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招呼,雨越下越大,苏万重以开车危险为由,刚好佳城和何旭都没吃晚饭,就又加了些菜品。gougouks.com 赵惠芝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 苏万重很是喜欢佳城,加上本身就是抱孙子的人了,跟佳城倒颇有共同语言。 陈苏笑道:“佳城,怎么不叫爷爷呢?” 佳城很机灵,用招牌回答:“他不像爷爷,像叔叔,我不知道怎么叫。” 苏万重被逗乐了:“叫叔叔,自然得叫叔叔。” 陈苏皱眉:“佳城你太没礼貌了。” 苏万重假装脸一板,沉声道:“我虽说年纪大,生意场上没辈分,陈总让佳城叫我爷爷,难不成你要喊我一声叔?” 苏万重是行业前辈,明明德高望重,却说没辈分! 佳城甜甜的喊了一声,苏万重眼皮下的褶子都笑堆起来了。 这么执着一个辈分……难道这个孩子是苏万重的?詹平和赵惠芝都快坐不住了。 倒是关芳冷静,替赵惠芝问道:“陈总儿子都这么大啦?” 陈苏不予多说:“嗯。” 关芳腆着脸追问:“我记得陈总不是还没结婚么?” 陈苏暗了脸:“没结婚就不能有儿子么?” 佳城知道自己又被说成是私生子了,眼圈一红,期期艾艾道,“妈妈很快就跟何叔叔结婚了,何叔叔就是我爸爸。” 苏万重面色凝重,“都说上阵父子兵,对唱夫妻档,陈总与何副总共同控股旭日,这七年来开疆辟土扶摇直上,可见你们二人的默契。陈总虽是女人,魄力手腕不输于男人。陈总最需要的也正是何副总这种内助,若没何副总坐镇,陈总还不早就后院失火了?感情与事业联合一起,固然不错,然而人心易变……尤其陈总一向对外,难免有风言风语,何副总可得把心放宽。” 苏万重这段话口气是真诚不假。 听在陈苏耳中,这不是挑拨她跟何旭么?从事业到家庭,哪个男人受得了被女人压一头? 听在赵惠芝耳中,那可就复杂了!原来旭日电子里面,何旭占小头,陈苏占大头。当年苏万重给何旭提供厂房资金,难怪只有十来万,就是防止何旭压在了陈苏的上头!陈苏一个女人再大本事也不能徒手逮狼啊,何旭正是因为有了这点股份才这么累死累活! 而且赵惠芝也看出来了,这个陈苏自命不凡,苏万重若是直接帮她,她兴许还嫌弃是嗟来之食呢,苏万重为了帮她也真是用心良苦了!苏万重这番话的话里话外,对何旭都有警告之意! 赵惠芝已经气的快吐血了,苏万重真是好本事啊,在外养儿子,养情人,还给情人找好接盘的,滴水不漏! 赵惠芝都听出来了,何况詹平? 赵惠芝开了笑脸:“旭日电子才成立七年吧,我看陈总和何副总都这么年轻,你们是多大开公司的?” 何旭不像陈苏尖锐,含笑应道:“我跟佳城妈妈大三就去了厦门搞外贸,确实比较早。” 赵惠芝奇道:“你们学的是冶金行业么?” 何旭答道:“不是,我们都是英语学院的。” 赵惠芝微妙的笑道:“稀土这个行业,非常复杂,不是专业人根本做不来,就是做销售,至少也得学上个一年半载,而且又是冷门,你们家中有亲戚做?” 何旭不予多说:“不是。我们自学的。” 赵惠芝呵呵冷笑:“确实有能耐,乘风对你旭日都不敢小觑呢,毕竟,乘风这么老牌企业,都能被你旭日抢走客户!简直是如有神助啊!” 詹平如遭雷劈。 陈苏这人小聪明不少,却是不学无术的主,偏偏她还离不开他,旷课什么的都做遍了。 “詹平,你天天做石雕不无聊么?” “詹平,你居然会写古文!好复杂啊……” “詹平,怎么办,我看不见你心神不宁,就不想读书。看见你了,眼里就没有书了……要考试了,詹平,怎么办嘛?” 指望这样的陈苏,一进稀土行业就盆满钵满,除非是真有神助! 赵惠芝这话就咄咄逼人了,连何旭都暗了脸:“生意场上凭的是本事。” 赵惠芝一呛,换句话寒暄:“你们什么学院毕业的?是本科么?居然不用毕业么?” 何旭目光平视,像是穿越眼前看到了过去:“是重点,自己开公司不用毕业证。” 当年发生了太多事,陈苏辍学生子……他们的七年从此开始。 就是说到这个敏.感话题,陈苏依然不为所动,径自给佳城夹菜。 