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代表安全,寂静让你无虑,无知则无谓,盲目可以快乐,所以为什么要为了空间的狭小而抱怨呢?” “那样和被圈养的动物有什么区别呢?知性生物的存在意义就是探索,不断向前扩展自己所知晓的东西最终达到终点,人类之所以是人类,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终点……你们生活在智慧的孤岛上,勉强点亮火把在黑暗中摸索寻求光明,那光明过于刺眼而最终会使你们灼伤双目,到头来还是会瑟缩在安宁的黑暗中,这种探索的终点又有什么意义?” 那声音对青年的回答没有任何不满,反而是长篇大论一般说出了信息量巨大的话语,青年确是耸耸肩,满不在乎的站起来拍了拍完全没有沾染上任何灰尘的外套。 “就像我说的,人类之所以是人类,说到底是充满了求知欲的知性生物,或许生物细胞构成的大脑会犯蠢,或许会因为信仰的引领而走偏,但是在彻底被灭绝之前,作为人类要不断地向前。面对未知或者无法战胜的东西也会充满勇气去战胜自己的恐惧,这种情绪,你或者你后面的任何东西都不能理解吧?” “我能理解,并且深刻的认识过,那渔船……说到底,也是因为无知才会勇于对自己无法战胜的敌人攻击。你认为呢?” “愚蠢的想法。也许是知道自己无法反抗的绝命一击呢?” 青年的话让那个声音陷入了沉默,于是他继续说着:“无法抵挡,无法战胜就不去反击吗?坐以待毙是何等懦弱的行为……胆怯而失败最后被毁灭、被奴役的永远只有畜生,我无法代表所有的人类,但是我敢于在绝望的时刻给予敌人最惨痛的损失,你一定不懂吧?” “可是你的同类,也会屈服和怯懦,像你这样的勇夫,毕竟只是少数罢了。” “那又如何,生为人类,死为人类,懦夫不配当人类不就好了?另外,我觉得这种辩论毫无意义,你的意识形态都和我不同,有什么好说的?” 掏出腰间的武器,果不其然里面没有任何弹药,不过既然是在梦里,随便开个空枪听个响也好。 那个声音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青年已经无聊的把零件全都拆下来又装回去一遍都没有再次出声,久到他以为那东西恼羞成怒把他搁置在这里因为无人交流而疯掉的时候,它又说话了。 “你的言论很有趣,激进的人类主体思想吗……我已经记下了,就当是最后的问题吧……假若你和异类一起生活,你会怎么做呢?” “不会怎么做,不如说这种问题很奇怪,如果异类没有打扰到我的生活,我为什么要为自己找不痛快?” “那假若你和你的族群被异类圈养,给予它们提供养分呢?”那声音仿佛突然起了兴趣,说话也快了几分。 “自然是开战,还有什么好说的?” “无法战胜呢?” “又回到了原题上,懦弱的不配作为人类,那种畜生肃清就好,假若整个被圈养的全都是懦弱不敢抵抗愿意苟活……啊,这场景我真不想见到。” “为何?” “因为我会把所有人都做掉,最后对异类来一次让它们刻骨铭心的损失,这种问题我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那么,如果那些异类都是你们所喜爱的,女性或者男性外貌的人形呢。” “这个问题啊……很难回答。” “你也会对貌美的生物动摇吗。” “你错了,我说的难以回答的意思是说……”青年露出了一个非常开朗的笑容,这种表情他甚少做得出来。 “我在犹豫,要怎么才能在杀死她们的时候对她们的同类造成最大的心理压力。” 那声音低吟了几声:“你的思维已经疯狂了,但是为何还能如此有条理的和我对话?” “谁说的,疯狂与否我自己清楚得很不需要任何人来评判……不如说,是否是个疯子还得看他表现得正不正常才对吧?不过很荣幸,我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旅行者,除了偶尔嘴比较欠以外。” “说得好,不过这毫无意义。” “你的回答更是毫无意义,无言以对最后丑陋的鄙视一下低等生灵,还不如某些国家盛产的键盘斗士,所以这么无聊的梦能让我醒过来了吗?” 随后只觉得身体一沉,头顶上的星空与昏暗的灯光一起暗淡下来,在那逐渐暗淡的光晕之中似乎有着什么无法用文字描述的、巨大的物体离去。 接着,便是深沉到无法理喻的混沌将青年的意识剥离。 …………………………………… 睁开眼,木质的横梁上挂着一盏照明灯,因为是白天的缘故并没有点亮,而旁边晾晒的一串咸鱼正瞪着死鱼眼无神的看着青年,刚才的梦境也只是梦境而已,不过这种恶劣的梦以后还是少做一点比较好。 “……不认识的天花板。” “不认识个鬼啦!您说这么老的梗谁懂啊!还有为什么您又偷看我的数据库了!” 绿发的少女凑过来连续吐槽了几句,接着将手放在青年的额头上摸了摸,确认没有发烧之后又摸了摸他的下巴。 “嗯!已经完全好了,八先生您可是睡了一整天哦。” “怪不得我感觉全身酸疼而且……咦,为什么没感觉到饿?”