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他娘的是傻啊，我就是让你小心一点，万一要是有什么东西突然袭击呢。他打了个哈欠，往被窝里一钻，说要来就来吧都快要困死了，道爷我现在什么都不管就想睡觉。

    我能理解他，大半夜爬起来，啥都没干，盯着一个女人发疯跳了一夜的沙包，我当时都差点看困了。

    小道士嘟囔着有啥事儿第二天再说吧，眼睛一闭，不一会儿就响起轻微的鼾声，豆豆从他上衣口袋里钻出来，窝在枕头上也睡了。

    哎哟喂这宠物随主人，还真不是假的，我看他困成这样也没再好意思打扰，想着有小道士在，那鬼应该不敢来，再说鸡打鸣，百鬼归，于是也趴着睡了。

    天亮的时候有人过来喊过一次，让我们去吃早饭，我听出是银凤婶的声音，于是说早饭不吃了，再睡会儿。

    我们谁也没提今天要走的事儿，银凤婶没走，站在外面说还有事儿要讲。

    看小道士谁的跟个猪一样，有事儿也待会儿再说吧，银凤婶只好走掉，我又眯了一会儿，再起来就是吃午饭的时候了。

    把小道士踢醒，他抱着被子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我说睡饱了么，他捏着被子一角，还有些懵，半天才点点头。

    这一大男人居然在无形卖萌，我嘴角抽了下，说睡好了赶紧起来，就先出去洗漱。

    来到客厅，桌子上已经盛好饭，我仔细看了下这一家四口，蔡文远对我们还是没什么好感，不耐烦的瞟了一眼就不再理，蔡卫国还是那副默不作声的模样，银凤婶见我们来了，赶紧上来招呼我们，只是眼睛左右乱瞟，明显在怕什么，只有李家珍还跟以前一样，对我们很热情，说两位小师父起来了，快来吃饭吧。

    我心说这装，也装得忒像了点，绝对纯天然。饭罢李家珍收拾碗筷，客厅厨房来回的忙活，银凤婶凑上来，我看她想说什么，就先摆了摆手，走到院子里才道：“说吧，你有啥事儿。”

    她嘴角抖了抖，面上都是恐惧的神情，说：“两位小师父，你们昨天有人没有看到什么啊。”

    我说：“看到了，看到的多了去了，你家儿媳妇儿确实有问题，咱明人不说暗话，真关‘那方面’的事儿，我们就留下来。”

    “不走了？”她差点喜极而泣。

    我点点头，她急急忙忙的道：“昨天我去喊你们，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还以为你们睡着了……”

    我心里简直好大一句卧槽，那吓得我半死的敲门声，感情是你啊。然后我试探性的问，这家里面除了李家珍，还有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比如说，见鬼。

    她下了一跳，哆哆嗦嗦的道：“我家……有鬼？”

    说完还转头四下看了看，我赶紧说没事儿，就是随便问问，除了李家珍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没了啊。”她道：“就我那媳妇儿，时不时的就跟昨晚一样，半夜爬起来到处乱跑，随便弄个啥都能玩儿一晚上，天亮了才回屋子里。我跟她说过这个事情，她说以前有梦游症，我也喊过几次，但她明明是睁着眼的，却不理我。”

    梦游？也有这个可能，再问了下银凤婶，确定没有什么可用信息后，我让她先回去，她很担心我们会走，得到保证后才放心回屋。

    我问小道士怎么看待李家珍的举动，一直以来，我们干这行的，遇到什么怪事都喜欢先入为主的往那方面想，所以银凤婶提出梦游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小道士说他也不清楚，昨天晚上我们盯着李家珍几个小时，没看出鬼上身的痕迹，她身上一点鬼气都没有，还真有可能是梦游。

    但是这家里面，确实有鬼，我昨天跟那玩意儿打了个照面，时间太短距离又太近还把我给吓一跳，所以没记住那玩意儿长什么样子。

    小道士说他半夜听到外面有声音，爬起来看到是李家珍，就跟了一晚上，没什么危险，就没叫我。

    然后问昨天他走了后发什么，我把见鬼的事儿仔仔细细的跟他说了一遍，问他会不会那玩意儿就是李家珍。

    小道士说不可能，他一直盯着呢，从出门开始，李家珍就没离开过他视线，跟银凤婶说的一样，有时候玩儿头发，有时候看花花草草，直到我来了，就搁后院跳了一晚上的沙包。

    那这鬼另有其人咯，去找蔡卫国夫妻打听了下，他们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们，活了大半辈子，为人老实，或者应该说是胆小，还真没有什么仇家。

    我和小道士又再蔡家附近走了一圈，还是没什么发现，他沉思了下突然说：“没什么仇家，那玩意儿也从来没出现过，第一次见面是在咱们的屋子里，会不会，那鬼其实是冲我们来的。”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很有可能，“可是它找上咱们干嘛。”

    “不知道。”小道士摇摇头，转过身嘟囔，像是自言自语，“为什么找上我们，我们跟这个地方的人无冤无仇，甚至说都不认识，除非我们做的事儿，妨碍到人家了。我们干啥的来着？对咯，调查李家珍的……”

    天暗了，夕阳落到山背后，只留下些余光，小道士让我警惕着点，从包里扯了几张黄符纸塞到我手里，让防身。

    回到蔡家院子，李家珍远远的朝我们走过来，脸上带着笑，我打了声招呼，她居然看都没看一眼，跟我们擦肩而过。

    我愣了下，突然发现她走路的姿势，又变成昨晚蹦蹦跳跳的样子。只见她一路跳到到院子中间的空地上，从衣服里面摸出一个鸡毛毽子，就开始踢。

    我和小道士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银凤身子急急走过来，指着李家珍说：“两位小师父，你们看这……”

    小道士皱着眉，比了个手势，银凤婶闭上嘴，我们都认认真真的观察李家珍，并没有打断她。

    她一边踢一边数数。

    “1……2……3……4……5……6……7……8……9……”

    “7……8……9……”

    “1……2……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