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先生，这次到来不会是只为了行一个繁杂的礼仪吧？我们这里是太虚山，不是你们越国皇宫噢。” 范蠡闻言，淡淡一笑：“如此，倒是在下迂腐了，还请仙子见谅。” 收起自己的礼仪，他知道太虚仙人不爱凡俗，也乐得自然。 “这位仙子，在下来自越国，奉越王之命前来拜访。” ‘太虚山上有仙人。’这已经是家喻户晓的事情，而且华仙人与世有恩，于是诸侯列国都定下规矩。 每逢春季，都会派遣使者前来拜访。 尽管拜访而来的使者往往都会吃下闭门羹，但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一种莫大的荣誉。 只因沾染仙气而深感荣誉。 距离最近一次拜访已有数月之久，那个时候萧云也才刚来，有幸观赏那些吃了闭门羹却还是开心得像中了奖一样使者。 所以在听见范蠡自称前来‘拜访’，萧云打从心底就不信任。 只不过，对方也明白这个道理，仙人绝非凡间常人，要想打好交道就必须诚心正意，于是补充说道。 “虽说拜访，但更重要是前来恳求仙子救人。” “噢？”这么一说，萧云不禁被吊起了好奇之心。 她自然知道越王勾践，这家伙可是春秋霸主之一，更因为他的‘卧薪尝胆’成为历史佳话。 但是范蠡还在，那就代表越王勾践还没与吴王夫差交战并且战败成为俘虏，更不用说‘三千越甲可吞吴’这等风光事迹。 手指微微敲打，萧云问道：“你所要救的，可是你家越王？” 范蠡眼眉一挑，内心暗暗惊叹，没想到这小仙子居然知道越王的苦恼。 凡间有言：太虚仙人不出门，便可知晓天下事。 如今看来，此话并无夸大，也绝非妄言。 当然，他也不会承认这是实话，因为他知道仙人不会涉足凡间诸侯君王之间的事情。 唯有妖兽，才能触及仙人逆鳞。 心念至此，范蠡说道。 “小仙子多虑了，华仙人曾有言，绝不涉及天下君王诸侯纷争，就算我王以越国为礼，恐怕也引不起华仙人半点触动。” “因此这次到来所求拯救之人并非在下君王，而是越国的无辜百姓。” “……”萧云沉默着，居然拜了符华为师，那么为符华分担压力也是徒弟的本分。 尽管记忆中的故事与自己目前所接触的事实会有所诧异，但就本心而言，符华无论是初衷，历经数千年也不曾改变。 她，只想为符华分担压力。 让她的眼眉，少几分皱痕，多几分笑意。 或许，她的愿望的可以看到一个无忧无虑的符华吧。 “灾害如何。”萧云如此说道，怀内的苍玄之书不禁瞪大眼睛。 她可不想让这个还没出新手村的小号越级打怪，连忙挣脱开萧云的手，离开怀抱的一瞬间立即往外面飞去。 劝？ 劝不住，苍玄之书在看见萧云那双坚定的眼眸后就知道，她劝不住这个倔强的小丫头。 所以她只能去寻求另外一个帮手。 并不知晓苍玄之书离开的原因，萧云摆了摆手继续说道。 “你且说说看，如今灾害如何。” 范蠡摇头叹息。 “不容乐观。” 这是事实，就算他们不布施这阳谋，为了越国与吴国之间的战争，越王勾践也会减少临海地区的布防防线。 而这一举动，在范蠡离开越国前往太虚山的时候，勾践就已经开始实行。 如此一来，海边妖兽定然知道防线减弱，其入侵频率定会增长。 他不愿意越国百姓会因为自己的计谋而受到如此伤害。 但是，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他别无选择，只能以退为进，请求华仙人下凡救世。 就在这时，一声轻吟，如黄莺那般悦耳动听的声音，从门口处响起。 还没等范蠡看清来者何人，只觉一阵轻风从身边佛过。 ‘叩’的一声清脆，伴随那小仙子的哀嚎，符华仙子出现在此。 “师傅，你又敲我脑袋！” “那是你笨。”符华摇头说道。 “那是你坏！”萧云嘟着嘴说道。 第10章.你为你的苍生，我为你的苍生 符华问：“你为何想下山。” 