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请御医过来给里面的瞧瞧,千万别让她这么早死了。700txt.com”迈出门槛,她看都没看守在门外的那俩小太监一眼,随口吩咐了句,便很快走远。 玲珑抿唇,垂眸紧随其后。 夜幕落下,明月清辉,挥洒一地。 李贵人脸上的伤口被御医简单包扎了下,便草草了事,毕竟被皇上贬入冷宫,且毁了容的妃嫔,是很难再有出头之日,宫中之人就是这样,他们别的本事不见得有,但见风使舵的能耐,却一个比一个纯熟。 对此,李贵人心里没任何想法。 因为换个立场,她也会如那为她医治伤口的御医一样,不会花太多心思,医治一个前程尽毁的罪妇。 毁容,是她顺着心蕊公主的话,故意为之。 有什么比保得一条性命来得重要? 没有,于眼下一无所有的她来说,唯有活着,才有机会找萧嫔复仇。 御医离开后,落败、清冷的宫殿里,又剩下她一人,因脸部有伤,任何食物她都咀嚼不了,而冷宫中除过一碗稀粥,和几盘咸菜,也不会为她准备其他的吃食。 吃吧,就算吃不下,喝口稀粥还是要的,活下去,无论如何,她都要活下去,活着去找现在的萧常在,让她也常常毁容之痛,及坠入深渊的感觉。 “告诉本王,楚帝与他的废后,还有本王之间以前有着怎样的关系?”忽然,一阵风过,冷宫中便想起少璟清冷而淡漠的声音,接着,便见一道纤尘不染的白影,从敞开的窗户中飘落进来,守在外殿门口的那俩小太监,听到殿内有男子声音传出,相互看对方一眼,推开门,探头瞧究竟。 谁知,没等他们看清少璟的身影,一道刺眼白光,从他们脖间一晃而过。 “通、通”两声闷响,那俩小太监趴伏在门槛上,绝了气息。 “你真想知道五年前那些往事?” 少璟的出现,李贵人眼里未显出丝毫波动,她语声平缓问道。 “说。”启唇,少璟出口的语气,几乎是在命令李贵人。 李贵人坐在chuang上,语声不急不缓道:“好,我可以告诉你那些往事,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冷宫门口的那两名小太监已被眼前这白衣男子除去,无形中,这给她出冷宫找萧嫔提供了一个有利条件。 但,要顺利地寻到萧嫔,也就是现在萧常在的住所,于她一个弱质女子来说,依然有些难度。 “本王不喜欢讨价还价!” 少璟背对着李贵人,冷声回其一句。 “我的要求,对于璟王殿下来说,一点都算不得什么。”不管少璟有没有听她说话,李贵人嘴里的言语都未停下来,“等我告诉完你往事,你只需带我避过巡逻的御林军,护送我至陶月阁就好。” 陶月阁是萧嫔今个刚搬出钟粹宫的新住所。 去了嫔位,仅是常在的她,没有资格再住在钟粹宫。 “本王应你就是,说。”近乎做了半下午的思想斗争,他才决定先到冷宫找李贵人问个究竟。 下午在荷塘边,李贵人看向他和曦妃的眼神,很是不舒服。 当时,他不知那眼神代表了什么,静下心稍加琢磨,他晓得李贵人那眼神的含义了,她那会子以为他和曦妃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来回回想了不下四、五遍,他认为李贵人当时说的话,绝对是那么个意思。 于是,便提气跃出墨雨轩,飘至冷宫。 李贵人忍住脸部伤口上传出的痛感,把五年前发生在少璟,楚御寒,及凌曦身上的故事,简单说了遍。听完李贵人叙说的往事,少璟静默不语,原来他不是天生银发,而是因为心爱女子死去,才会*白头。 震撼,少璟心下很是震撼。 他对寒的废后,真就那么深爱么? 如果真那样的话,他脑中怎会没有一点关于她的记忆? 人为,是人为致他遗忘她的么? 尸身,被他从云国一路抱回朝国的那具女子尸身,现在又在哪里? “璟王殿下,你问的,我已回答了你,现在,该你履行对我的承诺了。” 李贵人起身,走向冷宫门口。 “曦贵妃与她很像,是么?”少璟望向李贵人的背影,沉声问道。 “是,她们很是相像,如果不详加考究她们两人身上的气质,她们几乎是同一个人。”少璟口中的她,李贵人自然知道是指哪个,所以,她脚步微顿,轻声回其一句。 ☆、第084章 :不许唤她废后(一更五千+) 去往陶玉阁的道上,只要有巡逻的御林军出现,少璟都会立马出手,为李贵人扫平路障。 沿途不知不觉间,倒下不少具尸体。 为何要下此狠手? 少璟心里没有答案。 