崴里 这是一座幻影港口,一座隐秘的海岸村庄,由艾欧尼亚特有的神秘力量守护。199txt.com和斐洛尔不同,她不欢迎异乡人,也不在任何一份地图上。 若要崴里现出真容,就只能听任她自己的意愿,于是许多人都对显而易见的蠢行跃跃欲试,无知的试图通过崴里来进入某种意义上遍地黄金的艾欧尼亚。 大多数梦想得到财富、机遇,或者只是个新的开始的人会试图通向崴里的幻影灯塔而自以为找到了进入艾欧尼亚的道路,但他们的希望却会在一瞬间破碎。 最开始,原本那条引诱着他们的海岸线会消失在钴蓝色的迷雾中,如同一道厚厚的墙,雾墙里还会不时迸发闪烁出奥法能量。然后海面会剧烈起伏,掀起铺天盖地的巨浪。待到幸存者们紧紧抓住残骸碎片之际,浓雾会退散片刻,让他们看到崴里摇曳的灯笼微光对他们残忍地道别,最后被海水拖进泛着奥法迷雾的深蓝海底。 某种意义上来说,崴里这片土地可以算是艾欧尼亚对于外界入侵者恶意最大的体现了。 云卷也是第一次来到崴里,他上次抵达艾欧尼亚还是通过一艘诺克萨斯的军舰绕道芝云行省上来的,崴里对他而言也是一座陌生的村庄。 但他还是来到了这里,作为自己此行在艾欧尼亚或许是最后一站的地方,云卷也秉持着相当的兴趣。 更别说,他还在这里遇到了一个老朋友。 “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不是应该跟着慎大师修行吗?阿卡丽。” 云卷看着面前这个趴在藤条编制的席垫上游旁边的瓦斯塔亚刺青师工作的女忍者,好奇的问道 “这一代的暗影之拳这么早就训练完成了吗?” “我现在是离群之刺,不是暗影之拳!”阿卡丽看着这个老相识,撇了撇嘴,不爽的说道 均衡教派作为艾欧尼亚一支不算规模庞大但却足够强大的势力,内部传承一般分为三个方面。 暗影之拳,狂暴之心,还有暮光之眼。 其中暗影之拳派系负责传授忍者近身战斗,身体强化,武术技巧,道具制作和使用等方面,而众忍者之中在综合方面最强的便可以自称暗影之拳。 而狂暴之心则是负责教授忍者们各种不同的忍术运用,或者说是具备忍着特色的魔法教育,但狂暴之心历来就只有一人担任,从没有出现过人员的替换。 至于最后的暮光之眼,便是只有经受了均衡之道的传承和试炼才能踏上的道途,每一代的暮光之眼都是一人便足以维持艾欧尼亚双界均衡的强者,他们执掌着平衡生死两界的双剑,而理所当然的,也是教派之主。 阿卡丽作为上一代暗影之拳的女儿,也是综合战斗方面最强的忍者,在挺立之战中也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劳。云卷和她的交集,也是在一次云卷出手救助了一个濒死的诺克萨斯士兵与几个濒死的艾欧尼亚孩童。 她质问自己为什么救助诺克萨斯人,而云卷只是将自己的做法阐述了一遍,一来二去的,也就成了相识之人。 “别看着我,我现在对慎这个老古板没什么好态度!反正均衡教派有他和凯南就够了,我根本无所谓——哎呀——嘿!博里伊!下手有点重了吧,你不觉得吗?” 阿卡丽不满的看着旁边的刺青师,她感觉血珠顺着背后的肌肤滴落而下,虽然魔法的力量透过刺青传来,但她还是觉得这个瓦斯塔亚人有些下手太重了。 博伊卡耸了耸肩,他被诺克萨斯人割了舌头说不出话,但下手一点都不轻,这是他的工作,他引以为豪的技术不容置疑。 “好吧,嘶~~~我是为了追杀一个普玻的大知事,他贩卖自己的人民给诺克萨斯换取黄金,我要取了他的脑袋!” 阿卡丽龇了龇牙,选择无视了背上的疼痛,对着云卷挑眉道 “我问一下,如果我不小心没能杀掉那个家伙,你不会跳出来再把他个治好了吧?” “怎么会?如果你的行为并未完成,我就不会干涉。”云卷微笑道 “更何况我从不会介入事态本身之中,你若是想要杀了他,大可以在我治好他的同时一并出手。”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到底是不是个心怀慈悲之人。” 阿卡丽撇了撇嘴,看着云卷道 “你这样的人真的是让我难以形容......虽然没有普雷希典的那些僧侣来的恶心就是了。” “算了,不说了。那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我要找一艘可以离开艾欧尼亚的船。”云卷轻声道 “去哪里都可以,只要能离开艾欧尼亚。我已经游历过初生之土的很多地方了,现在我想踏上新的旅程,前往新的方向。” “真的吗?”阿卡丽眯起眼睛玩味道 “但我怎么总感觉你像是惹出了什么麻烦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 话虽这么说着,但在博伊卡为她身上最后一笔纹身画上之后,跳下竹席的阿卡丽却张罗着给云卷去找船了。 