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连看过来的眼神也少了往日的锋芒。 看样子是在此守了一夜。 不仅是他,还有围在他身旁,把整条巷子堵得水泄不通的巡捕。 沈明酥神色一紧,把阿音护在身后。 封重彦没什么表情,起身理了理身上一夜褶皱的衫袍,再抬起头时,才出声问她;“去哪儿啊。” 没待沈明酥回答,沈二爷从门内走了出来,扫了一眼巷子里的人,面色不太好看,“封大人这是何意。” 封重彦礼貌一笑,拱手道:“二叔,好久不见,既然来了京城,怎不上家里来坐坐。” 自打沈老爷子把沈明酥许给了他后,沈家的亲戚沈明酥叫什么,他便叫什么。 这一声二叔,把沈二爷的火气挑了出来,“封大人身份尊贵,在下一介草民哪敢来攀亲,只是当年在沈家见过封大人一面,那时候的封大人谦卑有礼,可不似如今这般威风。” “老天垂怜,赏了晚辈这般好气运,有幸替圣上分忧,得来这殊荣。”封重彦面上依旧带着笑,目光却没有半分退让,“至于威风不威风,就得看二叔今日肯不肯给晚辈这个面子了。” 沈二爷被他的气高趾昂气得赤了脸,“你......” 封重彦语气缓和了一些,“阿锦与我闹脾气,二叔乃长辈,当劝和不劝分,不该在这时候纵火带她离开,您说对吗?” 要论理,沈二爷哪里是他的对手,一时噎住,半天答不上来。 封重彦不想耽搁下去,直接明了的说明了来意,“二叔去哪是二叔的自由,我留不住,但阿锦,你不能带走。” 沈二爷冷哼一声,“你封家若真心待她,谁又能带得走,兄长嫂子已归天,我是这孩子的二叔,也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在哪儿我便在哪儿,岂有分开的道理,如今婚书阿锦已退,我沈家便与封家没有半点关系,封大人这般拦着,怕是不太体面。” 封重彦不答。 似乎也不在意体面不体面。 沈二爷拉着沈明酥硬往前闯,没走两步,两旁的巡捕手中长枪一架,锋利的枪头相碰,发出了令人却步的刺耳声。 离开青州后,很久没见过这样的架势了,阿音吓得缩进了婶子怀里,担忧地看向沈二爷,哭出了声:“爹爹。” 沈二爷脸色一变,“封重彦,你欺人太甚!” 封重彦无动于衷,等着沈明酥转身。 半晌后沈明酥妥协了,“送他们走,其他的,我与你再谈。”从见到他出现在门口的那一瞬,沈明酥便知道她今日走不了。 她本也没打算同二叔一道走。 封重彦面含笑意,应得很爽快,“听阿锦的。” — 沈明酥将沈二爷一家送去城外,坐的也是封重彦的马车。 车内两人无言,昨日一夜未睡,大抵是犯困了,路途上封重彦闭着眼睛养神,时而睁开眼睛瞟上一眼。 沈明酥偏开头望着窗外,始终没往他身上看。 扭着脖子不理人的模样,倒是像极了两年前。来封家也有一年了,她乖乖巧巧,他以为当真能省心了,熟不知临了突然同他倔起来。 连婚书都敢还给他。 昨日饮了酒,又没睡,脑子昏胀难耐,闭眼当真睡了一阵。 下车时,封重彦先下,转身朝她递上了自己的胳膊,沈明酥却没承他的情,从另一端利落地跳了下来。 没了那一套沉重的规矩加身,她周身都轻松,到了沈二爷跟前,也没多说,给他说了一个住处,“有何事,二叔记得写信于我。” 沈二爷拧不住她,更奈何不了封重彦何,咬碎了牙,也只能骂出一声,“兄长当年可真救了一只好狼崽。” 封重彦听见了也当没听见。 沈明酥走向婶子,蹲下身看着她怀里的阿音,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阿音先走,姐姐以后来找你。” 阿音似乎被刚才的长枪短刀吓住了,怯怯地点了点头,虽有不舍,但也不敢再挽留,“那姐姐快些来。” “嗯。” “阿锦,是你二叔和婶子无用。” “不怪你们......” 沈二爷站在一边瞧着,封重彦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突然问:“二叔是何时找到的月摇。” 沈二爷一愣,很不想同他搭话,但见他问得认真,且想到阿锦还在他手里,只能压住心中火气,不情不愿地道:“一月前。” 谁知他又问:“何处找到的。” “青州捞尸人手上。” “姓什名什。” 沈二爷眉头一皱,他这是何意,这一年来他要真心想帮忙找月摇,早就找到了,何至于现下这般惺惺作态。 “我沈家的事,就不劳封大人费心了。”走到沈明酥跟前,沈二爷再一次问她:“阿锦,真要留下来吗。” 若她摇头,今日即便是死,他也要带她出城门。 阿锦却点了头,“二叔放心,我总得去一趟青州。” “你多保重,二叔会一直留意信函。” “二叔也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