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梯与开放式厨房的拐角处,一片狭窄阴暗到不足一平米的地方。 唇.齿相接的灼热温度再上升。 那股细腻清甜的草莓牛奶香气绽开。 凛冽的呼吸喷洒下来,谭宁睫毛轻颤,只能费劲攀着他的脖子,承受男人铺天盖地的这个吻。 旁边的江晚吟仍在切菜。 傅湛抱着她亲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分开,鼻尖抵着她的,盯着她因深.吻而泛红的眼尾,轻声呢喃:“还给你了,够么。” 谭宁的心跳声快要赶上刀落在案板上的速度,她轻喘着气,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语气骂道,“……无耻,下流!你就不怕婶婶发现?” 江晚吟可不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要是被发现,她不信傅湛不慌。 傅湛却丝毫没受影响,拖着她腰的手向上一抬,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单膝之上,倾身吻她的耳朵,脖颈,淡道:“发现又怎样,你不觉得这样才更刺激么。” 谭宁才不信。 男人啊。 死了三天嘴都还是硬的。 就照着他高中追江晚吟那个人尽皆知的劲儿,不慌才怪。 谭宁隔着墙扫了眼江晚吟所在的位置,忽然勾紧他的脖子,想从他身上找回尊严,“认真的?你一点不怕?” 傅湛轻抬眉梢。 “不然?” 她二话没说,主动覆了上去。 傅湛被她倾上来的身子向后轻压,他骨节清瘦的手护住她的细腰,不动声色轻笑一声,接住她的主动。 黑暗中互相推递彼此的呼吸和温度,比刚才的吻更深,也更重。 江晚吟忽然反应过来周围没一点动静了,切菜的手停住,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阿湛?” 无人搭话。 “小宁?” 无人回答。 江晚吟察觉出了不对劲,将刀放在案板上,走去旁边的水槽洗了下手。 “你们两人去了哪?怎么没人吭声了呢。” 偌大的别墅却依旧无任何回应。 她用洁布擦拭了下手,脚步逐渐朝刚才两人消失的那个位置靠拢。 正欲挣扎的谭宁却忽然被人咬了一下舌尖,闷闷吞下那声带着喘的闷哼,被男人捏住脸,耐心而轻柔的拥吻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 谭宁认命闭上了眼。 …… 江晚吟走到楼梯拐角处,却没看到任何人,她疑惑地皱了下眉,正要回头再找,目光却突然在某个地方定住。 “你们……”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傅湛靠在楼梯的扶手旁,姿态慵懒平淡,一手悠闲搭在劲窄的瘦腰上,抬了下巴让她看某个女孩儿,“还不够明显么。” 谭宁站在角落里,气呼呼低着头。 江晚吟忍俊不禁,“怎么了这是?在跟你哥哥赌气吗?” 谭宁愤愤,“他咬我,所以我掐了他。” 傅湛面无表情呵了一声,笑的同时脸朝另一个方向撇去,也不知是不赞同她的话,还是懒得看她在这里演戏。 江晚吟看着他笑起来的样子,不自觉盯着看了几秒。 还真是许久不见他笑了。 有时候,脸还真是一件夺命武器,勾去人魂,也能不见血滴。 直到谭宁纳闷的眼神投了过来,她才收回视线,温和笑道:“怎么你们兄妹俩还像小时候一样长不大?”想来想去,也是闹着玩的咬一下,“你哥哥或许也就只会在你面前这么开玩笑了。” 怕是江晚吟死活也想不到。 傅湛咬的地方,是谭宁的舌头。 也不怪她想不到,正常人哪会想到兄.妹吵架接.吻咬舌头的? 就在刚刚,就差一秒,谭宁被傅湛按着吻的时候甚至已经看到了江晚吟的鞋子,千钧一发之际掐了把对方的腰,才终于将他推开。 她算是明白了,傅湛是真的一点都不怕江晚吟发现。 