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三年了啊......” 坐在纳沃利高耸悬崖边的云中君,轻轻的抚摸着怀中狐狸柔顺的毛发,看着天空的一轮皎月,幽幽的叹息着。159txt.com 云中君自然就是云卷,而他距离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三年的时间。 他这次穿越的世界,是符文之地,是《英雄联盟》的背景世界观。 那个不知道修改了多少次的游戏背景世界观。 但无论怎么样,相较于云卷目前经历过的世界,符文之地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高魔世界观! 很危险,很可怕,但也是相对而言的。 云卷这一次降落的地方是在皮尔特沃夫。 虽然依旧没有任何的主线任务或者目标,但云卷猜测,既然落到了双城,那么他的任务或许就和双城之战有关呢? 虽然有了大概的想法,但是他却一点儿都没有介入其中的念头。 云卷的手缓缓的摸向了自己的左眼,将那永远带着慈悲和平静的眼眸缓缓闭上。 这是他在上一个世界闹翻天之后的‘遗留’,在他缔造了整个地狱之后,他却也被这个世界性的诡异拖入其中,成为了其中的一部分。 他在上一个世界差点就真的成为了那个世界的地藏王菩萨,成为了那个世界负担所有灵魂运转慈悲的地藏王。 或许他还要许下一个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誓言呢? 但最终他还是逃离了这个命运,似乎是在最后的关头他激活了某个选项,那个所谓的空间或者其他什么导致他穿越的因素,把他直接带离了那个世界。 离开了世界本身,自然诡异也无法继续将云卷化作那位地藏王菩萨。 但他还是保留了一件东西,一件永远都无法祛除的东西。 地藏王之眼,这就是他唯一保留却怎么也无法驱逐的东西。 这颗眼睛似乎保留了地藏王的部分‘权柄’,这颗眼睛能够让云卷几乎看破一切虚妄,能让他更加清晰的看透灵魂的本质,甚至是一个人的本质。 激发地藏王之眼,他能更加纯净彻底的超度亡魂,驱散怨气,甚至是.....给予了一种特别的能力。 但,这也是会付出代价的。 这颗地藏王之眼永远是那么的慈悲平静,而他就像是将那世人心目中救苦救难的菩萨的所有集体潜意识都灌入其中一般。 现在的云卷的内心前所未有的佛性平和,心中戾气几乎消散一空,这也是为什么明明任务是在双城,他却不远万里跑到了艾欧尼亚来。 当然,他并不是变成了圣母,他只是更加彻底的审视了自己。 地藏王之眼并不是什么洗脑他的东西,这颗眼睛只是能让云卷更加彻底的看透事物的本质——无论是他人,亦或者是自己。 在上个世界,他实现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假想和期许,缔造了一个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世界。 且无论他缔造出的结果如何,云卷确确实实的是在那个世界完成了一个他一直以来想要做到的事。 可以说,他完成了一次自己的理想也毫不为过! 可是紧接而来的问题是......下一个目标,又是什么呢? 云卷似乎很少会考虑这个问题,他很多时候的行动往往都是需要外力的催使的。无论是给人报仇,还是做出上一个世界自己渴望的社会形态。 当这一切都完成之后,而他有没有活下去的问题时,云卷就发现自己没有目标了。 他其实是个欲望很低的人,他几乎没有什么特别渴望的事情,或者特别希望得到的东西。 他在山上跟着师父时的日子曾经也是过的如此的得过且过,只是师父死了,他下山为师父报仇,然后见证了一系列的事情,才有了改变世界的强烈渴望。 至于后来的穿越,第一个世界是为了存活才去行动,第二个世界是为了找到自己穿越的部分秘密,而现在他也可以确定,即便通过这坏掉的手表所传递而来的‘空间’的意志有多强烈,只要他不去理会,那便无法对他做到些什么。 他成功的改变了一次,然而结果却并不如他所意。或许世人其实并不希望一个真正绝对公平的世界吧,亦或者,云卷根本也没有创造出这样世界的能力与心性。 没有目标,自然而然就会变得佛性起来。而地藏王之眼,更是让云卷变得前所未有的佛性。 