青年难受的举起手感觉它每个骨节都在嘎达嘎达响,摸了摸肚子之后发现意外的发现不怎么饿。 “哼哼哼,那当然是因为miku我有认真给您喂食啦,还不快点感谢下我!” 特别得意的双手叉腰挺起十分残念的胸,miku摆出非常高傲的姿态希望能听到青年的感谢之词。 然后被掀起裙子:“嗯……果然有好好穿着吗,真让人觉得遗憾。” “您为什么不直接睡死过去啦!”一巴掌挥下却被青年直接抓住手腕,往自己这边一拉,身轻腰软不好推倒但是自己就倒下的歌姬小姐就被他抱在了怀里。 “……果然,是真实的。” 绿发的少女睁大双眼迷惑的看着青年,对于他时不时抽风的行为虽然能够习惯但却还是不能理解:“我确实是在这里的哦,虽然只是质量投影,但确实有着和人没有任何差别的触感,反馈等等,怎么啦?” 青年笑了起来:“没什么,只是突然有感而发而已,说起来娜诺卡的工作完成的怎么样了?” 说到正事,miku也没有管现在姿势很不雅而是就这么伸出手在青年面前拉开一个清单:“虽然只有一天,不过娜诺卡小姐已经完成了几乎全部的准备工作,总共二十台临时能源机器全部制作完毕了哦。” 该说是神速还是什么……这位工匠小姐确实不可小视啊。 “除此之外,您的装备也重新锻造过了哦。” “……蛤?” 就看到miku从床底下拿出一支金灿灿的左轮枪,有点吃力的递给青年:“您看,重新锻造过后变得这么漂亮,而且还变得更加优秀了哦!” 沉默了一会,青年颤抖的接过那只金色的维和者掂量了两下,打开弹巢一看里面已经装填好子弹了,合上它旋转了一圈后突然起身,被掀翻在地的miku猝不及防之下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未等她呼痛抱怨,就见到青年风一样推开门冲了出去。 甚至楼梯都懒得下,跨过围栏纵身一跳便到达一楼顺便打个滚,正巧娜诺卡回过头就看到一个只穿着内衣的男人从天而降,接着迅速用枪指着自己的头。 手中的锤子和道具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娜诺卡扯了扯嘴角:“诶,诶诶,什么情况?八先生您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那么娜诺卡小姐,请问我的枪是怎么回事?” “哈啊?枪,那个,那是您武器的复制品啊?” 冷静的给青年解释了一下他的武器完全没有受到任何损伤而且还非常专业的进行了一次保养,这只金色的只不过是生产出来后突变而成的稀有产品,至于其他的量产版则是临时给守卫们列装训练去了。 “我明白了了,实在是抱歉。” 真诚的对着娜诺卡道了歉,青年便急匆匆的回房间去了。 那天晚上,按照惯例偷偷观看隔壁房客互动的娜诺卡见到了哭的格外凄凉的歌姬小姐和她那红通通的小屁股,而且还被青年干了个爽。 ps:感谢大夫、希灵潘多拉x4的打赏………唉最近愈发提不起劲了……年末工作忙到起飞……我好想把这本书变成三天一更或者一周一更啊…………而且存稿也用完了,下一个该写啥也想不出来……怕不是太监综合症犯了………… ps4:…………综上所述,哪天要是没看到更新那肯定是文青病犯了在修章节……说出来真惭愧啊………… 章八十五 开箱先锋真好玩,我要氪金 武器被打磨的光亮如新,生产出来的弹药经过了一万发的测试后优异通过,每个人都被分配到了一只左轮、五个弹夹、一面小盾牌、一把短剑以及三盒治疗药……还有一块半人高的金属板材,通道虽然宽敞但是也容不下五十个士兵列队进入,稳妥起见,之前见过的那位中年人还将他们按照身形安排了六排站位。 “真没想到,仅仅只是一天就能完成这么多事情……我竟然错过了那么壮观的实验吗?” 青年跟着中年人一边往地下入口的防御点走去一边说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比如涌出的裂口犬数量比起一开始要少上一些,比如能量供给下降的速度似乎略微有点提高,再比如试射的时候有什么倒霉催的孩子打伤了自己的腿。 “事实上,我国虽然热衷于使用机械造物,这种名为枪械的武器倒是第一次列入实战,究竟是好是坏还不清楚啊。” 莫名的感叹了一下,中年人打开腰间的盒子从里面拔出一把金灿灿的左轮:“虽然平时我很喜欢指挥刀,不过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挪不开眼睛,就如同是我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妻子一般……” 看到这个金色的武器,坐在青年肩膀上的miku脸色大变后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发觉青年并没有看她之后才微微有些安心的坐下来。 “我觉得金色武器看起来挺不适应的,特别是把它拿出来的时候,有种全世界的目光都聚集在你身上一样……怎么说呢,就仿佛所有人都在心里嘲笑你一般。” 