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惊惶中扶住禹珩,“此处太偏僻,你靠在树下等一会儿,我去叫人!” 等到羿攸芒他们赶来的时候,禹珩已经晕过去了。kunlunoils.com众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将他安置在离松林最近的寒枝院内。医术精湛的刑堂堂主也已赶到,连忙救治。 妙衣心神难定,不敢去看床上的人毫无血色的面容…… 大概两刻钟后,洛堂主终于取出了匕首,为禹珩止了血,并且包扎好了伤口,擦了擦汗道:“幸好未伤及心脉,若能醒过来就没事了。”随即又开了方子。 妙衣这才终于松了口气,却虚脱地有些站不稳。感觉被人扶住,她转过头,见易小山担忧地看着她,努力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小山的手背:“我没事……” 等到禹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夜里了。 桂影斑驳,风移影动;室内烛光摇曳,将暗影投映出几分凄清狰狞的形状。他一动不动地望着床顶好一会儿,才转过头看向趴在床边已然睡去的人儿。 双眸中是一片温柔的水幕,柔柔的光芒如同明净的湖面被朝阳金黄的色泽渲染。他这才发现一只手还被床边的人握在手里。 刚想轻轻抽出,却感到那只纤柔温暖的手动了动。妙衣迷糊抬眼,待看清床上的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时,顿时清醒过来,眸中泛出欣喜的光彩:“禹珩,你终于醒了!我去叫洛堂主!” 刚要起身,手忽然被抓住,见他怔怔地看着自己,想到几天前那令她后怕的一幕,眼泪就要涌了出来。她回握住禹珩的手,强忍住泪,低声道:“对不起……”声音却已哽噎,内心却倍加烦躁不安起来,“还痛吗?……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躲开?就那么想死在我手里?你以为这样就能够报复我?你这个笨蛋……” 禹珩淡淡地笑了:“若是能死在你手里,于我而言也算值了。那样的话,你就会恨我了吧。” 妙衣瞪大了眼,胸中怒气翻涌,却又不能对着一个病人发火,只狠狠地甩掉他的手,眼泪却簌簌落下:“你这个自私鬼!你以为让我杀了你就能弥补过去做错的事?你以为只有让我恨你你才能好受?我告诉你,你错了,若是几天前你就死在我手上,我只会恨我自己!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你!你就是变成鬼我也不会让你舒坦!”说完懊恼的擦掉眼泪,转身冲出了屋去。 禹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苦笑:他又何曾期待过得到她的原谅?摸了摸裹着绷带的胸口,想起几天前的一幕。不能否认的,当小小握着的匕首刺进他心口的时候竟然令他感到了一瞬的解脱……是他亏欠她太多……她的一切不幸都是因他造成,他又如何能够原谅自己?她若杀了他,就一定会恨他,那样或许比现在一切都要好…… 他果然是个自私的人啊! 妙衣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抱着头闷闷地坐了一夜。气愤、疲倦、后怕……都不足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心里把那个自私鬼骂了上百遍,才沉沉睡去。等到第二天一觉醒来,却因为不放心他的伤势只好又认命的去看他。 寒枝院还是同往常一样寂静,卧室里空空如也,妙衣只看见桌子上留下了一张写满字的宣纸。 确切地说,这是一份“声明”——魔教教主与夫人协议放弃婚姻的声明,上面还有禹珩的手印。这大概是古代第一份“离婚协议书”了。 “禹珩……”她的手指不禁有些颤抖。禹珩刚刚醒来,伤势未愈,却这么急着离开,她也明白他是不想让她自责难过。 “妙衣……”低柔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她转过身,就看见玄煜静静地站在门口,眼底是难掩的丝丝忧虑。 “煜……”眼泪不知为何又落了下来。她浅浅而笑,眸中泪光闪烁,下一刻,就扑进了玄煜的怀里。 玄煜紧紧搂着她,手轻抚着她的长发,听到她在自己怀里渐渐止了啜泣,低低地道:“既然选择了,就再没有机会后悔了。” 妙衣没有说话,只是唇边的笑容渐渐扩大,紧紧搂着他的腰,在他的肩头蹭了蹭。 “煜,我再不想跟你分开。你一定不能再放开我了,明白吗?” “我再不会放开你。”玄煜轻轻地吻上她的额头,低柔的话语如投入湖心的一粒石子,激起圈圈涟漪。 