都看透了你的虚伪面目,你觉得还有装下去的必要吗?”时莹说:“你是不是听了别人说什么……”“没有,是我自己幡然醒悟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依旧还是无忧无虑地蒋圆,但现在不是了,她只想死,拖着你一起下地狱!”时莹害怕地后退了好几步,因为蒋圆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她是认真的。“如果遇不到你,我家不会破产,我爸妈也不会死,你说你怎么会那么害人呢?徐茵茵也是,如果不是你的话,她根本不会想着把照片发出去,也就不会有出国这么一回事,而你,躲在背后看着我们落魄倒霉是不是很高兴啊!”胡芝芝一把推开蒋圆:“你发什么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时深,关莹莹什么事!”蒋圆受伤严重,被推得踉跄了几下,她站稳后笑,是凄然的笑。“怎么会是时深呢,时深什么也没做啊,一个晚上我想了很多,后来才发现为什么时莹总是看时深不顺眼了……”蒋圆故意顿了顿:“因为嫉妒啊,因为时莹处处不及时深啊,不仅是身材,脸蛋还是能力,时莹都比不过时深,所以她才会抹黑,造谣,谩骂!”时莹脸色白了两分,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拽下了遮羞布,无所遁形,恼怒道:“圆圆,你说什么呢!”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说她不如时深。“时莹,你自己心里清楚啊。”蒋圆的手伸进裤兜里,摸到了一个被体温捂得发热的弹簧刀,她在离开时深那里就准备了这把刀,为的就是给这些年的愚蠢和无知划上句号。“你说错了!是时深不如我!”蒋圆慢慢靠近时莹,她本来上午就想去找时莹的,但是没有找到,是一条陌生的信息告诉她,时莹跑路了。她当时就迷茫了,天大地大,她该去哪里找时莹报仇?但是下一条信息又把她拉回了现实,要她在指定的地方等着,到时候会亲自把人送回来。在这一刻,她是由衷的感激时深亲自把人送到了她的面前。胡芝芝一直盯着蒋圆,生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伤害到莹莹,在看见她靠近的时候,当时就要怒喝一声。“站在那里别——”“噗——”是弹簧刀刺入身体的声音。胡芝芝感觉肚子上一阵剧痛,疼得她后面的话都没有说出来,不屑的眼神变得惊恐起来。时莹下意识地低头,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啊啊啊!”蒋圆一把将刀拔了出来,然后又是狠狠的刺入胡芝芝的身体,她看着倒下的胡芝芝以及满手鲜血的手,扔下手中的弹簧刀,对着瘫软一团的时莹笑了笑。“谁都可以对我落井下石,唯独你时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