青年说的很中肯,不过对已经入迷的中年人而言就像是春雨一样毫无杀伤力:“哈哈哈,没关系,人到中年也没什么乐趣,就当这个是意外之喜吧。” 顺带一提,青年之前拿过的那一支现在还在娜诺卡的工坊里挂着,据说是要拿来当纪念品……嗯,这年头突变产物也是批量的? “总之计划大概是这样的,我们会炸开内层防护墙让它垮塌下来,接着按照演练的模样把士兵派入到内部进行清缴,最后在地下广场处建立防御阵地,后勤人员会在开路完成之后将物资运送进去,大致上是这么个流程,您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有一点……那些裂口犬的尸体,你们是怎么及时清理掉的?” 青年的问题让中年人难得的沉默了一会,接着叹了口气:“您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听说过解刨报告吗,因为那些东西死后不到十分钟就会化成味道非常恶心的脓水,根本提取不到任何可用的资料。” 说到这个份上,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到现在为止我没有看到过任何其他的旅行者接受委托?” “关于这个,还是让我来说明吧。” 娜诺卡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跳出来,加上有点蓬松的马尾明显高于一潘的身高在一群排队站直的士兵之间显得娇小无比。 “该说是巧合还是某种神秘的问题呢,我们将八先生之前画出来的东西凭借记忆复原了个一半左右拿去给其他的旅行者看,结果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捂着脸转过身对我们摆手呢,说什么‘做不了做不了,这活我不干,您还是另请高明吧’之类听不懂的话。” “这么说来,还有百分之十呢?” “都是些不想接委托的人啦,没有什么好关注的,另外有一个神神叨叨的旅行者因为妄图在王宫门口画奇怪的图案而被驱逐出境了,大概只有这么点事情呢。” 青年看着娜诺卡在空气中画出的五角星和中间的简笔画眼睛,总觉得有些眼熟不过仔细想想也没在哪里见过,于是放弃了思考。 “总而言之,我们现在有五十三个人准备进入地下通道……对吧?” 中年人点点头,接过手下递过来的小圆盾:“没错,娜诺卡小姐会作为第一位现场勘测来让我们确定该将哪里的导线切断之类的技术活,所以不算战斗人员而且我们必须得分出一些精力去保护她。” 这样的孩子居然需要人保护吗? 青年不由得回想起她空手拿着炙热的钢铁,敲击金属块的时候会顺手过去反转拨弄它们以达到适合的形状,或许,大概,可能,是使用了什么生产出来的道具防护作用吧。 毕竟这位从名字到着装都有点像是某个虚构的巨炮爱好者……那个职业叫什么来着,魔法少女? 带着这种疑问,青年站在队伍的中间一排与娜诺卡并肩站在一块,顿感不适。 “等,等下,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我开路吗?怎么变成我的首要责任是照顾娜诺卡了?” 举起手,青年在一堆制服里显得格外显眼,中年人将手中的香烟摁熄在盾牌上:“说是这么说,前面只有怪物,后面又没什么危险,你又不愿意拿着盾牌一起当墙壁,弄散了阵型出人命了怎么办,我的小伙子们可都是有家长在盼着他们安全回家的。明白了吗?” …………………………………… 随着一声令下,被扎扎实实围起来的防护壁上被按照计算安放好的炸弹同时起爆,厚实的墙壁在自身作用力下瞬间垮塌在地,剧烈的震动和爆鸣声甚至让那些源源不断涌出来的裂口犬停顿了一下。 “预备!举枪!开火!” 第一排蹲下第二排射击,看似源源不断的裂口犬竟然在杂乱的两轮射击后被击杀的干干净净,虽然确实有一部分人打飞了不过就结果来说还是好的嘛。 队伍开始了迅速行动,合理的分配让这个队伍就像是前方顶着铁甲的公牛一般,没有办法堆积形成数量优势的裂口犬甚至刚刚露头就会被打死在地上。 青年看着身边有条不紊的打完子弹就往两边散开到最后去,露出身后两排持盾卫士上前的士兵,自己和娜诺卡就像是放在滚木上的车子一样毫无任何危机感,甚至还能和miku交流一下……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miku在报告前方生物剩余数量,相对来说狭小的通道中连绵不绝的枪声还是格外痛苦的。 推进的速度比想象中快得多,由于后勤人员也有在时刻跟进,武器也可靠得让人觉得吃惊作为基础,青年一行人花费的时间甚至比上次两人一边聊天一边走进来还要快上不少。 正这么想着,队伍走过一个拐角后,笔直的走廊正对面便是有着庞大门框的广场入口了。 到了这里,青年明显感觉到队伍的氛围变得更加凝重,毕竟大家都是人,光是被约束到只能一团冲出来的裂口犬还好,到时候面对的是巨大广场上铺的满满当当的生物……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