萧云回：“你为苍生，我为你的苍生。” 那日，符华不语，以‘若水’剑代为历练赠与之物，又吩咐苍玄之书紧跟萧云身边，护其周全。 直至太虚山再渡沉寂，只剩符华一人孤寂在此。 或许，她会有些怀念那几周以来的日子吧。 ———————————— 山下，乘坐越国牛车，萧云闭目养神，口中默念‘心剑’口诀，静躺在盘腿上的‘若水’散发着淡淡青光。 该是为了节省能源的缘故，此时的苍玄之书已经回到太极珠子内，进入休眠状态。 依她所言，没到越国临海防线之前，都别唤她醒来。 萧云点头应许，让负责为她驾车的范蠡吩咐道，平稳驾车，无需加急。 尽管心中着急，但范蠡还是听从身后仙子所言，让这辆牛车缓慢前行，不作太多打扰。 至于身后，则是逐渐远处的太虚山。 太虚山常年被迷雾围绕，见不得太虚山峰，只能在山脚下看见那以浑厚劲力刻出‘太虚山’几个大字。 此次离开太虚山，虽说是历练，但更多的是自己的任性罢了。 离开之前，萧云可以看出自己师傅符华的担忧与不舍。 细细一想也能理解，符华有长生之命，不死之身，与寻常凡人有着天地之差的区别。 就连从上一个纪元幸存下来的某些科学家或者是人员，终究是淹没在名为时间的这条长河里面。 白云苍狗，沧海桑田。 时间的流逝，使得她不敢再去触碰‘友人’，尽管符华不是常人，但她也终究是人类。 生离死别本是常理，自然规律也难以违背，恐怕就是这样，让她久而久之放弃与凡人亲近。 就连萧云也是如此，仍旧可以回想起那日场景，若非自己的倔强与自己圣痕觉醒的特异处，恐怕符华也不会轻易收留于她。 圣痕之力，源自于上个纪元的mei博士之手，其目的正是为了对抗崩坏。 可就算是觉醒了圣痕之力，她的寿命得到延长，其时间漩涡也终究是无法逃脱。 或许某一天，自己也会远离符华而去。 那么，可有方法，以长久之资，永远陪伴在符华身边。 无法想象，但并非没有可能。 奥托就是这么一个例子，中世纪的人一直活到二十一世纪，以个人之力达到常人所无法媲美的高度。 或许…… 或许………… 思绪骤然打断，她没有去思考那么多东西，摆在自己眼前的，是如何变强，如何为符华分担压力。 而这次下山历练，正是变强方法之一。 “仙子，我们到越国边境了。” 这时，负责驾车的范蠡在车外说道，他说话时十分小心，深怕会惊醒车内仙子。 但自从练就‘太虚剑法’后，睡眠对她而言已经不再重要，闭目足可养神，‘心剑’便可蓄锐。 “这里是哪里？” “回仙子的话，这里是渊城。” 渊城的建造起源于商朝时代，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渊城还不是中原人所控制，而是外族建造。 曾经听过小苍玄讲过，渊城的建造与符华密不可切，因为她的建议与帮忙，使得这座防御从海上入侵的崩坏兽要塞得以建成。 而这座城市也在数百年间逐渐完善与改造，直至越国的管理，再进一步升级。 无论是内部人员环境亦或是对付崩坏兽的防御体系，已经完善不少，只要不是大规模入侵，渊城都能抵御妖兽入侵。 然而越国常年征战，以至于国库空虚，到了勾践这一代，为了填补国库，实行休养生息政策。 但就算如此，战争仍旧避免不了，恐怕不久之后，越吴之战会再度爆发。 范蠡最担忧的就是这一点，一旦爆发战争，渊城结果又会如何。 一旦渊城被破，海边防线必将崩溃，到时候崩坏兽从海上登陆侵害中原，他们就是中原百姓的千古罪人了。 因此，无论吴国打不打渊城，他都要到往太虚山，请仙人下凡。 虽说仙人还没请落下凡，但仙人之徒萧云仙子随他而来，也算是为范蠡的担忧减少几分。 “渊城要塞，没有多少山珍海味，只有粗茶淡饭，还请仙子莫要见怪。” “无碍。” 淡淡应道，萧云故作深沉的往四周观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