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心刺进去,会很痛吧! 雪白银亮的簪身上那鲜红的血液看起来是如此的刺目! 她在身前划出了那样一个伤口,满怀欢喜的想与她有一个孩子。 而在她身后,她狠狠的给了她一簪,前后夹击,还是没有让花冰雪死掉。 空气中,还弥漫着花冰雪身上那淡淡的味道,似草药,似百花,脑中又一次回想起了她的身体贴上她的瞬间,那温热的感觉… 不,雪飞琼,你在想什么?她是你的仇人,你为什么要去想她? 已经撕破了脸皮,如今若她的话是真的,大可以夺了这花影的天下,反正,那灵药入腹,她是注定要生下这个孩子的了。 可是,她真的会这么简单的放过她,真的会那么简单的答应她的无理要求吗? 她骗她杀她,她怎么可以这么简单的做到了无动于衷? 雪飞琼一手拿着簪子,一手拿着萤石,就这样在天人交战中蜷缩在角落。 自始至终,她从未想过要离开倾云城,从她踏上花影的国土开始,她就决定了,要么死个一干二净,魂归九泉,要么大仇得报,权倾天下。 如今,她不但没有杀她,还委身于她,竟然还要为她生孩子。 这样的复仇,最后没有得到任何她想要的效果。 前路彷徨,她究竟该何去何从? “皇后娘娘,宫门到了。”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车夫的声音让雪飞琼从无限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皇后娘娘?这个称呼还适合她吗? 花冰雪,你去哪了?或许,瑶伊宫就是我葬身的地方吧。 你暂时不杀我,只是因为想要折磨我,对吗? 我是你的敌人而已,仅此而已。 将那发簪上的鲜血随手用袖子抹去,她竟将那凶器带回到自己的头顶,随即她下车,车夫见只有她一人下车,完全没有产生丝毫的惊奇。 雪飞琼走到宫门口,被两个侍卫拦住了,此刻,天都快要亮了,橘红色的小小圆球,仿佛即将从远方跳出来。 旭日东升,最后还是会化作残阳泣血。 便如同她筹谋多年的复仇,落得如今这进退维谷的局面。 “皇后娘娘在此,还不速速放行?”车夫喊了一声,随即他手中亮出了一个金牌。 雪飞琼不知道车夫的身份,她只是木然的往皇宫里走去,这是皇宫的正门,可以绵延十里,视野开阔,无数的大臣要从这正门的两侧来朝。 今日,恰是朝会。 身边路过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见了她,皆是面露惊诧,口称万福。 “皇后娘娘是否身体不适?不如宣召太医来为您诊治一番?”眼前的人,笑的一片温和,是丁浩楠。 雪飞琼摇头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现在是寅时末。还有一刻钟,便要早朝了。”寅时了… “今日早朝取消,众位爱卿可以回去了。”雪飞琼忽的抬头,大声开口。 伴随着她的话,众人纷纷抬头,很快传出一阵阵的窃窃私语。 “这…”丁浩楠面露异色,这皇后的话,究竟当不当得真呢?女皇陛下未曾出现,冯公公也没有出现,偏巧皇后娘娘来了,她似乎容色憔悴,衣衫上也带着些许褶皱。 她,似乎不是从后宫来的。 “本宫懿旨,众位大人难道想要违抗吗?”雪飞琼大声道。 “自是不敢违抗皇后娘娘旨意的,皇后娘娘得苍天庇佑,事事皆可以遇难成祥,逢凶化吉,真乃是神人也。”踏着晨曦的目光,慕雪漓缓缓走来。 无乐,欢若,都奈何她不得。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留在这花影,静静的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她露出马脚的机会。 凤连云说的话,冰儿不信。 那只能让她自己做出坏事,才能让冰儿眼见为实。 “尚书大人也不是普通人,本宫赞服,如此,各位大臣可以一并离开了。” “究竟为何缘故取消早朝?皇后娘娘是否可以给各位大人一个解释?”常丞相恭敬的向雪飞琼行了一礼,随后面带疑惑的问道。 “解释…呵…”雪飞琼意味深长的看了慕雪漓一眼,随即将手落在了自己的腹部:“陛下和本宫得苍天眷顾,有麟儿入怀,这天大的喜事,陛下想与本宫一同分享,我二人逍遥山水间,静待未来太子诞生,众位卿家不知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慕雪漓的拳头狠狠地紧握住,丁浩楠也是身子一颤,不可置信的盯着雪飞琼的腹部。 常丞相却是激动的老眼含泪:“娘娘您有了身孕?冰神庇佑,盈雪公主庇佑啊!我花影将要有一位继承人诞生了!娘娘与陛下鹣鲽情深,琴瑟和谐,臣等恭祝,朝会之事,既是陛下圣旨,臣等绝无叨扰之意。” 众人异口同声道:“恭喜陛下,皇后娘娘大喜。” 雪飞琼听罢,娇艳一笑,她身旁,没有侍候的宫人婢女,只有她一个人。 转身离去的瞬间,还是昨夜穿的那件常服,她缓慢的步上台阶,一步一步,往上走去,往冰凝殿的前殿走去。 第44章 梦里梦外 慕雪漓盯着她的背影,良久,良久,直到她将朱门推开,身影隐没。 “慕兄,命该如此,你何必如此执着?”他执着的,或许是被陌生人后来居上,他执着的,或许是另一个性别让他永绝可能,但最让他执着的,还是她的来历不明,居心叵测。 他只是爱冰儿,他不想她和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相爱最后被伤害。 如若她今日选择的那个唯一的人是丁浩楠或者花幻暝,他只会苦涩一笑,只会黯然退出,或许还会衷心祝福,可是那人是雪飞琼,抱歉,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再给他一千次,一万次的机会,他还是会杀雪飞琼的。 冰儿,你恨我吗? 雪飞琼踏入主殿,她不知道花冰雪有没有回来,此刻,她心中百感交集。 这是她的宫殿,她来到她身边之后,她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这里。 主殿的凤椅上,躺着一个雪白的身影。 周围,没有一人。 她和衣而睡,眉宇间蹙成一团,她回来了,回到这里来了,她没有消失无踪,她还能看见她… 这世界上,她最大胆了,弑杀女皇,假传圣旨,欺君犯上,她有什么是不敢做的吗? 孩子,麟儿入怀… 呵,哈哈… 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缓缓的走上阶梯,最终,在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 花冰雪的衣衫依旧纯白无暇,就好像她的心一样,似乎永远也蒙不上灰尘,落不到这红尘之中。 为什么,还是这么毫无防备? 此刻,她还可以再次重复昨日的事,那就是从正面用那飞冰九凤簪刺进她的心脏。 她轻轻的,颤抖的伸出手去,没有拿任何的凶器。 她要干什么啊? 雪飞琼,你变的越来越不像你自己了! 你可以用你的手,捂住她的嘴巴,就像是曾经,花冰雪捂住花若彩的时候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