何旭自然认出了詹平,连何旭都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詹平这个男人总是逆着光,看不清,如今就更看不清了。 詹平就像一匹孤狼,当年的詹平皮毛鲜亮百无禁.忌,如今的詹平一身蹉跎,在深更露重里蛰伏了太久,没人预料他仰天长啸会是个什么后果。 连何旭都不能做到坦然相对,而陈苏的目中无人,没有丝毫作伪! 这样的陈苏像什么……像一台机器! ** 何旭心里烦闷,准备去洗手间里洗把脸。电话进来了。 “俞医师有事吗?” “陈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陈苏从回来到现在,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也不是,她忽然有些晕血,看到红色的东西有些情绪波动。可能遭遇了什么不好的经历。” 何旭皱眉,“俞医师为什么这样问?” 俞医师的话里隐隐有些兴奋:“这次病人暴动事件,对我们给陈苏的研究有了突破性进展。我们从几个病人口中得知,陈苏有一个地图,那个地图里有一个男人,叫詹平。陈苏从一开始生病到现在,你一直在她身边,这个男人你认识吗?而且陈苏还打通了詹平的电话,如果我没猜错,陈苏去见詹平了。” 何旭整个人僵住:“见?怎么见?她是一个病人!” 俞医师解释道:“可能我们每个人都有多重人格,这样说吧,我们体内就像有一个团队,领导人就是我们的主人格,领导人越强,一个人的意志就越强。陈苏体内有一种人格如同异军突起,强大到要与主人格叫战。主人格与第二人格划江而治,达成了和平共处的协议。这七年我们一直没有突破的原因是,陈苏一直是默不作声的绣图的,她乖巧到我们无从捕捉信息。可是她说,树、影子、风、太阳都会说话的,而说的就是这个男人。你想想这意味着什么?” 何旭一手捶上墙面:“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俞医师:“如果何先生现在不方便,我们回头再说。” “不,我方便,俞医师你继续说。” “谈过恋爱的人都知道,你跟一个人约会的地方,树、风、太阳、影子,都美好的不像话。如果把这时的我们,比方成我们众多人格中的‘恋爱人格’,那么,正常的人恋爱期是有限的,然后恋爱人格就会被领导人格镇压下去了。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人只有恋爱人格,那就是一个疯子!这时候的树、风、太阳、影子,天地万物都是为了爱情而存在的。陈苏正常的时候就是一个机器人,因为她抽离了那个‘用来爱人的’人格。” “这些不过都是你的猜想。” “精神病人的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大胆的猜想。恋爱期限为什么短暂,因为虚无缥缈的爱,用物质来说就是,荷尔蒙和激素。陈苏为什么偏偏是每月生理期前两天犯病?正如小张说的,女人生理期前两天,荷尔蒙和雌激素孕激素最不稳定,如果在这需要呵护的两天遭受过极度创伤,某种理想化人格在现实中找不到生存的温床,可能就会抽离本体,独立成一种人格。这就是陈苏的病因。” “该怎么办?”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两种人格合二为一。如果恋爱人格被扼杀,陈苏就会彻底成为一台机器。如果第二人格吞噬掉主人格……” “那会怎么样?” “陈苏就成了一个疯子。” 何旭面容痛楚,摇头喃喃:“陈苏不是机器人,她现在好好的……她对儿子也很好……” “陈苏的主人格带领了一帮团队,她的第二人格同样如此,甚至她们还共用了部分人格,要不然陈苏在第二人格的时候还怎么跑出去生存?可以说,目前两个团队是共同协作的关系,一旦打起仗来……后果我也只是猜想。” ☆、第21章 亲子之争2 旭日新厂里的办公楼原先只有一幢,几个部门都挤在一块,留下的会议室空间便小的可怜了。 