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呢,难怪他听不懂火眼金睛是什么意思。33kanshu.com只是若是要给他解释出自何处那可是三天三夜说不完啊,我可没那兴致当个评书家。 “且慢说这个。”我打断他说,“兄台从何处看出我是女扮男装的?说与在下听听,也好日后换装的时候改进一下。” 我很正经地询问他这一对我来说很重要的问题,结果他一听居然脸微微泛红,似乎斟酌了半天措辞才回道:“小姐的眉毛是刻意画粗了,羽扇纶巾扮成书生也很衬气质,只是,只是,皮肤太好了,男人一般绝不会有。” 我有点泄气地说:“我试过涂些锅灰,但是效果不好。” 他笑起来说:“涂锅灰适合扮乞丐。” 我一下子想起《射雕英雄传》里的黄蓉扮成小叫花子行走江湖,倒真的很省事很方便。于是很感谢他的点醒就琢磨着到下个城镇里换个装扮。 他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居然摆手劝道:“姑娘莫不是真想扮作乞丐?不可不可。” 我闻言奇怪地问了一句:“有何不可?” 他说道:“扮成乞丐虽然可以减少注意,但是却会增多委屈,难免有恶人相欺,若是被恶人发现小乞丐是位美貌姑娘,那就更不得了了。不知姑娘是否有武艺在身可以防身?” 我一听他这么说就明白了,是啊,我可以跟黄蓉似的扮成乞丐,却没有她的本事可以挑衅别人之后全身而退,也没有她的软猬甲护身,更没有她那样厉害的父亲来撑腰。 我有点后悔跟着清灵姐姐四年,却没有从她那里学点防身的本事。别说防身的本事,行走江湖的本事也没学来,连个路都不认识。我才发现自己在这里是如此弱小,根本不像在现代的时候那样,拿着张地图就敢满城乱走。 想起这些之后,颇有些泄气,觉得自己穿来这里之后,不仅年龄变小了,连胆子都变小了。 这时候那个展某又说了一句:“不知姑娘可愿与展某同行?” 我看了他一眼,果断地回绝了他:“展公子既然知道我身份,自然知道同行有诸多不便,多谢公子美意,我一人应付得来。” “如此,就不勉强了。请姑娘诸事小心,在下就此别过。”那个“展某”施礼说道。 我也还了一礼说:“多谢。一路顺风。” 他走了两步之后,又回头嘱咐说:“姑娘莫要离开官道,莫要贪恋赶路错过宿头,投宿莫找乡野小店,钱财看好莫要露白……” 我摆手打断他的话,赶上两步说:“还是结伴而行吧!” 怎么遇见一唐僧呢?还好,理论上唐僧应该不是坏人。 “唐僧”笑了,等我赶上两步时说道:“姑娘只身上路实在叫人放心不下,不知姑娘去开封有何要事?” 我看了他一眼,忍耐着简短地答复道:“隐居。” 某展嘴角似乎抽搐了下,半晌没有答话。 是啊,我就是去隐居,大隐隐于市,难道不行吗? 再说了来次宋朝,不去看看大名鼎鼎的开封府,不是白来了吗?不知道包大人是不是跟沈括同个时代,记不清了。 走了两步之后,“唐僧”回头又问了一句:“展某在下个驿站存有两匹好马,不知姑娘可会骑马?” “白马是吗?”我问道。 “确有一匹是白马,不知姑娘从何得知?恕在下眼拙,姑娘莫不是易门中人?”“唐僧”继续追问。 我看着他道:“白马是你骑还是我骑?”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诚恳地回答说:“展某觉得此事并不重要。若姑娘想骑就让与姑娘,若姑娘不想也没甚关系,只是白马较为温驯,若依展某之见,适合姑娘骑。不过姑娘若是……” 我连连摆手打断他的骑马论,“我骑,我骑还不成吗?” 我现在忽然觉得自己在现代时候的说话方式好像是挺招人讨厌的。 “唐僧”严肃地申辩:“展某觉得姑娘选择白马很合适,并不是逼着姑娘选白马骑……” 我以后见到骑白马的就跑,成不? 夜雨听箫(1)-修改 我一直以为唐僧所说的驿站是指中转的客栈而已,谁知到了之后才知道是个官驿。 驿站门口还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不知道围在一起在干什么。另有两名驿馆里身着皂衣当值的人在那里维持着秩序。 好奇害死猫啊! 虽然赶路很累,我还是挤进人群去看了看,结果就看到温碧游人事不省地躺在地上酒气熏天,苗青青神色疲惫地守在旁边手足无措。 唐僧也挤了进来。 那两名驿馆当值的抬头齐齐招呼道:“展大人!” 