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哪个活腻了敢惹小祖宗,苏公公默哀。 忽然,一个凳子砸过去。 “老子这就扒了你丢去敬事房!” 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苏公公腿软,双腿一跪:“殿、殿下饶命。”哦,原来惹着小霸王的那位,也是个祖宗,轻不得,更重不得啊。 燕湘荀烦躁,踢翻了脚边的暖炉:“滚去院子里种花,种不出茉莉花,本王就削了你。” “是,奴才这就去。”苏公公撒腿出去,一脸的哭相,这时节,哪里种得出来茉莉花。 是什么时候王爷开始种那玩意的?哦,上次王爷无意间哼了几句调,是这么哼的,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这调,谁哼过来着。 “不要脸!” “不知羞!” “无耻!” “下流!” “该死的,去死去死!” “……” 不要脸?无耻?下流?这句句指控,怎生有股子恼羞成怒的味儿。 殿中,谩骂不停,素来动手不动嘴的常湘王妙语连珠,字字不带重样的。 想必,快气炸了。 殿中又是好一阵嚷嚷,燕湘荀的嗓音都哑了:“小白,你去咬她!” 嗯,真怒了。 才片刻—— “回来!”只听见小王爷气急败坏,“不许咬,只许舔!” 哦,瞻前顾后,舍不得啊。 又片刻—— “不不不,舔也不许,你——”思忖了好一会儿,里头传出常湘王耳提面命,“你吓唬吓唬她。” 不许咬,不许舔,妈呀,唱哪出? 殿外苏公公一边刨土,一边问:“殿下这是怎么了?” “刚刚在路上逢见了闻家七小姐。” 这就不奇怪了,闻家姑娘,那是霸王爷的克星! 这时,内事公公跪见:“殿下。” 燕湘荀躺在软榻里,抬抬下巴:“要不是要紧事,当心你的皮。” 公公抹汗,颤言:“是、是闻家姑娘。” 燕湘荀顿时坐起,眉眼都亮了:“快说快说。” 瞧瞧,还是闻家姑娘能降住! “奴才在路上遇着闻家七小姐,七小姐让奴才带句话来给殿下。七小姐说看上了常湘殿里的一个小、小,”支吾了半天,难以启齿,“小妙人,希望殿下割爱。” 殿外种花的一干人等都发呆了,闻家那姑娘才十三啊,要不要流氓得这么天经地义。 “谁?”一个字,好像从燕湘荀牙齿里蹦出来的,全是切齿的火药味,还带着酸味。 完了,闻家姑娘这一把火又捅到王爷心窝子里了。 那内事公公颤抖得不像话,大冬天的一身冷汗,掖着嗓子说:“司膳房的林小贱。” “妙、人?”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燕湘荀道,“去把那个小贱人给本王剐了。” 小贱人?哎呦喂,小祖宗这是气得哪一出啊。 传话的公公都快哭了:“殿下,闻家姑娘还说了,说,说……” “再支支吾吾,本王弄死你!”燕湘荀气急败坏,恨不得杀人,更恨不得将那小流氓撕了。 “说、说王爷别气,大不了她委屈点,让,让,”一咬牙公公道,“让王爷做大。” 话落,死寂一片,刨土种花的一干人等,风中凌乱,他们听到了什么? 王爷做大,王爷做大…… “你们听到了什么?”一张瓷白娟秀的俊脸生生给扭曲了,燕湘荀反笑,唇边那一抹弧度,森冷得僵硬。 顿时,刨土的刨土,种花的种花,装聋作哑眼望四天。 “奴才耳鸣。” “风太大,闪了耳朵。” “奴才拔草。” “奴才,奴才……”内事的小公公腿一抖,跪下,“王爷饶命。” 殿中,静谧了半响,只闻见外头东风呼啸。王爷啊定是在想着法子讨回面子里子。脸色一番红白交错后,道:“你去把那个叫林小贱的小贱人扔去敬事房,阉干净了就送去华乾殿。” 额?这妙人……额,不,这贱人就这么送了? 事实证明,斗不过,气不过,狠不过,那就只有一个法子:从了!可是…… “殿下,小贱本就是太监。” 燕湘荀冷冷一哼:“那就再阉一遍。” 酸味好重! “奴,奴才这就去。” “你,你,还有你,去把侧院里那些女人都给本王带来,本王要她们伺候本王,听本王的话,给本王乖顺地磕头服软。” 殿外一干奴才傻着没动,王爷是有多想让闻家姑娘伺候、听话、磕头服软啊。 “都聋了吗?” “奴才这就去。” 一旁人,才刚走到殿门,常湘殿的侍卫急急忙忙就进来了。 “殿下,皇上传您去掖庭殿。” 燕湘荀摆着张俊脸:“什么事?” “常广王殿下重伤,太子说是,是……殿下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