或许就在这片安宁祥和的土地上就这么闲云野鹤,粗茶淡饭的度过一辈子也很不错。 说真的,这三年佛系的时间,呆在艾欧尼亚这么一片绝对安宁祥和的初生之土,也的确让云卷参悟了那么一部分的‘佛理’ 并不是那些讨厌的金身大佛,楼台烟雨三千寺的所谓道理,云卷三年时间自己琢磨出的所谓的佛理,其实就是......不选择。 趴在云卷手中的小狐狸轻轻的动了动鼻子,黑黝黝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它,鼻子轻轻的蹭了蹭他的手掌 “你饿了吗?那,就吃吧。” 云卷温柔的微笑着,手指轻轻的放在了小狐狸的嘴边,随着啊呜的叫声,小狐狸轻轻的叼住了他的指间,缓慢的吮吸着。 从云卷身上流出的,是淡淡的念气,是灵魂的精魄,是他......力量的象征。 虽然这只狐狸小小的,可她吞吃的速度似乎异常的快,但她吃饱喝足发出了啊呜的满足声后,便沉沉的睡去了。 云卷低垂眼眸,面上的表情始终慈悲和善,轻抚着狐狸的脊背,就像是抚摸着一个稚嫩的孩童一般。 他的力量正在一点点的消失,作为喂养这只小狐狸的代价。他曾经辛苦得来的念气,算计他人吞噬的灵质,都如那被他抛弃了的引魂灯一般,慢慢的消失了。 风卷起落叶,吹拂下淡淡的灰暗,在云卷的背后,一个身负双剑的忍者神出鬼没的站在他的背后。 “像你这么继续喂养下去,早晚有一天会把自己活活喂死的。” 双界的均衡之忍看着淡漠的云卷与他手中的瓦斯塔亚,淡淡道 “是吗?慎,你觉得我的灵魂可以融入这片土地吗?” 云卷却像是丝毫不在意一样的笑了笑,看着背后的这位老朋友轻声道 他这三年也见证了很多,他来到艾欧尼亚之时正是这片初生之土孕育反抗的意识,刀锋的女舞者率领艾欧尼亚的反抗力量去抵抗诺克萨斯入侵者的时候。 云卷并没有插手那场战争。 他亲眼见证了艾瑞莉娅与卡尔玛联手,纳沃利反抗军在普雷西典的挺立之战中击溃诺克萨斯,并斩下了那位未来大统领的手臂。 他放弃了可以介入其中以获得所谓的‘奖励’的机会,哪怕那些得到强大力量的机会放在他的眼前好似唾手可得一般。 但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他走遍了艾欧尼亚的领地,他帮助那些无助而流离失所的人们,他给予了愤怒者以自己渴望反抗的力量,也帮助了孤立无援的战士以回到故土的方法。 总的来说,他表现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充满侵略意识的穿越者,而更像是一个艾欧尼亚的本地人一般。 但比起曾经那个喜欢亲自伸张不公,屠戮罪恶的不法者,他不在亲自动手,而只是赋予了渴望反抗的人以反抗的力量和机会罢了。 这也为他赢得了一个‘圣者’的称呼,也为他赢得了包括眼前的暮光之眼在内的,诸多艾欧尼亚英雄的友好。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他不是艾欧尼亚人,却还是能在这片初生之土上得到平静。 “你的灵魂不属于这里,我也不知道当你时候究竟会是双子来接引你,还是归于某处的宁静。” 暮光之眼轻声道 “你的力量已经大不如前了,即便初生之土的魔法滋养着你的肉体和灵魂......再这样下去,你或许将迎来真正的死亡。” 他尊敬却又排斥的看着眼前的青年,从父亲苦说的手中接过重担的慎已经很少会用这样的态度去对一个人了。 一个令人尊敬的人,他的慈悲和宽厚面对所有人,却好像偏偏忘记了自己。 “慎大师,你听过我讲的故事吗?”云卷毫不在意的微笑道 “一个叫做割肉喂鹰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很远很远的过去,有一个慈悲的觉者,他的名字叫释迦,他曾经是一座小国的王子,当然,在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后,他成为了释迦。 “有一天,但释迦行走在山林之间时遇到一只捕猎鸽子的雄鹰,鸽子对老鹰说:“你放过我吧!错过我你还有下一个,可我的命只要这一条啊。” 而老鹰则说:“我何尝不知道你说的道理,但我现在饿坏了。不吃你也没法活,这个世界大家活着都不容易。” 