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自家抢了封家的功劳,康王妃生怕封夫人为此同她生了间隙,话里话外都在赔礼,“多大岁数了,还不服输,偏要拿自己和年轻人比,待受了苦回来,也就知道厉害了。” 军功之事,封夫人问过封重彦,知道他心里有数。 封夫人不是二夫人,对康王府没有那么大的成见,军功丢了就丢了,只要二公子有本事,还可以再挣。 封家这么大个门户,伯鹰位极宰相,该有的荣耀都有了,也不靠那点东西来锦上添花。 封夫人笑笑,“王妃可别小看了王爷的威风。” 那都是场面话,康王妃同她说起了正经事,“等王爷回来,把荣绣的事办了,也就是一家人了。” 要说一家人,封夫人还真没把握。 本以为沈明酥那一番动静是在虚张阵势,想让封家先低头,许她一份十里红妆,待过几日想明白了便会如往常一样回来。 五日了,还没见到人,封夫人心头也在权衡到底是她封家要低这个头,还是索性就借此抹了这桩婚事。 康王妃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约她喝过一回茶。 回来后她问了封重彦的意思,封重彦的回答是:“我和明酥的事,自己会处理好。” 他这么一句,封夫人也不好插手。 见她还是模棱两可,从城门口回来,康王妃便留下了荣绣,让她陪着封夫人一道去看缎子。 — 送完康王后,封重彦回了尚书省。 一进门,便见卫常风把乔阳按在地上,乔阳也不是个吃素的,双腿一勾,挂在了他脖子上,两人滚在地上,拧成了麻花,谁也不让谁。 见到封重彦到了跟前才停手。 封重彦有三个近侍,一个是福安负责他的起居用度,一个是卫常风,乃贴身侍卫,另一个便是乔阳,平日里负责跑腿探消息。 乔阳刚回来,不待封重彦开口,知趣地随着他进了屋,主动禀报:“沈兆南没去青州。” 沈兆南一家子特意从青州赶到京城,似乎当真只是为了找沈明酥,知会她沈月摇的死讯。 乔阳道:“这一年沈月摇真要在青州,不可能查不到消息。”青州常年战乱,被收复的几个城池,百姓几乎都是胡人。 没有哪个土生土长的大邺人想不开,去那儿。 若是有,一查便知。 所以沈月摇要么还活着,藏着不肯见人,要么早就死在了一年前。 从沈兆南这一趟来看,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活着还不愿意见沈明酥,怕是一年前便是被人相救,且还知道了一些真相。 一个人想要藏起来,要想找可没那么容易,封重彦没再问下去,问他青州的情况,“封胥那边怎么样。” “消息已经带到了,二公子倒没什么反应,底下的将士情绪很激动,不敢指名道姓,只能对着一群畜生骂。”那马的王八孙子都骂了出来。 主将的军功没了,跟着他的人前途自然也就泡了汤,有情绪很正常。 “以属下看,这青州的军权谁要给谁,那帮子人就是喂不家的白眼狼,前些日子开战,百姓还自发聚集到城门口,嚷着要迎接胡人进城。” 这两年大邺收来的两个州,都是胡人,在胡人的统治下出生,于这些百姓而言,胡人就是他们的祖宗,谁不想念自己的故土。 — 事还没商议完,国公府的下人突然找到了省内,见到封重彦便慌慌张张地禀报:“夫人和郡主出事了。” 准确来说,是荣绣一个人出了事。 被人使了暗棍。 从城门回来后,封夫人便带着荣绣去逛集市,到了成衣铺子,荣绣看中了一件开胸衫,进去试衣时闻到了一股不知从哪儿飘来的桂花香,还没回过神,人已经动弹不得,随后一匹黑布从头罩下来,拳脚就像是雨点,不断地落在她身上。 等外面的丫鬟察觉出不对,进去一看,人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 堂堂郡主竟然被人打了,这还了得! 且连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所为。 封重彦赶到时,荣绣披头散发,正捂着一边肿脸,气得咬牙切齿,“沈明酥,就是沈明酥,我非得要宰了她。” 封夫人也着急,不明白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可听她一口咬定是沈明酥,倒是完全不理解了。 沈明酥,那小身板子,敢打人? 她有那本事? 见封夫人死活不信,荣绣都要憋死了,回头看到封重彦来了,劈头就道:“封大人,不是我不容她,是她要找死,我成全她。” 封重彦一笑,问她:“她与郡主无冤无仇,为何要害郡主?” “怎就没仇,昨儿我......”说到一半荣绣焉了气,呆呆地看着封重彦。 父王刚去了青州杀胡人,此时个个都把康王府捧上了天,要是把她昨日欺负百姓的事抖出来,她非得被皇帝扒一层皮。 可,要她吃哑巴亏吗。 “郡主先回去养伤,剩下的事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