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没见过他那书童怎么伴读的,萧复也会。dasuanwang.net “子曰……” 林子葵稍愣,接道:“才难,不其然乎。” 萧复捧着书卷:“子曰。” 林子葵继续接:“忠告而善道之……” 这诗书礼易春秋,他都背烂了,从论语背到诗经,背到萧复开始打瞌睡,趴在桌上念叨:“子他奶奶个曰……” 林子葵将书轻轻抽过来阖上,低声说:“都背到诗经了,怎么还在骂子曰。” 萧复闭着眼哼:“诗他奶奶的经……” “哎。”林子葵摇摇头,他平素不喜人粗鲁,放在萧照凌这里,恐怕是习惯了,倒也觉得还行。 他仔细整理了书桌,笔墨纸砚,书本,全都要整理,这也是林子葵的好习惯,整理到萧复方才看的书,他皱眉,翻开多看了一眼。 就吓了一跳! 第一眼,以为是春宫图,他立刻阖上了! 然后想想不对,林子葵翻开又看了眼。 这次看清楚了。 上回还知道萧照凌只是看那种文字版断袖书,这回怎么有图画版的了! 这书上,赫然画着俩不着寸缕,压着腿在比试的男子,一旁还配着对话文字。 多看一眼,都让林子葵的眼睛大受伤害! 他赶紧将书关上放在最下面压着,看向趴着不动的萧复,嘀咕:“怎么偏生喜欢看这个……” “照凌……?” 不知突然想到什么,林子葵瞥向他的喉咙,萧照凌是有喉结的,按理说,女子是没有的,或者说,没有这么大的。 萧照凌的脸干干净净,几乎没有什么胡须。 林子葵缓缓伸手,做出一个堪称冒犯的动作。 他伸手进去,摸了下萧复领子下面的喉结。 萧复只是困了,又没有真的睡着,感觉到了,喉结不自在地上下攒动,好似在克制什么危险的想法。 林子葵立马就收回手了,觉得自己的想法不正常,然而……又不是完全不正常,好像也说得通。 他还要细想,萧复就睁开眼了:“林郎趁我睡着,摸我了?” “不、不是……”林子葵别开脸否认,“我给你系领扣子。” 萧复又不是不知道他在干嘛,这傻子终于有一点怀疑了,他没戳穿,亦没有承认,站起身抻了个懒腰,身材高大颀长,林子葵仰头望着萧复桃花似的脸,那念头又打消了。 照凌甚美。 浓眉深眼,高鼻梁,桃花眸,英气勃勃不失柔美。 这么倾国倾城的面容,他有点缺陷,喉结大一点,声音粗一点,那不是很正常的么。 萧照凌离开,林子葵唤他等等,从床上把汤婆子拿了下来,提着道:“我床上都烧滚了,这几个汤婆子,你拿去,船上凉。” 萧复心头一暖,回过头道:“林郎,我并不畏寒,你拿去用吧,一个烤脚,一个暖手,一个暖肚子,全身都暖和。” 林子葵注视他,半晌点点头:“好。” 门打开了,秦淮夜风吹拂进来,挂在船檐的花灯流转着碎光,萧复一伸手,长臂就轻易将它摘了下来:“我不要汤婆子,我就要这花灯挂在房间里,陪我睡觉,”他侧头去,眼儿弯弯,“你送的花灯,我甚是喜欢。” “你喜欢便好。”林子葵站在门口,手把着门框,“我送你回房么?” “三步路,不必了,林郎回吧。” “嗯……”林子葵不肯回,看着他离开。 房间里挂着花灯,萧复侧躺着,目不转睛地望着,心情很好地翘着嘴角。 林子葵躺在暖融融的被窝里,不可控制地去想。 倘若照凌,他真是个男子怎么办。 他想自己这读书人,当真是读太多书,想象力着实有些丰富,不可能的事,还要去想。 那怎么办,萧照凌…… 林子葵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间,两片嘴唇抿了起来。 翌日,萧复要进宫一趟,将金樽留在了林子葵身旁:“船上比侯府安全,金樽,你要一步不离地跟着林公子,保护好他的安危。” 萧复仰起头。 正月十六,天气甚好。 萧太后虽然才四十二,却有宇文铎这么大的君王儿子。宇文铎算是个孝顺的,基本太后的话,他都会听,比方说萧复的事。 “你舅舅他那个性子,怎么可能对你的江山感兴趣,他是个断袖啊,这么些年也不娶妻,无子无后的,根本不是你的威胁。况且他也在关内苦了这么些年,母后一给他写信,他就回来了,还替你找神医治病……” 宇文铎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 “哎呀母后,你别说这些了,不是朕不认舅舅,是他啊,当年当着宦官面,打朕巴掌,这仇,我是一定要报!要不你让舅舅凑过来,朕也打他一巴掌,那我们就冰释前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