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两秒。 “你总要把名字说出来,我才知道嫂嫂你说的是谁。”谭宁不给她一丝缝隙可钻。 “别装了,你知道的。”俞妍目光微凝,四下再次环顾,确认无录音设备后,用极轻的声音宣誓主权。 “总之,他现在是我的男人,无论之前你们是什么关系,现在你都离他远一点。” …… 谭宁微微顿住。 她细眉轻抬了下。 这可就有意思了。 她曾想过,这两人是合作关系,又或者是利益关系,却唯独没有想过是这种关系……毕竟,那人的变态程度可不是一般的。 她沉默了会儿,给出评价,“那,你身体素质一定挺好的吧?” 俞妍皱眉,显然没听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坦白告诉你的原因只有一点,你和傅湛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不在乎,我看中的只有傅湛的地位,而那个人不一样,你不要动他一点心思。” “这话该我告诉你,既然是你的男人,你就管好,别让他出来发疯。”谭宁给她留下一句忠告。 她的坦然,和她的平淡,都让俞妍心里窜出一股无名醋味。 门外的俞熙已经在敲门催促了。 俞妍拎起包,强装镇定,“我当然会,就不劳你关心了。” 走出门后,俞熙在旁问东问西,问得俞妍心情烦躁,不耐烦道:“能不能闭嘴?” 俞熙一愣,没明白自己温柔的姐姐为什么会突然凶她,“姐,你怎么了?” “对不起,小熙,我有点事,先走了。”俞妍心神很乱,急匆匆踩着高跟鞋,叫了辆出租车。 上车的那一刻,电话也同时响起。 俞妍看清来电人,平缓了下心情才接通,“喂。” “去哪了。” 对面的男声似大提琴般优雅,却并不显多成熟。 “……没去哪。”俞妍声音柔了几分,想起刚才谭宁说的那些话,心口总是有些不舒服,“你在我之前,还有过别的女人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这次在祠堂跪了三四天,你却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俞妍掐着指尖,轻声质问,“我有时候真的不清楚你是否真的喜欢我,如果喜欢我,又怎么肯舍得让我去勾引傅湛。” 对方淡淡笑了一声,“怎么才算喜欢?” 俞妍顿了下,“不知道。” “过来吧,妍妍,花房里养了蔷薇给你。”他举着手机,慢悠悠的在浇花,“至于是否真的喜欢,见了面我再慢慢告诉你。” “好。”俞妍耳尖微微一热,“你养的花,一直都很好看。” “你听话,花就一直好看。”停几秒,他语气温柔,“但下次如果再背着我去找她,这些花,就会被你一枝一枝亲自剪掉,听懂了吗?” 俞妍嘴角的笑缓缓消失。 手,逐渐发凉。 —— 在医院这几天,谭宁也不能松懈,每天都要拉伸压腿。 像她们这种舞蹈生,一天不练基本功,身子就会硬得下不去腰。 练到一半,陈助敲门来了。 手里还拎着两盒热乎的生煎包。 “小姐,午饭。” 谭宁一瞬间就看出来是哪里的生煎包了,“我都好久没见到了,这个生煎包不是只有上沪有吗?” 之前傅湛去上沪时,曾给她带过几次回来。 陈助将东西摆到桌面,“傅总昨晚去了趟上沪,刚下飞机不久,托我把生煎包给您拿来。” 谭宁夹着包子,嘴里塞的鼓鼓,闻言诧异,“……” 合着她睡了一觉,傅湛都已经出了趟差? 还真是时间管理大师。 人和人的差距,就这么显出来了。 包子被加热过,现如今还有些烫,谭宁吃了好一会儿,等到快吃不下的时候,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的东西全都被收拾好。 陈助拎着拉杆箱站到她面前,“小姐,既然吃完,咱们就走吧。” 谭宁,“去哪儿?” “傅总,要我带您办理出院手续。” 她愣愣啊一声,看着自己身上还穿着病号服,有些呆萌眨了眨眼。 现在? 这么突然? 陈助严肃点了点头,“谭家人堵在医院门外要见您,他们还找来了一众媒体,只等您一出现,就会哭的声泪齐下,对外制造舆论。” 谭宁将生煎包咽下,“不是……那怎么不早和我说?” “傅总说,要等您吃完再说,不然您一着急吃饭的话,容易打嗝。” “……” 还吃什么。 走人! 于是,谭宁就裹着那件棕褐色大衣,抱着吃不下的两个生煎包,被陈助从后门送了出去,坐上了隐秘的纯黑色低调奥迪a4。 从门口闪过时,谭宁果然看见了谭家的某位女性长辈正在门口哭天怆地。 不止如此。 傅宅门口、千代集团楼下、傅湛的私人公馆大门,就连谭宁的学校门口都各个分布了谭烨星的亲戚,都蓄势待发,只在等傅湛或谭宁出现。 谭家这次,宁肯破罐破摔,也要发了狠报复回来。 她看着那女性长辈哭的样子,收回视线,忽然弯唇笑了笑,却没什么笑意。 前排的陈助关心,“小姐,您怎么了?” “没什么。”谭宁摇了摇头,“只是突然想起,我好像也姓谭。” 他们都在为谭烨星讨公道。 但却忘了,他们谭家的另一个孩子也是受害者。 所以有时候连她都要忘了,她其实也姓谭。 陈助一怔,抿唇沉默。 车子在白夜行会所停下。 这是傅湛的秘密产业之一,他曾经用陈助身份入的主股,所以几乎没多少人知道这地方是他的。 “小姐,您稍等,等傅总忙完就会来找你。” 陈助看上去也有些急,估计是还有其他安排,谭宁便点了点头,在包厢里坐着。 她喝着果汁,打开手机。 果不其然,看到了阮澄发来的消息,【小宁,刚才有人来问我你在哪,我说我不知道,你要是看到消息,就在你哥哥家多躲两天,别回来。】 阮澄隐约知道一些她妈妈的事,这些年来也会帮她去躲那些来闹事的人。 谭宁心口一热,回了个好。 喝果汁喝得有些多,她走出包间,走去走廊的卫生间。 走到一半。 身后,是跟随的脚步声。 谭宁不动声色,从墙面的棱镜反射去看对方的脸,看到后,顿住。 他阔步走来,“果然是你,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 谭宁有片刻愣怔。 这…… 这……? “怎么?没认出我来吗?宁宁。”男孩乐了,将鸭舌帽摘下来。 真不怪谭宁没认出来。 他一身名牌宽松纯黑卫衣,脖子上一串重工项链应该是某个潮牌的衍生品,坠饰很大,银灰色,是个抽烟的鹦鹉,十个手指全镶满了戒指,银耳钉,锁骨链,平时顺趴趴的发型也被梳成微卷的韩式偏分,单眼皮,挺鼻薄唇,活脱脱一个标准的京城阔爷打扮。 跟她那喝水只喝冰红茶,三块五的找零必须要钢镚的善良男孩哥哪有半毛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