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 屋内,李相和韩相等众朝官正在喝着美酒,见李笑一跑了进来,一脸的慌张。 李相脸色一沉,道:“何事惊慌?” “太子殿下在前庭院落雨中饮酒,不肯避雨。”李笑一气喘吁吁地说道。 李相闻言,脑袋嗡的一声,立马起身,看向李二。 “啪”的一声,李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李相怒骂道:“狗奴才,你干的好事。” 李二顿时蒙了,在相府多年,何曾见李相如此发火。 “糟了。”韩相起身道:“落雨已有半个时辰,太子在雨中,恐...”言罢,赶紧向外跑去。 前庭院落,秦风的身边围了一众官员,李相、韩相等朝官纷纷劝说秦风避雨。 李笑一在对面二楼,透过窗户看着院内的秦风,心中充满了悲伤。 “请殿下避雨。”众朝官恳求道。 秦风起身,想起苏东坡的《定风波》,于诗朗诵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背诵完,放声大笑,向相府外走去,上了马车,回宫去了。 韩相等人见状,也都纷纷告辞。 李府大厅,李二跪在地上,李夫人站在一旁,还不忘为李二求情:“子儒都说了,是太子殿下不愿意避雨,关李二何事?” “相府失礼在先,淋雨在后,若太子无恙,或可安,若太子有事,你们就自求多福吧。”李相怒斥道。 李相看向李二,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上阳宫,上元殿。 李相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昨日太子替朕下聘,回来就病倒了,你说说,怎么回事?”皇帝问道。 李相不敢争辩,只能自己请罪。 “李甫,你好大的胆,竟敢羞辱太子,让太子与商贾同席,还让他淋了雨。”皇帝越说越怒,拿起一个茶杯,砸向李相。 “嘭”的一声,李相额头鲜血直流,却是一动都不敢动。 “是不是朕去了你府上,也要被羞辱一番呢。”皇帝瞪着他问道。 “臣不敢。” “你有何不敢,羞辱太子,就是羞辱朕。”皇帝一字一句,听得李相后背发凉。 自己做宰辅多年,从未见皇上如此动怒,李相心中非常不安。 “你回去好好给朕反省反省。”皇帝说完,怒气冲冲地带着陈公公离开了。 鲜血滴落地上,李相长叹一声,本来是纳征的喜事,现在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心中不禁对夫人埋怨起来。 李府。 大厅之上,众人看着李相的伤势,问长问短,李笑一赶紧帮他医治。 “天家也真是的,不就是让太子淋了雨嘛,至于大发雷霆嘛”李夫人站在一旁抱怨道。 “你还敢说。”李相起身,怒视着李夫人。 李夫人还想说什么,被李笑一用眼神制止了,只得悻悻地退到一边。 “等待天家的震怒吧。”李相失落的说道,话音未落,一个太监拿着圣旨已经走了进来。 “李相听旨” 众人见状,立马跪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府藐视天威,罪大恶极,令李甫在家反省,罚俸一年;剥夺李氏一品诰命;李二杖责一百;以儆效尤,钦此。”宣旨太监宣读完毕,递给了李相。 李相谢恩,然后毕恭毕敬地接过圣旨,轻声道:“有劳公公了” 宣旨太监低声道:“亏得是皇后娘娘求了情,要不然,就要入了牢狱。”说着,又埋怨道:“太子代表的是天家,你们竟如此怠慢,失了规矩,还让殿下落了伤病。李相,你也是明白人,虽说不喜欢太子,但也不能如此无礼,让天家失了颜面。” 宣旨太监说完,又安慰了两句,就领着人离开了。 李相心中怒火中烧,对着李夫人看了一眼,道:“你满意了吧。”然后恶狠狠地看向李二,吼道:“给我拖出去,打。” 大厅之上,无人敢吭声,只有院内李二的惨叫声。 长春宫,清苑殿。 李夫人哭哭啼啼,诉说着心中的委屈,皇后一个劲地安慰她。 “虽说李相支持晋王,不喜欢太子,那也不能明面上坏了礼节,让天家失了颜面。”皇后拉着李夫人的手说道。 李夫人说起被免去诰命的事情,哭得更厉害了。 皇后向她许诺,等皇上的气消了,她再想办法帮她恢复。 “晋王大军已在返京途中,队伍庞大,行军缓慢,月余就到了,这段时间,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了,一切等晋王回来再说。太子那边,也不要去招惹,避免引起皇上的猜忌,毕竟,圣恩难测。”皇后安慰道,她已经吩咐下去,尤其是叮嘱孟国舅,在晋王回来之前,千万不要去招惹太子。 李夫人点头应诺。 皇后让人准备膳食,她要和李夫人一起进膳。 东宫。 李笑一、沈灵和李子儒三人在门口,被守卫拦了下来。 平常沈灵和李笑一都是自由出入东宫,如今被设置了门槛,心中十分不爽,见雷鸣和胡笳过来,冲胡笳喊道:“胡笳,守卫不让我们进去。” 胡笳走上前,冲着沈灵一笑,道:“殿下吩咐,以后来东宫,都要通传的。”说着,示意守卫放他们进去。 三人刚要进去,胡笳上前将李笑一拦了下来,道:“李先生,殿下说了,不欢迎你来东宫。” 李笑一听罢,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药包递给了李子儒,道:“让太子按时服药,避免伤寒。” “给我就好了。”胡笳一把抢过药来。 “二位先请吧。”雷鸣对着沈灵和李子儒说道。 两人看了一眼李笑一,跟着雷鸣进去了。 “胡侍卫,请让太子按时服药...”李笑一话音未落,只见胡笳已将药包扔给了一旁的香茹。 “你...”香茹刚想上前理论,被李笑一制止了。 “这就不劳李先生操心了,我有几句话说于先生,殿下每次和你在一起,都会身处险境之中,月余时间,我们就要回庐州了,这期间,我希望你不要再和殿下见面了。”胡笳说道。 李笑一微微一笑,道:“妾身知道了。”说罢,行了一礼,带着香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