他们这么一喊,我几乎有种错觉,觉得现在身旁的唐僧就是御猫展昭。 还好一名像是带头的接着禀报道:“展大人,此人醉酒不醒倒在驿馆门外,小的正在想办法给他醒酒,将他弄走。” 我将身子往人群里缩了缩,不欲被他们发现。 唐僧很有官腔地“嗯”了一声,然后说:“诸位乡亲,且请散去。” 我随着人流转身就走,结果忽然听到温碧游喊了一声:“夕颜!” 声音很大,我浑身一震,不得已地答应了一声,转过头去。 温碧游竟然是闭着眼睛在乱喊,苗青青已经抬起头看到了我。 目光对视了几秒,苗青青低头想将温碧游搀起,但是醉酒的人自己使不上力气,身子变得异常沉重。苗青青使了两次力,都没有成功。 我默默走上前,想帮她抬另一边。 刚走到温碧游身边伸出手,苗青青却忽然用力推搡了我一下,力气很大,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一只手适时地拉了我一把,我才站稳。 我回看一眼,扶我的正是唐僧,他皱眉看着苗青青就要开口斥责。 我知道苗青青不希望我再接触温碧游,于是拉住唐僧不让他开口,然后从怀中掏出些碎银,回身递给刚才围观人中两个壮年的小伙子,小声说:“麻烦二位大哥,过去帮帮忙。” 唐僧问:“你认识他们吗?” 我点了点头。 “那她推你做什么?”唐僧继续刨根问底。 “她跟我有仇。”我看着他们已经在那两个小伙子的帮助下走远,回头回答唐僧说。 “什么仇?”继续问。 “爱恨情仇。”我忍。 温碧游几乎意识全无,被那两个壮汉抬着远去。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借酒消愁,还醉生梦死成这个样子。 想了想,觉得很可能是因为我。 他也觉得受伤。因为他觉得他心目中的妻子人选被别人强-暴了。 他也觉得纠结。因为他不知道还该不该要那个“已不纯洁”的女人。 他也觉得内伤。就像在现代很流行的一句话:“那个在年少时拼命保护的女子,最后成为了别人的老婆。” 或许他还有心痛。得到天蚕丝是多么的高兴,结成扣龙索是多么地志在必得,系上印鉴时有多少美好憧憬,亲手解开的时候心里总会痛吧? 应该会痛的。也早晚会好。 我看着他慢慢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心潮起伏。 突然听到唐僧在耳边叹息了一声。 我看向他,他指着我的衣角说:“沈姑娘,你还是换回女装吧。你的女子习气太多了。” 我低头看看,衣角被两手无意识地绞得皱巴巴的。 我问他:“你的白马呢?我想现在就走。” 他诧异地看看我:“这么急吗?” 我点点头。 “是要避开他们?”他指了指温碧游消失的方向。 我再次点点头。 结果他说:“心情我理解。不过不可以。” “为什么?”我追问。 “你看看天。”他指着东南角的天空说。 那里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聚集起了厚厚的青黑色云层,看来不久就要下雨了,而且雨势还不会小的样子。 他打了个“请”的手势将我往驿馆里让,然后跟在后面说了一句:“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然后对跟随在身后两个驿馆里当差的说道:“给沈姑娘备好雨伞。” -----------------------------我是分割线--------------------------- 展鹏飞住在我隔壁。 我审视着自己的房间。 这是间上房。 一是面积够大,二是干净整齐,三是里间是卧房,外间进门处是个小厅,有张红木雕花的方桌和两把梨木圈椅,接着摆放的是一面四折的屏风,画着花中四君子。屏风后是一个小型的书房,笔墨纸砚俱全。 或许因为是官驿,来往的多是大小官员,所以才如此布局吧。 晚膳是在房里用的,展鹏飞亲自送了过来,一碟酱牛肉,一碟炒青豆,一碗乌鸡汤,一碗白米饭。 我坚持要给银子,展鹏飞坚持不要,最后我看他要动怒了只好作罢。说好下次我请,也就不客气地大快朵颐。 好些日子了,今天才有饿的感觉。 饭吃到一半,外面已经是风雨交加。 听动静雨势就很大,外面本来天色尚明,变天之后变得一片漆黑。 展鹏飞善解人意地给我房中多添了几个烛台。 晚膳后,展鹏飞照例很“唐僧”地嘱咐了几句。什么注意门窗了,夜间凉盖好锦被,有事就大声喊他他就在隔壁等等。