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将至,太后的身子不太好,太子提出让各家女眷去径山寺为太后祈福,京城百姓们一扫前段日子的阴霾,自发前往径山寺。 径山寺是国寺,一年到头也就几次祈福仪式才对平民百姓们开放。 靖国侯府收到了邀请,但是府上没有女眷,白芩歌也不打算去凑这个热闹。 太子派人将她请去太子府。 这个时候找她有什么事情? 白芩歌带着狐疑来到太子书房外,意外发现沐云行也跟她一样被叫过来。 “有件事情你们得帮本宫跑一趟。”太子取出两张烫金拜帖,“这是北辽跟突厥送来的贺寿文书,他们要派使团来给祖母贺寿。” 太后娘娘今年七十有三,不是整寿,至于兴师动众前来贺寿吗? 肯定有问题! 白芩歌跟沐云行对视一眼,太子观察着两人的反应,心中一凉,养虎为患,他就不该放任两人来往。 “本宫也觉得有问题,思来想去,这才将你们二人叫来,使团不日抵达京城,为表示我朝风度,要你们两个出城去迎接。” 能不去吗? 白芩歌心头忐忑,总觉得太子没安好心,瞥了身旁的沐云行一眼,却见他没有推辞,直接应下来了。 “云行要多照看着白世子,靖国侯府偌大的家业,将来还需白世子继承,这是一个锻炼能力的好机会,白世子可一定不要推辞。” 白芩歌只得应了一声。 “时日紧迫,你们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出发吧。” 两人一同告退出来,白芩歌狐疑道:“上次我爹来信,没听他提起突厥要派使团来京城啊,而且,突厥跟北辽不在一个方向,应该不会凑在一起吧。” 使团的事情,沐云行倒听过一些。 “北辽的实力如今大不如前,领地被突厥侵占了不少,前不久父亲来信,说两方签了协议达成和解,一起进京也有可能。” “也没个具体的位置,咱们要去哪儿接人啊!” “顺着官道往北的方向去,沿路向驿站打听,他们每到一个位置都会通知下一处驿站。” 白芩歌哦了一声,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出京呢,当然,不排除某魂是从京城外回来的,应该知道点内幕,回头问问她。 两人各自回府上准备。 要出门了,王嬷嬷比任何人都紧张。 “世子,出门在外与京城不同,你晚上睡觉入厕都要注意着点,千万不能被人发现了……” 这一点白芩歌有经验,只要自己不心虚,别人一般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不过也说不准,在京城人人都认识她,出门在外,凭她的长相身板,可能会有不少人认错。 “多带几个护卫,不管去哪儿,护卫都不能离身。” 白芩歌郑重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嬷嬷,我知道分寸。” 白芩歌第一次领了差使出京,一众纨绔们收到消息,晚上专门在醉香楼摆了两桌,要给她践行。 “世子,咱们不都是一路人吗,怎么你突然就支棱起来了,留我一个人怪孤单的。” 阮启意识到跟白芩歌的差距,语气发酸。 白芩歌手臂搭在他肩膀上,食指勾了勾他的下巴。 “中秋的宴会我要是能赶上就赶回来,赶不上,你让阮夫人好好给你挑一个媳妇,老婆孩子热炕头也是一种福气。” 她想要这种福气这辈子还不一定有呢! “滚,又吃我豆腐!” 阮启扒拉开她,众纨绔们落座,元寿问道:“世子出门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吗,有什么需要咱们兄弟们帮着准备的,世子只管吩咐。” 白芩歌朝他勾了勾手指,等他凑近了才开口说道:“去帮我买一包冰豆糕,有点馋了。” 元寿:“……” 世子真是越来越狗了。 “我去买!” 买东西跑腿的事情一向是严志奇去,哪怕白芩歌要天上的星星,严志奇也会想方设法帮她取下来。 白芩歌习惯性地摇着扇子,想到自己以后的结局,叮嘱道:“我不在京城,你们该吃吃该喝喝,别惦记我。” “谁要惦记你,都是大老爷们儿,肉麻死了!” 阮启跟元寿商量着等会儿去哪个楼子找姑娘,白芩歌明天就要出发了,今晚自然要早点歇下,他们就没把她考虑在内。 白芩歌叹了口气,等严志奇把冰豆糕买来,带上回家去了。 她找出压箱底的匕首与暗器,跟沐云行一道肯定得轻车简行,王嬷嬷帮她准备了几套换洗的衣物,又帮她准备了一些药粉。 就是那种关键时候能保命,也能审问犯人的药粉,还有驱虫的药粉,治水土不服拉肚子的药粉。 这一样带点儿,那样带点儿,最后装了满满一大包。 第二天早上跟沐云行在城门口会合的时候,发现他就带了一个小包裹,一把长剑。 就这? 沐云行显然也看见她带的东西了,却没说什么,只吩咐道:“出发吧。” 白芩歌把行李挂在马背上,扬鞭追了上去。 秋高气爽,京城外的风光与城中不同,远处有连绵起伏的山脉盘旋,是沉重的靛青色,近处的山是绿色中夹杂着杏黄色,棕红色。 迎面吹来的风中带着阳光和草汁的味道。 跑得快些,小虫子直往脸上扑。 白芩歌从包袱里摸出一枚帕子把口鼻围起来。 扑棱一声,受惊的鸟儿从枝头飞走,沐云行停下来等着她。 “喂,你要不要戴一个?” 应该还有多余的帕子,她伸手从包裹里又摸出来一条。 沐云行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我说,你怎么这么喜欢姑娘家的东西?比姑娘还矫情。” 白芩歌不愿意了,反驳道:“我这不叫矫情,谁说必须得吃苦才算男人啊?明明有条件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