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封凑了过来,在?她耳边柔声道:“可路安纯,我?最喜欢你。” 感受着?他炽热的呼吸,路安纯耳垂挂了粉,眸光下?敛,一字一顿认认真真地说:“魏封,我?也是,最喜欢你。” * 出了洪崖洞,路安纯还不想回家?,拉着?魏封来到一家?纹身店门口,顿住了脚步:“魏封,你想不想…” 还不等他回答,路安纯立刻又道,“算了算了,你要进航校,不能?纹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虽然这样说,她还是拉着?他走进了地下?通道里光线昏暗的纹身店,“我?可以纹,我?不进航校,也不考公务员。” “别任性啊大小?姐。”魏封提醒道,“这不是闹着?玩的。” “没有闹着?玩啊,我?早就想要一个刺青了。” 他宠溺地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你还挺叛逆。” 路安纯嗓音低沉:“你知道,我?不是叛逆。” 她的童年,她的经历,所?有的一切都?不允许她叛逆,她只是压抑了太久太久,就像搁浅沙滩、即将窒息的鱼。 魏封是她唯一小?水洼,在?他身上,她呼吸到了第一口自由的空气。 “我?要纹身,魏封,不许阻拦我?。” 他纵容她一切的放肆任性的行为,低声对刺青师道:“给?她弄个好洗的。” “放心,洗了之后一点痕迹都?没有。” 路安纯没听到魏封和?刺青师的对话,兴致勃勃地看着?墙上的刺青图案。 魏封翻了几本刺青书,提议道:“纹个小?蝴蝶?或者玫瑰花?” “没劲。” “那你自己?挑一个。”他将书递给?她,“种类还挺多。” “我?要纹字母,你的名字,WF。” 魏封简直想笑,正要说她中二得像个小?孩,却听她认真地说道—— “纹在?左胸。” …… 第48章 生日 路安纯一si不挂地站在穿衣镜前, 看着左胸口的黑色字母,哥特风格的名字缩写,宛如印在她身上的黑色胎记, 伴随着心脏的跳跃和每一次呼吸的起伏,轻颤着。 做出这样的决定?,大概是因为酒精的催化, 但清醒之后路安纯也?不后悔。 她想在身上留下与他相关的印记。 也?只有魏封知道,摘下温柔乖顺的面具之后, 她真正离经叛道的样子。 深夜,她给魏封发了一条消息:“其实挺疼的,还有点痒的。” 二手?机售后:“???” 纯:“我说纹身。” 二手?机售后:“我能不能讲点骚话?” 纯:“不能, 你自重。” 二手?机售后:“老婆,我想看。” 纯:“你还想上天呢。” 二手?机售后:“具体哪个位置?” 纯:“是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位置。” 二手?机售后:“这概括太粗略了。” 路安纯想了想, 缓慢地编辑着文字, 回道:“就算穿比基尼,也?不会被人发现的位置。” 魏封放下手?机, 躺在硬|梆|梆木板床上,望着天花板。 天花板和四面的墙仿佛都朝他挤压而来,他感觉身体都快要绷成了弹簧, 燥热难耐。 他快被她弄死了。 …… 整个寒假, 魏封都在兼职挣钱,要说正二八经的约会, 也?就只有一次,路安纯要见?他很不容易, 他也?不允许她去鱼龙混杂的台球室找他。 路霈一直在北边忙着, 偶尔回来,也?不过?小?住两天便?又匆匆离开。 那是路安纯最快乐轻松的时光。 她知道, 这样的自由不会持续太久,能多一天、是一天。 而柳如嫣身患绝症的父亲没能熬过?这个冬天,那晚她接到电话,得知了父亲的死讯,哭着跑出了别墅。 路安纯担心柳如嫣的安全,陪她一起去了医院。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柳如嫣和柳励寒的父亲,因为化疗,男人的头发都掉光了,皮肤惨败,没有一点血色,被疾病折磨的身体已经皮包骨头,形容无比憔悴,也?不安详。 柳如嫣哭得声嘶力竭,就像全世界所有失去了父母的孩子一样,那种深沉的悲痛是任何苍白的语言都无法消解的。 路安纯在很小?的时候,已经感受过?这种绝望与痛苦了。 她坐在医院走廊冷冰冰的横椅边,司机乔正送她们过?来,此刻也?陪路安纯坐在椅子上。 “乔叔叔,你回去休息吧,现在很晚了。” “路先生吩咐过?,我必须守在你身边,直到平安将你送回别墅。” 路安纯嘴角惨淡地提了提,回头望了眼?太平间?里悲伤痛哭的柳如嫣。 “乔叔叔,如果有一天我爸也?死了,我想我大概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 乔正本应该为她的话感到惊讶。 这个世界上,会有小?孩不为父母的死亡掉眼?泪吗?那他一定?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但乔正神?情平淡如常,丝毫没有因为路安纯淡漠寡冷的话而吃惊。 或许他早就看出来了,这对父女的关系并不正常。是啊,他每天都呆在路霈身边,他会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吗? “安安,你想不想跟我说说你妈妈的事。” 路安纯诧异地偏头望了他一眼?:“我妈妈?你为什么要提我妈妈?” “我听说你妈妈在你小?的时候去世了,你为她哭泣过?吗?” “嗯,哭得比柳姐姐更厉害,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小?孩,你知道失去母亲这件事,对于?小?孩来说,简直比天塌下来还要可怕一万倍。” “你母亲走的时候,安详吗?” 路安纯不知道乔正为什么要问?这些事,在路霈身边工作的人、是必须保持绝对的谨言慎行,而他今晚说的话,似乎已经逾越了他的身份。 但路安纯不介意,因为她希望有一个人能和她聊聊母亲的事,这些事压抑在她心里这么多年,从来没人关心过?。 没人关心她死得是否安详,没人关心她是否幸福…就连嘴上说着多么爱她的路霈,也?不过?是想征服和占有她。 “我妈妈是在浴池里割腕自杀的。”路安纯低着头,平静地叙述着,“虽然?画面很狰狞很血腥,但我看到她嘴角带了笑,我想…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她应该是安详幸福的。” 人们总是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情,也?许这只是路安纯自己的执念,她愿意相信母亲是快乐地离开这个世界的。 “这些话我不该说,但我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还有另一个人也?深爱着她。”路安纯嗓音沉沉的,“她也?得到过?短暂的幸福,所以临走的时候,也?没有遗憾。” 乔正抿了抿干燥的唇,漆黑的眸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涌,在路安纯望向他的刹那间?,他立刻恢复了温和的神?情,对她道:“很晚了,安安,我送你回家吧。” 路安纯点了点头,去太平间?轻轻安慰了柳如嫣几?句,尽到了礼节,然?后跟着司机乔正走出了殡仪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