慈悲的释迦将被追杀的鸽子放入怀中,而愤怒的老鹰却质问释迦 ‘释迦你大慈大悲,救了这只鸽子一命,却要眼睁睁的看着我饿死吗?’ 释迦双手合十说道:“我不忍心你伤害这无辜的鸽子,又不想你白白饿死。有道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于是释迦就取出一个天平,一边放鸽子,另一边放上从自己身上割下的肉。但这鸽子看上虽小,但无论世尊怎么割、割多少肉似乎都无法托起它的重量。 当世尊割下最后一片肉时,天平终于平了。天地风云为之变色,真正的佛祖便诞生了。” 云卷轻缓的将这个故事讲完,而慎也耐心的将这个故事听完。 即便他已经听过了很多次,云卷也将这个故事讲述过很多次。 一个故事总是会有这无数种不同的解释,就如云卷所说的这个故事一样。有人从里面看到了释迦的慈悲,有人却看到了释迦的智慧,有人看到了释迦的选择。 在摆在面前的两条选择中,释迦选择了牺牲自己的第三条路。他无法坐视鸽子被猎食而不顾,也不能看着老鹰饿死,于是他选择割下了自己的肉来喂饱老鹰。 某种意义上,这算是对做出问题的一种逃避,而某种意义上,这又是开辟了第三条道路的抉择,这无疑是一种慈悲,也无疑是一种逃避。 而对慎来说,他从这个故事里看到的,是云卷这个人的模样。 他这三年来自踏上初生之土的那一刻,就和故事里的释迦一般。 面对两难的抉择,入侵的诺克萨斯人和反抗的艾欧尼亚人,他没有帮助任何一边,而往往会选择第三条路。 他不做任何的站队,也不做任何的抉择,他会帮助渴望复仇的艾欧尼亚人给予他们特别的力量,也会救助重伤的诺克萨斯人让他们回到故乡。 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并且在抉择第三条路的时候他几乎都是不计成本的帮助。 就像是他怀中的这只瓦斯塔亚狐狸,一个觉醒了吞噬精魄本能的瓦斯塔亚妖狐,云卷那时击败了这只贪食灵魂的妖狐,然后将她一直呆在身边,用自己的念气喂养着她。 结果就是,三年之前即便是在艾欧尼亚的诸多英雄中也能说得上的实力,现如今已经衰弱到不足曾经的十分之一了。 甚至,他恐怕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凡人,甚至是短命的凡人。 慈悲为怀......就和他得到过天启者卡尔玛称赞的称呼一样,他真的就像是个牺牲自己而帮助他人的圣者。 但...... 慎的双眼总是能够看透一些表皮之下的内在,就像他现在看着的,是云卷的另一只眼睛。 “你也希望成为这个释迦吗?” 对慎来说,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释迦的慈悲,而是释迦的逃避——他割下了自己的肉喂饱了一次老鹰,但是下一次呢?觉者因奉献而成为了世尊,可老鹰依旧是老鹰,兔子依旧是兔子。 他的选择只是逃避了一次现实,却还是无法解决事情本身。 作为均衡的维护者,慎是绝不会赞同这样一个人的。 “我没有成佛的能力和资格。”云卷放下了怀中的小狐狸,温和的说道 “我不是天命的觉者,释迦不是因为牺牲才成为了佛祖,而是因为他是释迦才能成为佛祖。” “......你一直不愿示人的右眼藏着你另一半的灵魂和秘密。” 暮光之眼沉默了片刻,轻声道 “我不会没有礼貌的要求你揭下挡住你眼睛的布匹,但我必须提醒你,均衡,是关乎万物的根本。你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属于你的均衡也将被彻底打破。” 他的言语中带着劝诫,也带着一抹警告。 云卷低垂眼眸,轻笑道 “我当然知道......” 云卷毫不在意的掀起了那遮挡住右眼的布匹,露出下面的眼眸,而慎也在第一时间握住了他背后的灵剑! 从那布匹之下露出的眼眸,完全是与他的另一只眼截然相反! 如果那颗地藏王之言代表的是慈悲与平静,那么这颗眼拥有着的便是对一切的漠视与决然的冷酷! 最重要的是,那森森恐怖的魔气——类似于亚扎卡纳,但却远比那些小恶魔更加恐怖可怕,是难以计数的数量所凝聚而成的恐怖怨恨!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躲到初生之土来?