我一一道谢应了下来,他才回自己房间去。 用完饭有人来收拾了碗筷下去,送来了沏茶和泡脚的热水。 我沏了一壶茶拿到卧房里,将门窗检视一遍,湿了热毛巾简单地擦了擦身子,打开包袱,看到绿月居然把我的夕颜花寝衣也给包了进来,就拿出来换上。 还有半铜壶热水,我洗了洗头发,泡了泡脚。 折腾半天之后,头发还没干,倦意就铺天盖地地袭来了。我收拾一下,早早地上床休息。 洗完之后特别的舒适,我几乎在挨着枕头的同时就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耳中似乎听到一阵箫声传了过来。 仔细听了听,外面仍然是下着雨,雨势虽然不像傍晚时候那么惊人,但窸窸窣窣地一直细密地下着。而在这雨声之中,真的有一丝箫声传来进来。 我凝神听了听箫声的旋律,一惊之下,从床头坐起。 晃亮火折子下床点燃了卧房中的烛台。 我坐在床边再听了两句,不错,正是刘若英的《后来》的调子,只不过又箫吹出来显得特别的低沉呜咽,听起来让人觉得倍感凄凉。 我定了定神,从包袱里找出件披风披上,又揣了把匕首在身上,准备去找展鹏飞陪我一起去看看。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特别的小心翼翼地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卧房,正要走过书房和外厅去隔壁,结果一个闪电忽然亮起,我吓得跌坐在地。 不是被闪电吓的,而是闪电电光明亮的一瞬间,我忽然发现一个人影就伫立在自己窗前,还有一把长箫的影子。 要知道这可是二楼啊,为什么我总遇到这样的事?! 我更加蹑手蹑脚地向外走去,惊慌之下居然踢到了洗脚的铜盆,接连一阵叮叮当当吓得我魂不守舍,也没忍住在踢到铜盆的那一刻“啊”了一声。 不知道这个“啊”声隔壁的展鹏飞有没有听到,反正楼外那个吹箫的神秘人是听到了。因为几乎就在我“啊”的同时,他撞破窗户跳了进来。 带着夜雨味道的冷风一下子灌满了整个房间。 我也似乎被冻住了,吓得一动不动。 夜雨听箫(2) 夜风裹着雨丝从窗户里呼啸而入。 在我张嘴呼叫的前一秒,进来的黑影开口说话了。 他问:“夕颜,你怎么了?” 边说边走过来两步,我听见打火石摩擦的声音,但是肯定是淋雨受潮的原因,打了几次只冒了点火星出来。 我已经听出他是谁,不再害怕,想想他会吹《后来》的调子倒是可以理解的。于是赶忙回答说:“啊,碧游哥哥,没事,我没事,把铜盆踢洒了。” “我吓到你了是吗?”他问。 我没有回答,站起来准备到卧房里拿烛台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展鹏飞醒了没有。 但是我站直了一走动,脚踝一阵揪心地疼痛,我想起来自己右脚踩在盆子边缘之内,然后跌坐在地,正好把脚踝咯在了盆子边缘承受了体重,肯定是伤着了。 黑暗中我不欲他上前来扶,试着用左腿用力站起来,结果一动就疼,我僵持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一个聪明的办法,是啊,我可以不动,没人逼着我去拿烛台啊,于是我就调整个不太疼的姿势坐在了地上。 就这么说话也挺好。 “碧游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我不知道。” 我真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也不知道他这么回答之后我还该再说些什么。 愣了几秒,我想起没看到苗青青,就问了一句:“她呢?” 温碧游没有回答,愣了会儿似乎是下了决心说:“夕颜,假如白云瑞没有,你和他没有,你会选择我吗?” 我似乎是控制不住地小声冷笑了一下,然后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 “你们开花结果,我独吞苦果……”他自己小声地说着。 脚疼头痛的,我不想瞎扯下去,就准备撵人了:“碧游哥哥,假如没其他事情的话,你早点回去吧,省的青青姐姐担心。” 然后在他开口之前又说:“假如有事情的话,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