近日一幢新楼竣工,一百平米的会议室位于楼顶,四周落地窗,正在做最后的设备搬迁。 而东莞、厦门、青岛、海宁四家分公司不能多日没有主心骨,所以会议议事已经亟不可待。 这日,陈苏在附近一家会议酒店定了包间。 酒店四楼,一道黑色的颀长身影定定的站在走廊上,俯视着刚进大堂的陈苏。 明艳的贵妇赵惠芝走过来,嫉恨的目光看向陈苏,轻笑:“像不像黑寡妇?” 后面拿着文件夹的秘书紧跟过来,给她摘下披在身上的西装大衣。 高跟鞋、丝袜、黑色职业套裙,卷发盘的一丝不剩。 前后脚下地的声音轻重一致,两腿跨出的步伐、两臂摆动的幅度都是一致。 套裙最考验女人的身材,陈苏是藐视考验,修身套裙包裹凹凸身材,到她身上偏偏就成了线性的硬气质。 男人的声音很飘忽:“即使是,也是最年轻最迷人的黑寡妇。” 赵惠芝被刺的心口一缩,啐了一口:“当婊.子还立牌坊!” 男人神色未动,“你的姐妹们都来了,下去接吧。” 赵惠芝临走嘱咐:“詹大师,为了你我可是把琳琅玉行得罪很了,这些姐妹可都是琳琅玉行的老主顾。你可是答应我了,有办法让陈苏上钩、绑了她儿子!” 男人微妙笑笑,“行了,我知道你关心这个儿子是谁的。”有人比你更关心。 陈苏嘱咐好前台后,上了电梯,就要按楼层。 一个贵妇一手拦住了电梯门,嚷道:“你们还不快点?” 香水味冲天,陈苏被挤到了最里面。 直到赵惠芝进来道:“哎呀,今天你们可有福了,听詹大师一席话,包管你们受益匪浅。” 赵惠芝从众多浓妆艳抹里直接对准陈苏,“哎呦,陈总也在啊。” 陈苏毫不遮掩的捂住鼻子:“苏太太幸会。” 赵惠芝这几天来可做足了陈总的功课,愈发心里添堵,这等良机又岂会放过? 赵惠芝咋呼道:“姐妹们瞧瞧,这可是圈内最炙手可热的陈总呢……陈总多来听听詹大师的讲座,嫁出去就指日可待喽!” 陈苏讥诮道:“难道詹大师还包教房中术?不知苏太太取了经后,是不是就姻缘美满了?” 赵惠芝怒极反笑:“陈总这就有所不知了,詹大师不仅是石雕大师,恰好连五行八卦都有涉猎呢。陈总面相虽好,可惜却是丁火克庚金、伤官之命。这类女人啊,不是不能大富大贵,而是贵及自身,祸及官人!试问这样的女人,谁敢娶?陈总借此机会跟詹大师聊聊,说不定就有破解之法呢!” “迷信!”陈苏冷哼。 电梯已经停了,赵惠芝一把抓住陈苏的手,格外和蔼可亲道,“陈总一直把孩子父亲藏着掖着,别是陈总把他克死了吧?” “滚。” 八婆的口舌力量大,赵惠芝更添了把火,“我看小公子的身体一直不大好,陈总可千万不能不当回事啊,这女命伤官,刑夫克子……你儿子要不是个命硬的,可得当心点啊。” 赵惠芝点到为止,詹平正准备来解围,就见陈苏无动于衷的大步离开。 陈苏左脚步伐大于右脚,时而同手同脚,背挺的更直。 詹平眯起了眼睛,恐怕她并没有表面的无动于衷呢。 ** 不得不说,陈苏是被戳中了死穴,她勾起唇,阴嗖嗖的笑了起来。 当年詹平差人过来悔婚那天,她跑到w县,跑到他老家,面对的不只是詹文峰和张丽红的谩骂。 还有张丽红那句:“陈苏,詹平说了,你这个刑夫克子的不祥女人,这辈子都甭想进我詹家的大门!” 刑夫克子…… 是詹平亲口说她刑夫克子! 刑夫的罪名她不知从何而起,然而,关于克子,她真像中了一个诅咒一样! 就因为去医院检查,被一辆闯红灯的出租车撞上,险些就撞没了她的儿子! 她在昏迷中感觉到机器在切割她的肚皮,她还没醒来时,就听见有人叫嚷:“xx病床的孩子不行了,下病危通知!”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睡在旁边的佳城皮皱皱的,只有两公斤,脸黄黄的好难看。 何旭擦着她的泪:“傻苏苏,做月子不能哭。” 她的泪掉的更凶,“我听到有人说病危什么的……” 何旭脸色凝重,“不是咱儿子病危,苏苏,你是做母亲的人了,一定要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