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谨身殿内。 “陛下,黄大人已经在床上躺一整夜,高烧不退。” “啊?他生病了?”朱元璋微微惊讶,皱眉道:“前几天,他精神还很好吗,怎么去了一趟国子监就生病了呢?” 汤和回答道:“黄大人昨日去了国子监讲学,庆王殿下在课堂上睡觉,黄大人训斥了他几句,然后就和庆王殿下吵了起来,后来……后来。” “什么?这竖子!”朱元璋气得满脸通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黄大人被气吐血了,回家后就一直躺在床上,时而糊涂,时而清醒,糊涂的时候看着天花板,嘴里神神叨叨地说什么辩证、实践之类的话。”汤和道。 “就像被鬼附身了一样,他府上的下人完全听不懂!” 朱元璋站起身,“这竖子,居然能把黄子澄气成这样?”他怒道,“把他给朕叫来,朕要…” “陛下,庆王殿下就在殿外!”汤和回答。 “让他滚进来!” 朱栴领命走进,刚走到中间,却突然看到一个飞过来的砚台。 “卧槽!”朱栴发出一声惊呼,好在他平常练武,总算有惊无险地躲了过去。 朱元璋大声骂道:“我把你送进国子监,是让你去睡觉的吗?可你倒好,不光天天睡觉,还把那黄子澄气倒了。” 朱元璋越说越激动,于是乎再次拿起桌上的毛笔,丢向朱栴。 朱栴往侧方一闪,陪着笑脸,“父皇息怒啊,是那黄子澄招惹儿臣的,当时他不服,非要和儿臣辩经义,辩不过儿臣,自己病倒了。” “真的?”朱元璋狐疑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朱栴十分得意地拍了拍胸口,大声叫道:“儿臣学富五车,连黄子澄都比不过儿臣,父皇,儿臣算是完成学业了吧?” 朱元璋大声呵斥道:“放屁!圣贤的学问你学会了个屁!” “不是,父皇啊,西蜀姓吃不饱,穿不暖,儿臣心中忧虑啊。儿臣整天在国子监干什么?那些腐儒教的东西,儿臣根本听不下去。”朱栴不满道。 朱元璋意味深长地教育他:“老十六啊,记住父皇的话,千万别轻视别人。国子监里面的有的是人才。 朕把之所以你放到那学习,是希望你能成才,不要辜负朕的一番苦心!” 讲道理,这还是朱栴第一次听到朱元璋以“父亲”的口吻说话,一时间他有些语塞,便赶忙回应,“遵命,父皇,儿臣定当努力学习!” 朱元璋继续说道:“老十六啊,朕既然替你定下了亲事,肯定不会拖太久。”他说话时语气柔和,让朱栴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 “成亲之后,你若是个真正的男人,很快便会为人父。若不约束自己,日后如何给自己的子女做榜样?” 朱栴抿着嘴,“父皇教训的是!” 这次,他是虚心接受。 “好了,朕也不跟你多做废话了。”朱元璋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黄子澄虽然有些迂腐,但却也有些才学,为人正直。 你把他气出个好歹来,他底下那帮学生可饶不了你。抽个空,你去看看他,听到没?” 朱栴露出苦瓜脸,道:“父皇,儿臣能不能不去啊?” “不行!”朱元璋盯着朱栴道,“无论如何,你都要去一趟。” “唉!” “叹什么气?”朱元璋道,“还有件差事,以后交给你来办!” “何事?父皇,您一口气全说了吧!” “你这臭小子!有人告诉朕,你在西蜀煤矿厂,办得不错日后大明朝煤矿诸事,就全交给你了!”朱元璋宣布。 卧槽,挖煤?什么意思! 朱栴惊了! ~~~ 黄子澄昏迷了一天一夜后,终于醒了过来,但是他的神采显然被消磨了不少,脸色苍白,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虑。 下人连忙恭敬地递上一碗参汤,替他补身子。 黄子澄端过参汤,喝了一小口,喃喃自语道:“自我读书考取功名以来,一直以为自己对儒学经义研究深厚。没想到啊,没想到。 庆王殿下的他…才学竟胜我十倍有余。他说的那些话,我甚至听都听不懂!” 说完,他黄子澄下了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老爷,你看什么呢?” 黄子澄一言不发,仿佛石雕。要不是那双眼睛还有色彩,别人还以为他痴呆了呢。 他醒了,但是和没醒差不多。 因为黄子澄就这样一个人坐着看天花板,看了整整一上午。 突然黄子澄自顾穿好朝服,“啊,我得上朝!”说着便缓缓向外走去。 “老爷,陛下准了你三天假!” 可下人的话黄子澄仿佛没听见,走出门外,他看到门口几株青竹在寒风凛冽中,依旧挺拔。 “咦!你说这个竹子,是怎么种的?”黄子澄突然问道。 “老爷,您问这个干嘛?”下人诧异的问道,“种竹子很简单的!只要雨水充足,温度适宜,竹子的存活率是非常高的。” “真的吗?”黄子澄问道。 说着,他蹲了下来,看那根竹子,又问道:“我看着竹子青翠又挺拔,是不是要给它多施肥,多除虫,对吗?” “老爷,您说得不太对!”下人回答。 此人姓赵,侍奉了黄子澄二十年,府内的一草一木他都非常熟悉,他告诉黄子澄:“这种竹子如果施肥过多,前期长势猛,可是太脆,一到了这冬天啊,就容易冻死。” “哎,我又错了!”黄子澄垂头丧气地往地上一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竹子。 他曾是朱熹的忠实信徒,朱熹认为,一草一木中都蕴含着天地之理,并通过“格物”来“致知”。 他想尝试一下,仔细观察竹子,想从中体会出“理”来。 “老赵啊,那你说,这冬天寒冷,此竹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