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着,许安那时是摘了两朵的花,还说是要送女生的。 那时的她只以为许安只是随口一说,没有过多在意,只是因为许安说的那些话而难过。 可现在…… 柳清河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太想当然了。 ——自己在这样伤过许安后,他真的还会继续在意并喜欢自己吗? 以前她觉得会,而现在她却不敢下定论。 站在不远处,柳清河看着四人说着笑,心中竟不由多了些许的羡慕。 如果可以,她想替代那个柔柔弱弱的女生。 因为这样,她就又能够见到许安的温和笑容。 而出现在她心中的,是愈发浓烈,不可阻挡的酸楚。 不知是夜晚渐凉的微风,还是夹杂在夜色中毛毛细雨,都让她浑身发冷,四肢也渐渐无力。 她不知道许安是不是真是喜欢上那个女生。 她很想冲出去当面问许安。 但她做不到。 她害怕许安回答会是那个字,她宁愿不去问,这样她就还能继续抱以期待。 这或许,是她所剩无几的最后一丝骄傲。 噼啪噼啪~ 刚刚的牛毛细雨,悄然又是大了起来,惹得路上的行人慌张四散。 点大的雨水摔落在柳清河的头顶,面庞,手臂,没一会就让她那一身的长裙浸湿,黏在她肌肤上。 可她恍若未觉,仍由大雨侵蚀。 从皮肤上传来的冰凉,不足她心中严寒的万一。 这回,那个喜欢她六年的少年,好像是真的不会再转身追来了。 …… …… 等到雨停的时候,柳清河才走下出租车,多付了一百块钱给司机。 站在路边的浑身湿漉漉的她,拦了十多辆,才有一位她加了钱才愿意载她的司机。 相比于这一百块,多数司机更不喜欢事后还得去收拾车座椅。 柳清河对此倒没什么情绪。 这个世界本就不是这样吗,几乎所有的关系都是建于利益之上,多数事难题也都能用金钱解决。 打开密码锁,柳清河走进幽静宽大的一楼客厅,感应灯紧跟亮起,照亮了空间内造价不菲的一应家具,坐在沙发上穿着紫色吊带睡衣的柳念也睁开眼。 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是一瓶见了底的红酒,以及一只还剩着浅浅一层的高脚杯。 见到如此狼狈的柳清河后,她也是瞬间柳眉倒竖。 “柳清河,你是不是疯了!” “看你这阵子听话,我才准你去那无所谓的聚会,你非但没有在七点前回来练琴,还把自己搞成这幅狼狈模样!” “要是传出去,有多少人会笑话我们母女?你到底想过没有!” 柳念的声音回荡在四周,使得气氛愈加压抑。 柳清河抬头看着神态隐隐有点癫狂的女人,心中并无什么波动。 这是她这些年来的常态。 少女收回目光,白皙的脚掌踩在冰冷的地砖上,就要走向楼梯,留下一片湿漉漉的脚印,泛着暖光。 而再一次被忽视的柳念,带着满腔地怒火,呵斥道:“今天的琴还没练,你回什么房间?!” 命令式的话语让柳清河习惯性地顿住,犹如已经是形成了某种条件反应。 多年以来,两人都是以这样的模式相处。 一人发号命令,一人以她照做。 哪怕是前不久因为那朵白花,柳清河头一回违逆了她的命令,可之后又是回到了从前。 可这一次,她却不想这样了。 从她幼时双亲离婚,她这位母亲似乎就陷入了莫种偏执,试图要用在事业上的成功,以及她的优秀来证明什么,来宣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