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娇

第29章
    滑不溜秋的,大男的皮肤居然这么细腻,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了是个男的。

    椅子上打瞌睡并不舒服,但季迁应该是很困了,蹙着眉头,抱着胳膊,就算是被周鼎元掐了一把也不见醒。

    现在天冷,季迁前不久才退烧,就让他在椅子上这么睡一晚,说不定又会生病,季迁生病,折腾得是周鼎元,把季迁弄上三楼又太费劲,周鼎元没那么缺德,他不是非要把季迁叫醒,反正他俩都是男的,挤在一起睡一晚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鼎元架着季迁的胳膊,将人扔到了床上,这么大的动静,季迁非但没醒,还顺势往里滚了一截儿,给周鼎元让出了一半的位置。

    “自己不洗漱不换衣服不是睡得跟死猪一样?”周鼎元没有季迁那么讲究,这点儿酒气他都当是助眠了,把人往里推了推,脱了衣服,奋力将被子抖开,关掉开关,躺下睡觉。

    周鼎元属于是沾枕头就着的那种,就算旁边多了个季迁,他都没觉得不适应,大概是自己洗过澡,身上比较暖和,睡着睡着,季迁这小子老是往他这边凑。

    他发誓,就算季迁长得跟天仙似的,他也没办法接受抱着个大男人睡觉,但是季迁一直动来动去的,周鼎元被他动烦了,索性给人直接搂紧怀里,季迁也总算是安生下来了。

    低沉的呼吸,炙热的体温,季迁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什么都没有,他只觉得身上很重,整个人像是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围绕着,很舒服,很让人眷恋,他甚至无法睁开眼睛,就这么沉沉地睡着。

    楼下的叫卖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光透过了玻璃窗,季迁缓缓睁开眼睛,这一觉他睡得很饱,饱到意识已经回复了,但是思维还没有跟上。

    他的视线游移在房间的各个角落,他睡的床好像换了位置,他视线里的家具摆放都变得有些陌生。

    窗户、衣柜、浴室、房门……

    季迁动了动胳膊,发现身上笨重得要命,无法动弹,湿热的呼吸扫在了他的耳边,他茫然地转过头,眼前是周鼎元放大的脸。

    季迁瞪大了眼睛,视线顺着周鼎元的脸往下看去,周鼎元的肩膀裸露在外面,明显是光着上半身。

    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像是在季迁脑子里炸裂开来,他分明感觉到一条腿搭在了他的小腿上,让他庆幸的是,自己还穿着衣裤,他不敢多想,他生怕看到周鼎元连裤子都没穿的画面。

    季迁艰难地挪动着身体,妄图不声不响地从周鼎元身下逃离出来。

    可两人密不透风地贴在一起,季迁一动,周鼎元也跟着醒了。

    “嗯……”周鼎元翻了个身,伸了个夸张的懒腰,那动静跟要变身了一样,“啊!”

    这一嗓子,给原本就吓得不轻的季迁喊得一个激灵,季迁着急忙慌地爬了起来,脚下一个没站稳,隔着被子,径直栽倒在了周鼎元身上。

    周鼎元本来就憋着一泡尿,被季迁差点压尿出来了,他赶忙推开季迁,跳下床直奔厕所,等到解决完生理问题,周鼎元这才轻松了一些。

    回到房间,周鼎元开始脱裤子换衣服,随口问道:“早上吃什么?”

    季迁一副三魂丢了七魄的模样,他没想到周鼎元能这么心大,这会儿还能问出这么无关紧要的问题。

    “我怎么会在你的床上?”

    不提还好,一提周鼎元一肚子火,他刚穿上了裤子,正在系皮带,光着身子走到季迁面前,“你还敢说?你装什么洁癖啊?逼着我去洗澡,自己在我房间睡得跟死猪一样。”

    所以呢?

    周鼎元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季迁有些急了,他看周鼎元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迫切,“所以呢?我为什么会在你的床上?”

    周鼎元不知道季迁在急什么,没洗澡是他季迁,他周鼎元可是干干净净的,季迁怎么都赖不到自己头上来。

    “那不然在哪儿?我又懒得弄你上楼,让你在椅子上睡,我又怕你再发烧。”

    季迁一脸惊恐,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可以叫醒我。”

    “睡着了叫醒你干嘛?我没你那么没人性,都是男的你怕什么,而且没洗澡的是你不是我,妈的,给我被子都熏臭了,全是酒味,你要是有点良心,你给我把床单被套换了。”说完,周鼎元当着季迁的面开始穿衣服,随后又进浴室洗漱去了。

    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看得季迁瞠目结舌,周鼎元怎么能随随便便跟自己睡一个床上,他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第23章

    周鼎元走得很快,季迁还没回过神,已经听到了楼下卷帘门的声音,他赶忙从床上下来,手足无措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后知后觉这是周鼎元的房间,自己一个alpha还待在人家房间里不太合适,这才往楼上跑去。

    回到房间后,季迁第一时间拿上他衣裤进浴室洗漱,他将水流开到了最大,湿热的蒸汽迅速蔓延开来,他站到淋浴下,任由水流从他的头顶流遍全身。

    热水打开了全身的毛孔,却没有冲掉他脑子里的画面,他一闭眼,就能想起周鼎元压在他身上的睡颜。

    季迁猛地睁开眼睛,嘴里干涩得厉害,他不断吞咽着唾沫,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喉咙里难受的感觉。

    这些年自己洁身自好,不管是beta还是omega,都不曾跟他们有过亲密接触,自己一心扑在科研上,对伴侣的需求并不是那么迫切,而且在自己的潜意识里,伴侣的存在无非是为了基因的延续,在季迁的人生规划里,至少要到了28岁后,他才会去物色合适的伴侣。

    最起码不会是现在,最起码不会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现在是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他从不会做错得那么明显的事情。

    可是……自己和周鼎元躺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张棉被,周鼎元还那么不规矩地扑到自己身上。

    在季迁的认知里,alpha身上的责任大于了一切,不是非要结成标记的关系才算是实质的关系,他和周鼎元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他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热水顺着季迁的鼻梁往下滴落,季迁抹了一把脸,用手背擦去镜子上的白雾,他抬眼看向镜子,镜子中的自己双眼猩红,虽然现在时机不对,但是他不是那种做过就不认的人。

    花了个把小时,季迁把自己拾掇利索下楼,再次看到周鼎元时,他心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此时的周鼎元正在给顾客量尺寸,他说话做事还是那么粗鲁,嗓门大,声音一点儿也不温柔,动作利索……太利落了一点,别说是omega了,连beta都不像,更像是一个alpha。

    “这两天应该能做出来,我尽快吧。”周鼎元收了定金,把人送出了铺子,一回头,见季迁杵在楼梯口直勾勾地看着他。

    周鼎元粗枝大叶的,没有察觉到季迁的古怪,只给了季迁一个眼神,随口说道:“你也太能墨迹了,起个床花个把小时,你在上面化妆呢?这都快到午饭时间,我俩早饭还没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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