压抑,是的,他在听李贵人说了他与废后,及楚御寒之间的事后,内心感到极其压抑。 而这种压抑之感,促使他没有丝毫耐心,与那些沿途巡逻的御林军侍卫周|旋。 因此,挥手间,他便要了那些御林军的性命。 “寒,你、我,还有你的废后之间,真有那么深的渊源么?”护送李贵人进到陶玉阁,少璟单手负于身后,站在一棵花树下,凝望着乾清宫方向,无声低语了句。 想不起来,他怎么就想不起一点点的往事呢? 谁能告诉他,究竟还有何事在他身上发生过? 致使他遗忘了一部分记忆。 浓黑如墨般的眉宇紧皱在一起,少璟用力回想,回想那些被他遗忘的往事。 心痛么? 感觉不到,他一丝半点也感觉不到心痛,他仅是压抑,是的,唯有无穷尽的压抑,宛若潮水般地朝他心房袭涌而来。 陶玉阁内,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皆已早早歇下。 四处寂静一片。 李贵人如幽灵一般,行至主屋门前停住脚,伸手轻轻一推,便进到室内。 “萧姐姐,我来看你了!”轻合上门,李贵人靠近萧嫔chuang前,嘴里发出阴测测的轻笑声。 夜幕落下,萧嫔挥退时雨回她自个屋休息,独自躺在chuang上怎么也睡不着,她候冷宫那边传出李贵人身死的消息。 熟料,消息尚未等到,房门却被人轻轻推开,受惊吓的她,立时起身坐在chuang尾,双臂抱膝,惊恐地看向来人。 她想唤时雨,唤陶玉阁中的奴才,奈何张开的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是你?你怎么……”心蕊公主听了她的话,明明很生气的,为何没有将李贵人赐死在冷宫?萧嫔确认声音的主人是李贵人后,刚涌上心头的恐惧之感,渐渐散去,她疑惑,疑惑心蕊公主因何没将李贵人赐死,一并疑惑李贵人是如何步出冷宫,畅通无阻地到了陶玉阁找她。 “萧姐姐,你是不是没想到我会来看你啊?”李贵人慢慢抬起头,眸光似毒蛇的利齿一般,盯视着萧嫔,“来,朝妹妹脸上看看,看看你可还能认出我这个昔日好姐妹!”清凉的月色透过窗纱,照进屋内,映在李贵人不知何时扯掉包扎布的面孔上,那一道道狰狞、尚未愈合在一起的伤口,骤时跃入萧嫔眼里,“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萧嫔捂住嘴,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李妹妹,是谁,到底是谁划花了你的脸?”关切的语气,听在外人耳里,或许会心生感动,可被李贵人听到,却只觉萧嫔是幸灾乐祸,一个劲地嘲笑着她,“姐姐虽没去过冷宫,但是那里应该还是有宫人伺候的,告诉姐姐,这半天时间里,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情真意切的话语,一字一句自萧嫔嘴里溢出。 非但没安抚住李贵人,反令李贵人对她更加痛恨。 “都是你做的好事,这会子,你反倒做起好姐姐来了,啊?”李贵人拔下头上的银簪,紧攥掌心之中,逼近萧嫔面前,“你,你要干什么?我是真的关心你啊!”萧嫔不知李贵人握着发簪要作甚,但她有股子不好的预感,预感自己待会定会遭殃。 “我什么都不干,我过来找萧姐姐,就是想和姐姐单纯的叙叙旧。”说着,李贵人话语微顿,微微一笑,若在以前,她脸上此刻绽放出的笑容,就算算不上绝美倾城,最起码也令人迷醉得紧,然,事实上,她此刻脸上所呈现在萧嫔眼里的笑容,既恶心,又恐怖至极。 本就没长在一起的伤口,经她这么一笑,牵动脸部肌肉,登时,殷红的血水,从那道道伤口处往外涌出,“李妹妹,你脸上的伤流血了,快,容我给你找块布巾擦擦!”萧嫔知道了,她知道李贵人手握银簪,想干嘛了。 李贵人想毁她的容貌,是这样的,肯定是这样的,不可以,她不可以让李贵人毁她容貌,她还要凭借这幅容貌重获圣chong,心念电转间,萧嫔想从chuang上逃离,出门唤时雨,唤陶玉阁中的宫人过来救她,“你省省吧!能从冷宫一路畅通无阻地到陶玉阁,你觉得我会是一个人么?告诉你,眼下谁也救不了你!”李贵人不顾脸上鲜血滴落,更不顾那一阵阵痛感侵袭大脑,手握银簪,跪爬到chuang上,慢慢的移至萧嫔面前。