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突然要出国? 为什么出国就不能在一起了? 为什么就再也不回来了? 为什么她没有想过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哪怕一起出国发展? 景如玉没有告诉她答案,眸光深深地看着她良久。 最终,她仅仅是抱了她一下便转身离开,自此再也没有出现过,就像从她的世界里蒸发了。 夏知意收回思绪,压下眼眶上涌的热意与心头的烦闷,吸了口奶茶,嚼了一会珍珠,最后才满不在乎道:“忘了,不记得了。” 她没那么傻。 在一起那么久,她们了解彼此,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景如玉是下了决心要走,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哎,提这事干嘛,我们是出来玩的。 “走,吃烧烤去!” 没什么大不了的,天涯何处无芳草,景如玉敢走,她也敢忘了她! … 明天不上班,俩人吃吃喝喝玩了很久,而后告别,各自坐车回家。 夏知意今天没开车,选择坐公交车。 车上没什么人,座位空荡,可随意挑选,她挑了后头的位置坐下,扭头看着窗外的夜景。 她忽然想起父母。 她还没和父母说自己辞职的事情。 没想好措辞,也知道父母大概率会不同意自己离开这么好的公司。 但人生是她自己的,该怎么过,她有分寸,等回头再跟他们说吧。 公交车缓缓发动,重新开上路。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沉沉黑夜笼罩着整座城市。 庞大的车身平缓前进,开上她熟悉的道路,不过多时,隧道口近在眼前。 这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 隧道口黑黢黢的,像个寂静难测的黑洞。 这里头的灯坏了,一直没人来修,唯一的光线来源是公交车。 深不可测的黑暗与嗡嗡低响的发动声中,隧道透出几分逼仄的空荡。 好在夏知意胆子大,这条路也坐过很多次,早已适应,此时心态平静,毫无波澜。 她甚至还有点困。 和朋友在外面痛快疯玩那么久,体力消耗不少,再加上车内微凉舒适的空调扫过肌肤,忽然就加重眼皮的重量,让她情不自禁想闭上眼睛小眯一会。 反正路还长着,她就眯一小会会…… 双目阖上,闭眼休息。 知道是在外头,她没敢完全睡去,意识仍保持着清醒,稍有一点动静就能立马醒来。 只是这一路都很安静。 时间在静谧的空间里分秒流逝,无声无息。 渐渐的,她的意识开始不受控制陷入混沌,变得模糊。 迷迷糊糊间,她睁开眼,她看见车内的灯忽然熄灭,快得无法挽留。 这一刻,她心中突然升起一缕不祥的预感。 这一切好像在预示着什么。 预示什么? 她想不到,她想不明白…… 好在什么也没发生,她最终安然到家,洗完澡舒舒服服地躺下睡觉。 最近夜里格外凉快,不需要开空调,只需开着窗就好。 窗外月色溶溶,孤寂清冷,她在月色中缓缓入睡。 她梦到自己又上了那班公交车。 脑袋靠着窗,闭目休息,心中对未来的旅途充满向往。 一切如旧,万分真实,好似她还在车上,从未离开。 但是很快,梦里就出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铛。” 寂静的隧道里忽然传来异响。 是硬币砸落铁盒里的声音。 有人上车了。 有人上车…… 不对。 这车子根本没停过怎么会有人上车! 梦中的她瞬间反应过来,飞速睁开眼睛,本能地看向前方,倏然愣在原地。 她看见一个女人。 女人长相精致到极近妖孽,如梦似幻,好看得不像话。 瞳孔里泛着浅浅的红,妖冶无比,可衬上这幅长相反而很适合。 ——她的前女友,景如玉。 景如玉穿着一身黑衣,定定立在原地,没有坐下。 司机师傅恍若未觉,公交车仍在平稳开行。 车内的灯忽然坏了,闪烁不休,明暗交替的光线打落在景如玉身上,让夏知意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尤其是她腰部以下的肢体—— 长而有力的蛇尾盘绕在景如玉周身。 黑色蛇鳞在晦暗的光里流闪着冰冷光泽,如同架在人脖颈上的匕首折射出来的光芒,处处透着危险。 景如玉红色的瞳孔忽然变得细而狭长,在黑暗中紧紧盯着夏知意,一眨不眨,犹如凝视猎物。 一股令人窒息的冷气缓慢攀上夏知意的脊背,仿佛有无数只枯瘦的鬼手在她背上游走。 昔日的浓情蜜意都在此刻化为冰冷。 下一秒,车灯骤灭。 无边黑暗瞬间入侵每一缕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