就算不论私人关系,阿卡丽也是很乐意给一个名声在外的好人帮一点顺水推舟的忙的。 虽然来到崴里的时间也不算长,可凭借自己的身手和有别于艾欧尼亚人的狠辣,阿卡丽已经算是崴里这片区域响当当的大人物了。 “所以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趴在他肩头上的阿狸疑惑的问道,这个问题是她一直以来想知道答案的,可是跟随他一路,云卷的回答都是如此的暧昧不清。 总之可以离开艾欧尼亚就行,去哪里都不重要。这样的回答,也难怪阿狸和阿卡丽都一致认为云卷是想要跑路了。 不过他想要跑路也是应该的吧,毕竟刚刚放出了一个艾欧尼亚的祸害,他就算是被一群和尚找上门给关进塔里都不意外! “其实你大可以留在这里,阿狸。”云卷淡淡的说道 “我其实已经没有多少的精魄可以喂养你了,而你跟随我这么久,想必如果我可以感化你,也已经感化了吧。” ——如果没有感化那也只能说明道理如此,你也不会管我了是吧? 阿狸在心中腹诽着,却没有离去,只是傲娇的挥了挥尾巴,轻轻的咬了一口云卷的耳垂 “不吸干你我才不会走呢!” ...... 和阿狸的相遇并不是个美好浪漫的故事。 云卷和阿狸的初次相识是在仑空的彩虹蚀谷中,当时这个瓦斯塔亚妖狐正陷入被自己的本能控制的食欲之中,抓着一个濒死的樵夫打算吸干她的精魄。 慈悲为怀的云卷当即出面劝阻了阿狸这般的行为,就像是割肉喂鹰的佛祖一般。 他先是怀揣着慈悲暴打了一顿因为极度饥饿而无法控制自我行为的阿狸,并用他那泛着光的左手治好了濒死的樵夫,紧接着便带着被他打回原形的阿狸踏上了旅程。 云卷和这个无法控制本能但又厌恶夺走他人生命和灵魂的瓦斯塔亚妖狐达成了一个协议,云卷将会随身携带并喂养阿狸,而她也必须停止自己狩猎的行为。 然后,阿狸便随着他一路旅行踏遍了艾欧尼亚的全境。 故事就是这么简单。 至于个中的加入挺立之战,结识刀锋舞者和天启者之类的事,便也只是另一个故事了。 不精彩,甚至有些拖沓的漫长。 在阿狸看来,云卷是个很奇怪的人。 乍看之下,他似乎和艾欧尼亚其他的僧侣没什么差别,他总是会劝说他人向善道德,去拯救无辜之人,并阻止邪恶的暴行。 但他明明知道自己救下的人可能还会去作恶,但他还是会去这么做。 就像他说的一样,他无法阻止这个世界动态的改变,每个人或许都会有每个人的理由和正义,他只能做到拯救自己能看到的人。 而且,这个奇怪的家伙似乎并不会忌惮使用暴力。 他对自己的那次就是一样的,就是把自己打回原形之后才救活过来,用暴力阻止她的行动,最终又用自己来作为阿狸的饵食。 这样的人从行为上来说是个几乎让人无可挑剔的圣人。 你可以说慷他人之慨的人是一个圣母婊,可一个无私牺牲自己去帮助他人,并且不计代价的帮助每一个人的人,似乎只能用圣人来形容了。 可阿狸知道不是这样的。 呆在云卷身边这么久,阿狸从没看到过云卷做出任何主动索取的行为,但正因如此,她才能察觉到云卷那古怪的内核与本质。 他似乎总是会详细冷眼的观察着他感化失败的案例。 就像他曾经帮助过一个被人砍成重伤丢到山里的土财主,将他救醒之后这个人却回到村庄继续变本加厉的毒害那些村民们。 然而隔天,这个土财主就死在了自己的家中。 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云卷做的,阿狸也没有找到,而且她也不觉得这是他干的。 但这古怪的感觉还是让她本能的产生,这两者之间或许有什么联系的感觉。 或许只是错觉也说不定,阿狸如此想到。她其实也觉得自己没必要想这么多,跟着云卷,也可以说是她自从觉醒智慧以来的糟糕人生中最好的一段岁月了。 起码她不用再忍着良心的痛苦被自己的身体本能支配折磨着去不得不吸食其他生命的精魄。 夺取他人性命的感觉并不美好,即便对方是该死的诺克萨斯人也是如此。从这点上来看,阿狸和大部分的艾欧尼亚人都有类似的性格。 云卷很快找到了一艘离开艾欧尼亚的商船。 对方是来自皮尔特沃夫米达尔达家族的商队,是跟着诺克萨斯人的‘航线’一路来到了艾欧尼亚,并在崴里满载商品之后打算离开这片初生之土。 他的目的地是皮尔特沃夫,并且很乐意捎上云卷和阿狸。 即便是满身铜臭味的皮尔特沃夫人,在艾欧尼亚的土地呆了一段时间也变得祥和了不少,对于云卷这么一个‘高僧大德’,他们很是乐意做一笔善事。 云卷微笑着感谢过他们所有人,然后,他眼睛的余光瞥到了隐藏在这支商队之中的一抹黑暗。 他没有犹豫,很快的便找上了他。 “你打算离开这片土地吗?” 云卷直接坐在了面前这个样貌普通,披着乳白色斗篷的船工面前,轻声道 “居然能直接看破我的伪装?看来我在这方面还需要更多的学习系统性的知识才行啊。” 