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啊,李妹妹,今个发生在晨曦宫中的事,全是你一时鲁莽所为,与我没任何关系的,求你,求你别毁了我的脸,成么?”萧嫔眼里泪水滑落,苦求着李贵人放过她,“与你没关系?好个与你没关系,青碧、青桐两个丫头,都没有因皇上的问话,出卖我这个主子,而你呢,你可是我的好姐妹啊,且五年前毒害废后的事,是你拉上我一起做的,为何在皇上面前,却反咬我一口,你说啊?”说着,李贵人用手中紧握的银簪,在萧嫔脸上轻轻划了下。 “不要,李妹妹,不要……”萧嫔双眼紧闭,语声轻颤的厉害,“呵呵,瞧你胆小的,我还没动手呢,刚刚只是先和你玩了玩,就吓得你失去半条性命,啧啧,相比之下 ,我觉得我的胆量,强过你百倍!知道么?我脸上的划痕,全是我自个用这根银簪,一道一道划出的,当时,我可是连眼都没眨一下。” 萧嫔缓缓睁开眼,啜泣道:“我知道,我知道妹妹的胆量向来比我大……” “闭嘴,我胆量大,用不着你来夸!”李贵人瞪向萧嫔,怒喝一声,接着狠狠地扇了萧嫔一巴掌,“为了不被心蕊公主杀死,为了能留条jian命,找你这个jian人报仇,容貌毁了,我觉得值,而且很值!被皇上贬入冷宫,家人被发配边疆服劳役,我的人生已经彻底完了。是你,都是你害得,如果不是你反咬我一口,我和我的家人何至于落到现在这样的惨境!可你倒好,仅被皇上降了位份,其他事一点也没有,” “这不公平,你知道不?这一点都不公平,我这个从犯为当年的所作所为遭到报应,而你这个主犯,却逃过一劫,既然皇上不治罪于你,那么便由我亲手送你下地狱!”话一说完,不等萧嫔再发出求饶声,李贵人手上的银簪已深深划入她脸上的皮肉里,疼痛、绝望使得萧嫔长大的嘴一句声音也发不出,“我给自个脸上划了四道血口子,你呢,就翻倍吧!要不然,难解我心里的怒与恨!” 银簪划破皮肉的声音,在这静寂的夜里,清晰地在屋内响着,“听听,这划破皮肉的声音,是不是很好听?”李贵人一手抓住萧嫔头上的发髻,一手紧握银簪,在其脸上用力划着,萧嫔伸出双手反抗,欲推开李贵人,却因为她坐在chuang尾靠墙处,加之李贵人不知哪来的超大气力,挤压的她根本没可奈何,待萧嫔左右两张脸上的血口子划够数,李贵人甩手松开了她的发丝,然后退至chuang边,勾唇站到了地上。 “很痛是不是?说,你是不是很痛?” 双臂环xiong,李贵人厉声问萧嫔。 屋外,少璟在花树下默然站了会,忽听到萧嫔屋里传出的对话声,登时身形一震,转身步向那屋门口。 时雨的房间,在萧嫔隔壁,因晚间时不时要服侍主子起夜,所以她不敢睡得太死。 萧嫔被降为常在,身边服侍的宫婢,说来也就她一个可信的,陶玉阁这边原有的其他宫人,根本就不把萧嫔放眼里。 主子落难,奴才能避则避,实在避不开,也只能认命陪自家主子一起遭罪。 但,楚御寒并未因萧嫔帮李贵人隐瞒神秘人一事,责难芳菲殿中的奴才,这么一来,哪个放着好日子不过,陪个已没了争chong希望的主子过苦日子? 时雨则不然,她从小在萧嫔身边服侍,并跟着萧嫔进入寒王府,再到这深宫的,顾念着萧嫔往日对她得好,她求李公公允她跟在萧嫔身边伺候,对此,李公公点头随了她的意。 隐约间听到隔壁屋的动静,时雨起身,打开门刚要迈步朝萧嫔屋走,便有一道亮光从她脖间掠过。 鲜血倏地就由她脖间喷出,朵朵血花,宛若盛开的杜鹃一般妖艳。 她双目大睁,盯着那抹站在萧嫔门口到那抹白色身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为何,为何那白衣男子要杀死她? 如果他在冷宫听到的言语属实,那么屋内的两个女人,无疑是该死的。 少璟负手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李贵人与萧嫔间的对话。 遗忘,如今的他,是遗忘掉往日与那叫聂凌曦的女子间发生的种种,可冲着当初他对她的痴爱,他也得给自个一个交代,想到这,少璟轻轻拂袖,轻合在一起的房门立时向两边打开,“你们都该死!”森然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惊得李贵人手中握着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