关于君无念的真实身份,目前知道的人除了妙衣,就是老爹了,当然妙衣总感觉其实易沉阶老头子也铁定早知道了这件事。当老爹看到禹珩留下的那份“离婚协议”的时候,吹胡子瞪眼了半天,对于这位从不按常理出牌的前女婿心中甚感复杂——即生气,又无奈,还有松了口气的感觉。或许这个结局,是能让所有人都心安的结局吧。 路无风叹了口气,并未多言,只嘱咐这件事还是暂时不要公布于众,毕竟君无念的真实身份尚还不能暴露,只怕传出江湖会成为有心之人的口舌。虽然幽冥宫亦正亦邪,对于江湖传闻大可不必在乎,但若是被某些人因此利用了去,就是得不偿失了。大概禹珩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也并未通告江湖,只是低调地为妙衣立了一份协议而已。 十天之后妙衣收到了禹珩的飞鸽传书,被告之一切都好,伤势也已经痊愈,这才令她完全放下心来。 这日,妙衣刚练完剑回来,老远就看见易小山皱着眉若有所思的走过来,竟然与她擦肩而过也没有反应,她好笑地一把抓住小山的肩头:“喂,回魂了!” 易小山吓了一跳,见是妙衣,叫道:“哎呀,妙衣姐姐,你吓死我了!”还心有余悸的抚了抚受惊的胸口。 妙衣揶揄道:“见了师叔也不搭理,真是个没礼貌的孩子。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易小山脸上一红,讪讪地挠挠头,才神神秘秘地拉妙衣在一旁:“妙衣姐姐我正要找你呢……你说如果一个人过生日,该送什么好呢?” 妙衣微怔,随即心中了然,想到过几天就该是羿攸芒的生辰了,面上却装作不知,问道:“谁要过生日啊?” “羿、羿师叔……”易小山有些结巴。 妙衣想了想,笑道:“依我看啊,小山该自己绣个香囊送给他最合适。” 易小山的脸红的更厉害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绣的难看……而且已经送他一个了……这次实在想不出送什么,才来求教妙衣姐姐……” 妙衣虽有心帮她,此时也犯了难:“这么说来我也想不到该送什么了……记得上次我送的是一个雕花笔筒,上上次好像是打了个络子送给他……再往上我就记不得了……” 易小山闻言两眼放光,搂住妙衣的胳膊使上了从思梵那儿学来的缠功:“好姐姐,你带我上街去看看吧,咱们去古董行、玉器店、或者书行之类的地方,万一能有看上眼的好东西呢!好姐姐……” 妙衣看着她一脸淘气,失笑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我答应你,等我回屋换件衣服再去。” ……原本以为,不过是逛一趟街而已,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逛街竟也能逛出非同一般的经历来…… 第69章 涉足皇宫 妙衣和易小山悠闲地穿梭在不算拥挤的街道上,身后紧跟着的是小竹和小笋。四人平日皆少下山,如今得了这个空闲,自是欢喜,看到许久不见的琳琅满目的物品以及来来往往的贩夫走卒,又多了几分久违的新奇。 逛了半日,进出了好几个玉器店、古董行,小山也没有看上一件满意的可以用来做礼物的东西。 看着易小山一幅苦恼着急的样子,妙衣暗笑:看来,小山对攸芒也不是没有感觉的呢。妙衣倒颇有耐心,不忍她失望而归,便拉着她各个店铺逐一看去。一直走完了几条街,才终于在一家古董店里看上了一方端砚。 玉肌腻理,入手温润,确实是一方上好的端砚,且历史算久,价格也不菲。 无名山在各处也有一些产业,又在幽冥宫好几处大型的商铺入了股,自然算得上富足。这一方古砚即使侃下价来也仍然昂贵,不过易小山掏起银票来却没有半点含糊。 妙衣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好了,总算没有白下山一趟。” 小山将包好的古砚递给身后的小笋,抱住妙衣的胳膊咧嘴笑道:“妙衣姐姐,我饿了。” 妙衣这才发觉已经到了午膳时间,于是一行四人进了附近的一家酒楼。此时大厅内已是宾客满置,店小二热情地将她们迎到楼上雅间。妙衣素来讨厌许多规矩,且又在外面,便要小竹和小笋也坐下来。两人知道妙衣脾气,并不推脱,乖乖听话地入了座。 大概是因为客人太多的缘故,四人点了菜等了好一会儿,妙衣都喝了三杯茶了,饭菜还没有上来。易小山不耐地嘟了嘴抱怨:“哎呀,饿死了……” 正当妙衣也坐不住的时候,店小二终于来了。一边连忙布菜,一边连声赔笑:“对不起客官,这会儿正值午膳时辰,楼上楼下的客人太多,所以让客官久等了,实在对不住!” 妙衣见他态度甚好,再加之四人早饿了,便也不计较,大快朵颐起来。 酒足饭饱,歇息片刻,刚要唤小二进来埋单,忽然一阵头晕目眩。 “头好晕……”易小山嘟噜了一句,随即趴在桌上再不动弹。 