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我身上的这个问题了。” 云卷再一次的遮挡住了自己的眼眸,轻抚过面前的青草,就像夺取了它们的生命一般,抹去了这些青草的性命。 在上一个世界几乎成为地藏王菩萨的同时,云卷不可避免的融入了他一手缔造的那强大诡异的部分! 最后关头,还是那股氤氲在他中丹田的那股古怪的‘气’帮助了他清醒了瞬间,最后得以逃脱那个世界! 而那之后,他中丹田的那股气便消失了,但那并不是消耗掉了,而是与某些东西结合在一起,最终成就了他的这颗右眼。 与地藏王之眼截然相反的眼睛。 当他用这颗眼睛去观察万事万物之时,任何的事物在他的面前都会呈现出不同的模样——就像地藏王之眼能让他看清万物的本质,将灵、魂、命的部分看的一清二楚,这颗眼睛能让他更进一步的看到这些东西身上的‘脉络’ 就好像某个红魔馆二小姐的能力类似,云卷可以通过这颗眼睛看到事物构成的更深的本质,而他可以通过对‘脉络’的操作,无论是毁灭,还是抽取,亦或者说是拼接。 如果仅仅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如果地藏王之眼让云卷是看破本质般的淡漠与慈悲,赋予了他赐予万物以生的权力,那么这颗眼睛所看到的事物,便会让他以最深的恶意去揣测事物,并给予了他夺走万物的权力...... 那并不是单纯的想要毁灭对方,而是以这颗眼睛去看事物之时,他的思维便会不由自主的导向一种计划的可能。 一种去计划如何造就更大的改变与破坏,更加彻底的将眼前事物粉碎的可能性! 如果说地藏王之眼下的他是一个佛系的近乎接近圣人的慈悲者,那么用这颗‘魔波旬之眼’去看待万物的他,就会立刻的扭变成一种充满了别样‘事业心’的人。 这种事业心导向的并不是单纯的破坏,而是将云卷更深邃的欲望挖掘出来——但那样的他是个怎样的自己,云卷自己都不知道。 但毫无疑问,没有理性支持和束缚的感性,所造成的结果无论好坏,都一定会偏向一个极端! 他不断的抽取自己的念气,最大化的削弱了自己的能力,也是在尽可能的遏制这颗眼睛所带来的巨大问题。 他只用地藏王之眼去看待万物,因为他不用另一颗眼去看待其他的东西,或许是他本能的在排斥那个挖掘出真实的自己会是一副怎样的愿景。 “卡尔玛女士看出了我的问题,她给予了我这块由溯极寺的高僧以神龙之力祝福过的眼巾,让我封印另一个自我。” 云卷轻抚着沉睡的小狐狸,轻声道 “放心吧,慎大师,我会在一切无可挽回之前离开这片土地。我知道你希望均衡我的存在,但你的理念帮不了我。直面我存在的根本,或许只会让我踏上另一条道路......” 慎沉默了片刻,他将手从自己的灵剑之上松开,对着云卷双手合十微微行礼。 “你是个值得尊敬的人,但如果有必要,我会很乐意做你的介错人的。” 或许是他看错了吧,暮光之眼,也并不能看透一个人的内心。 “是吗?那可真是荣幸之至。” 云卷微笑着说道,他目送着这位均衡的主持者遁入无形的灵界离开此处,而就在慎离开的刹那,他手下的小狐狸睁开了眼睛 “你在骗他吗?”小狐狸开口了,只是那声音居然是清脆妩媚的女声 “不,我当然没有,阿狸。”云卷低垂眼帘,看着这只妖狐微笑道 “我在艾欧尼亚的每一刻都会是慈悲为怀的云中君。” 阿狸的身体轻轻的打了个寒战,她乖乖的低垂下头,依偎在云卷的身旁,不敢去看那让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 许多人都认为她是受到了云卷的感化,甘愿成为这个圣者身边那只啄食他血肉的老鹰,但只有阿狸知道。 这个男人曾经踏入忘忧花园,面对那位有着食秘者称呼的老祖母伊吉尔娅和她时的状态。 但他睁开自己的右眼时,从那之中投射出的不是纯粹恐怖的邪恶,也不是什么令人窒息的黑暗。 但那个男人的双眼所映照出来的道路,却比任何的灾难所带来的恐怖都要深邃。 即便是忘忧花园也不敢吃掉他的记忆,在伊吉尔娅随着花园一并枯萎蛰伏之前,她对这个男人唯一的评价便是—— “他会是一个受万人敬仰的圣者,也一定会是个受万人唾骂的罪人。” ————— ps:写lol了!放心,会写双城之战但在后面一点——毕竟双城那点事儿的格局太小了,先写写其他剧情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