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那种窝囊感，那种不论做什么都走不上去，不论多努力都没法成为上层的气馁。

    原石技艺是天生的，天赋是天生的，这些都没有错，都对。但是总要给那些没有才能又没有能力的人一些活下去的机会吧？总要让那些因为意外或者挫折成为源石病患者或者其他什么病号的人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吧？

    但更让人悲哀的，李林发现自己也做不到那种发自内心的愤怒。

    他只能沉默的看着眼前的菲林族，依旧编织着自己的谎言。

    “这下子你的麻烦可就大了。患病多长时间了？从一开始就来了么？”

    “来到这里的一个小小的意外……当然，也可能不是意外。”

    菲林族的男人有些腼腆的笑了笑，低声说道：

    “很抱歉，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靠您自己了。卡西米尔并不是我们的基本盘，战团和战帮多数都在征战骑士和边境骑士领。对于这个核心区，我们的渗透的并不多。您有什么要求现在就提出来吧。”

    “有关于梦魇的天路和自我，你们有什么资料么？”

    “您打算进行人体研究？”

    “并不是，只是对于他们的力量体系，对于他们的传统感兴趣。他们的原石技艺和萨卡兹人的诸多仪式，古老的神秘学，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是非常值得好奇的东西。”

    李林很是平静的摇晃着红酒杯，似乎满不在乎的说道：

    “我不是贵族，没有经历过家族的熏陶和救助，我是在完全独立的环境下成长的。所以我对于这世界的一切都很好奇。你知道的，我在维多利亚的时候到处骂人，但是那时候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尚浅，我不知道很多东西。只是凭借着本能去思考事情，然后想到什么就说出来。”

    “那也就是说您现在开始才要认真的思考这个世界的未来吗？”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这世界的未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为什么要把公司设置在这个地块呢？”

    “因为便宜。”

    “但因为便宜就放弃科技优势和人脉优势么？”

    “对我来说卡西米尔从来没有什么科技优势和人脉优势，他们只向钱看。而我的研究恰好不需要太多的地形。”

    “随你怎么说好了，那就当做我自言自语，你姑且听一下。”

    坐在李林对面如梦似幻的菲林族叹了口气，用满是磁性的嗓音低沉的说道：

    “一年，李林。我只能帮你拖一年的时间。我不知道你找到了什么，也不知道你和斯图亚特找到了什么，但是他的死让你的行动轨迹有迹可循。我会努力抹掉你的漏洞，但是只能有一年的时间。”

    “不要把大家都当做傻子来看，你的疯狂举动和言论能够糊弄一时，但是不论如何你的行为轨迹都会被查找出来一个逻辑，哪怕你自己认为没有，通过数据分析和调查也能够检测出来。所以在这期间，我的力量最好的估计就是能给你一年的缓冲时间。”

    “这一年的时间，如果你拿不出来什么成果，就最好不要与商业联合会作对，直接离开就可以了。不论如何，这个国家的意志就是要休养生息，然后准备扩张。他们这么多年来积蓄的经验已经足够让他们开始蠢蠢欲动，现在他们正在对贵族阶级和骑士们下手，而他们接下来很快就要针对外国人。你最好注意一下。”

    “……你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你的妄想的？”

    “对，就是这样。这才是完美的。”

    看着似乎一脸迷惑的李林，艾登的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第二十二章 凝视深渊

    艾登在李林的记忆中是一个特别能够让人开怀大笑的身影。

    虽然是学长，但是因为身材矮小而且又特别爱笑的原因，总是被人当做学弟来看待。每次联欢会搞怪的都有他一个，喜欢将所有的聚光灯聚拢在自己的身上，然后讲一个超冷的冷笑话。然后在大家的呵斥与咒骂中狼狈的滚下台。

    能力是操纵光影，然而真正战斗起来的时候却总是崇尚所谓的竞技精神，喜欢冲上去跟人单挑，结果单挑战绩比自己还菜，属于人菜瘾大那种的。教官多次命令他最好发挥特长走个指挥系或者外交系，但是仗着自己是特招生而且有贵族身份，这家伙老是喜欢偷偷摸摸的搞点东西给大家。

    甚至在模拟作战的时候，他凭借着原石技艺带了一整队的伙伴直接跑到了伦蒂尼姆的街区里面玩了一天。

    这要不是学校师长们的原石技艺同样非同小可，恐怕真就让他混过去了。

    但是李林依旧觉得，主要被发现的原因是他们身上还有一股吃烤肉和牛排的香味导致的。

    “……”

    就是这样一个在自己记忆中鲜活灵动的人，已经染上了矿石病和高位截瘫，现在利用施法单元正在城市中搅风搅雨，移动交流。

    他的家乡已经陷入了严重的政治斗争中，他必须要回到自己的家乡，为了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