妙衣捂着头,听见小竹晕倒前叫了一声:“不好……”也未听清后面的话,眼前一黑也倒了下去…… 混混沌沌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渐渐恢复,只觉得自己似乎躺在床上,浑身酸软,内力提不起分毫,眼帘也无力撑开。所幸的是,身上并未如想象中的被束缚。 周围寂静非常,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她这才一点一点的回忆起昏迷前的事情来——很显然,是有人在饭菜中下了迷药。 小山不谙世事,小竹和小笋一直跟在她身边,很容易推测这下迷药之人是冲着她来的了。她一向与人无怨无仇,是谁要害她?也不知小山她们怎么样了,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这里又是个什么地方…… 正胡思乱想间,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来人在门口停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走过来在床边站定。 妙衣能感到一道目光锁在她的脸上,不自觉地有些紧张起来。 “醒了就睁开眼。”这个悠然磁性的声音似曾相识,令她心头一怔。 慢慢睁眼,入目是华丽的金丝刺绣的帐幔以及紫檀雕纹的床栏,她按下心中的忐忑和疑惑转过头去,却在看见来人时,惊诧地瞪大了双眼。 玄烁?! 没错,确实是玄烁。只是眼前的玄烁同记忆中的似乎并不能完全吻合。目光冷冽而遂然,眉间晦暗而深沉,全身上下散发着一个帝王应有的威仪与沉敛。若不是那与印象中的玄烁一般无二的面孔和身姿,这样从未见过的神态,她简直要认不出了。 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她大概已经猜到自己现在身处何地又为何被他掳来,她纵使再不济,急智也是会有的,只是没料到这人会用这么无耻的方式。想到玄煜曾经在这人手中差点送命,憎恶便油然而生,当即冷声问道:“小山她们呢?” 玄烁勾唇而笑:“看来你也不笨。你放心,朕对她们不感兴趣,不过是顺便请她们来这儿住几天而已。” 妙衣眉头紧锁,冷冷地盯着他:“你把她们怎么样了?” 玄烁施施然地在床边坐下,完全无视她的焦虑,面上一派闲适。抬手似是不经意的抚上她的面颊,眸中溢出一丝戏谑之色,轻笑道:“何必这么紧张,既然她们是客人,你还怕朕吃了她们不成?” 妙衣厌恶的避开脸,只恨全身绵软无力,否则她一定拼了力气对这种人饱以拳脚。此时连看也不想多看玄烁一眼,只问道:“你对我下了什么药?!” 玄烁却不在意,淡淡一笑:“唔,‘软筋散’和‘软骨散’混合在一起的药,对身体并无大碍,不必担心,只不过最近一些天提不起力气而已。” 妙衣眼中腾起怒火,咬牙切齿地怒瞪向他:“卑鄙!!你将我掳来,有何目的?!!”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缘何又问?”玄烁修长有力的手指再一次抚上她的面颊,而后又滑向她的玉颈和锁骨,指尖摩挲流连,眸中笑得不怀好意,“这么好的诱饵,连朕都嫉妒他呢。” “你……”妙衣避无可避,心中厌恶到极点,浑身已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却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 只是这种表情落在玄烁眼里,却自有一番半嗔半怨的风情,令他心中不觉生出一丝别样旖旎。目光一闪,忽然固定住床上之人的下颌,俯身准确无误地吻了下去。 “唔……” 妙衣又惊又怒,张嘴便咬。玄烁却快一步离开了她的唇,眼里是清冷的淡笑,旋即又凑到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暧昧地吐在她的脸侧,轻柔的语气中是令人战栗的寒意:“最好乖一点,否则另外那三人的日子可就没有这么好过了。” “你……你这个混蛋!”她气得浑身颤抖,眸中寒光湛湛,冷笑道,“你以为把我掳来就能引他前来?别做梦了!他现在还不知道在这世上哪个地方呢,我也早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你以为有谁会笨到明知是陷阱也往进跳的么?!” 玄烁的眼中是不以为然的笑意:“可他有时候就是这么笨呢。再说,不试一试,又如何知道呢?”手指抚过她的樱唇,那邪戾的笑容中有一丝志在必得的清傲,一改往日温润和蔼的表情,令他原本如南风煦暖般的俊美面庞多了几分深不可测的诡谲魅惑。 “怎么?很惊讶吗?是不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