这个样貌普通的船工对着云卷微微一笑,随即将一把墨绿色的魔枪放在了桌上 墨绿色的金属中镶嵌着金线,勾勒出工匠的名字:这样的细节印证着制作者的骄傲与自得。这不是来自皮尔特沃夫的武器——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是为了在那片魔法微乎其微的土地上发挥作用的。而这把枪则出自 真正的锻造大师之手。它的艾欧尼亚铜心中脉动着魔法,被芝云行省的锻造大师附着了魔力的强化。 枪中总共有四枚子弹。每一颗都灌注了魔法的能量。每一颗都堪与拉司兰僧侣的佩刀媲美。每一颗都让眼前之人的艺术奔流喷溅。每一颗都是绝世妙作。它不仅仅能穿透身体。还能使血肉重构。 如果是有见多识广的人,看到这把墨绿色的手枪一定能马上认出它‘轻语’的鼎鼎大名,进而认出眼前人的名讳。 “是你的雇主交代你的任务吗?”云卷轻声问道 “并没有,他们都已经成为了我的艺术品——最顶尖的画家,不应该由他人来决定自己画中的元素。” 男人用着咏唱诗歌般的声音轻声诉说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似乎都具备艺术的美感,他的全身充斥着艺术的细胞,仿佛他就是艺术的化身。 是的,是这样没错。这个名叫卡达·烬的男人,正是名为杀人的艺术的顶峰。 刀枪剑戟,魔法,空手格斗,气,眼前的男人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全才,任何有关于杀人领域的技术他都能在最短的时间掌握并且化为自身的艺术。 他可不是游戏里那个只会玩枪和丢地雷的瘸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虽然算是个凡人,却几乎是凡人英雄之中真正意义上的顶尖。凭借一己之力,甚至能玩弄影流之主和暮光之眼。 这个有着‘金魔’外号的男人曾经是艾欧尼亚令人闻风丧胆的杀人狂,他将杀人当做雕刻的艺术,行遍了艾欧尼亚的各个土地,最终被上一代暮光之眼苦说和他的两个弟子拿下。 只不过即便是在初生之土也存在着令人感到黑暗不堪的现实,被关进监狱里的金魔不仅没有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反而最终在一些‘雇主’的邀请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监狱,成为了为他们而工作的杀手。 “那么我们这次会是同行者吗?”云卷微笑道 “不,我宁可换一个航班也不和你一起!”烬一脸厌烦的说道 很少有人能够招致烬的烦躁情绪,无疑云卷就是这么一个。这个男人曾经在芝云行省阻止过他不下十二次艺术创作,而烬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看起来貌似圣母一样的家伙,有着相当的智慧和能力。 “其实我现在已经无力阻止你了。”云卷轻声道 “我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了,金魔,你其实可以随时取我性命。” “是吗?”烬伪装的面孔露出了一抹笑容,他其实也看出了云卷身体的虚弱,于是他抓起了轻语瞬间便抵在了云卷的脑门上。 只需要轻轻的触碰扳机,他的脑袋便能瞬间开花。 但是,不,烬还是放下了自己的武器。他不是个杀手,最起码现在已经彻底摆脱了那种不优雅也不艺术的身份了。 他是个艺术家,注定是要将世间的无趣之物雕刻的更加美丽的艺术家。若是单单的为了什么而杀戮,那是对他的羞辱。 “我们很快会有再见面的一天,那时候我会很乐意取走你的性命。” 烬站起身离去,瞬间融入了人潮之中,云卷看着已经完全分辨不出烬下落的崴里的客栈,与客栈之中随着阿卡丽的出手刺杀而一片混乱的景象,对着肩膀上的阿狸轻声道 “去吧,去告诉阿卡丽,告诉她金魔就在这里。现在开始,你可以自由行动了。” 阿狸跳下了云卷的肩头,她的身形瞬间从那小小的冰原狐变化成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瓦斯塔亚妖狐,摆弄着大大的尾巴伸展了一下身体,欣喜的笑着 “你不怕我就这么逃掉吗?逃出去继续杀人?”阿狸挑衅般的看着云卷道 “这是你的自由和抉择,阿狸。”云卷轻叹一声,说道 “我愿意给任何需要帮助的人以一次机会,给任何人一个可以改变自己的未来的机会,我会观察那样的世界的走向,然后......” 云卷闭上了眼睛,却不再继续言语了。 ————— ps:那个劫和慎的漫画就当他不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