因为他不要脸。 不要脸极了。 谭宁走去卫生间,看了看自己的唇,已经肿了,舌尖也破了,脸红扑扑的,也幸亏是刚才站在暗地方没被瞧见。 她拧开水龙头,擦了擦唇瓣上的血。 然后在卫生间缓了一会儿,等脸颊那可疑的红晕褪下,才终于走出去。 可没想到,刚一打开门。 站在卫生间门口的居然是傅羡。 “……” 谭宁木着脸,和对方对视了几秒。 不,不对。 一定是她的打开方式有错。 谭宁“嘭”的关上门,几秒之后,再次打开。 傅羡的额前刘海被开门的风轻轻扇动,他依旧温和盯着谭宁,轻声问:“怎么在里面这么久,是哪里不舒服吗?” 谭宁理都不理他,径直出门。 傅羡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厚脸皮,无论别人如何对待他,只要他认定的事物,就一定会像块狗皮膏药黏上去。 傅成均也已经回来了,和傅湛坐在客厅旁谈着生意上的事。 沙发上还坐着几个谭宁不怎么熟悉的姑姑和几个常联系的远亲,总之跟傅家有密切关系的人都已经到场。 江晚吟切了些果盘放在桌上,“成均,快别和阿湛聊了,生意什么时候都能聊,阿羡和阿湛兄弟两人这么多年没见,应该好好叙叙旧的。” 傅成均倒是反应过来:“还是晚吟细心,瞧我,都把这忘了。”他道,“我去问问二哥怎么还不来,明明是他约的人,现在都到齐了,他却是还没出现。” “二叔不来了。” 开口的是傅羡,他彬彬有礼,“二叔有些事要处理,来不及到场,所以由我到场代表就可以。” 听见傅羡的声音,傅羡悠悠掀起眼皮,扫了眼他和谭宁的距离,倒是没怎么在乎他说的话。 可在场哪个人不是人精,怎么能听不懂话里的意思? 傅湛这个亲儿子都不知道傅建国会不会来,他一个侄子居然什么都知道,还要代替傅建国做“代表”。 这道心思,昭然可揭。 可哪有正宫太子还活着,皇帝就急着拥立世子爷称帝的道理? 几个远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说什么话圆场。 还是江晚吟率先道:“既如此,那咱们就不等了,先吃饭吧。” 谭宁只想赶紧吃完一顿饭走人,根本不想多留,随便找了个位置就要坐下,傅羡却走到她身边,绅士的要替她拉开凳子。 “圆圆。” 那道轻淡的嗓音响起,“来我这里。” 谭宁看了眼对面的傅湛,想都不想跟他坐了过去。 傅羡拉凳子的手一顿。 傅湛毫不受反应的将刚才闲来无事剥好的杏仁喂给谭宁,后者也张开嘴吃下,兄妹俩看上去亲昵而娴熟。 此刻,傅湛才没什么情绪的开口和对方说了第一句话:“凳子都拉了,还等什么,坐。” 这是兄弟俩三年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好,谢谢哥哥关心。”傅羡面不改色笑了笑,坐下,环视了一圈道:“早就听说哥哥有未婚妻了,只是还没有幸能见到,这次怎么一起没来吃饭?” 闻此,又是一阵尴尬。 “……你常年在英国,可能不知道这些消息,阿湛的未婚妻出了些事,已经取消婚约了。”江晚吟这样委婉道。 傅羡轻皱了下眉头,“出了什么事,竟然连婚约都解了?” 这次连江晚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总不能说,俞妍当着众人的面出轨了一个保安。 谭宁早已看穿傅羡的腹黑心机,只夹着跟前的菜吃着不说话。 她在傅家也没名没分,当个哑巴才是明智之举。 傅湛将自己面前的螃蟹换到她那边去,慢条斯理淡道:“这么关心我的婚事,怎么?你也着急了?” 傅羡温和笑笑,“我暂时还不急,……我这次回来就是打算和宁宁……” “也是。” 傅湛忽然打断,屈指抵着下颌,若有若无觑了眼旁边只顾着吃的女孩儿,淡声奚落,“是该着急些了,毕竟父亲已经在准备安排你的婚事,事不宜迟,早定下早安心。” 傅羡脸上的笑罕见淡了些。 “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