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钟行听到一旁的当归道:“公子,您最爱吃这家酒楼的桂花糕,今天不点了吗?” 云泽叹了一口气:“距离月底还有十天,我只剩下了三百文,全京城最穷的公子买不起桂花糕了。” 许敬忍不住笑了一声:“公子,这位云小公子真风趣,他父亲是安乐侯,怎么可能缺钱。” 钟行却没有笑,他上下打量了云泽一番。 因为容貌气质出众,旁人大多会盯着云泽的脸看,很少有人注意云泽的衣着。倘若细细去看,会发现云泽身上的青色衣袍被洗得发白了,袖口领口处也有磨损,发上的簪子只是普通的木簪。 许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看向钟行,却见钟行的目光始终留在云泽身上。 许敬知晓钟行不近美色,当年带军打仗时敌军多次行使美人计都无效。 蓦然想到钟行敌军派来的美人亦不如云泽,许敬咳嗽一声:“公子若感兴趣,属下帮您引来便是。” 第3章 独发晋江文学城03 买不起桂花糕的云泽只在温暖的酒楼里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旁人私底下议论摄政王可以,编排多过分的话语都没有人来抓,但说书先生不成,大庭广众之下,说书先生如果敢公然rǔ骂摄政王,肯定被寥州来的将士拖下去乱刀砍了。 因而说书先生只讲摄政王过去的骁勇。 抛却京中流言,只论钟行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云泽认为对方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人物。钟行十二岁的时候就随军打仗,十四岁就立军功,十六岁生擒冒犯契朝边境的北狄王,夺了北狄五个州。 钟行战功赫赫,却不是四肢发达的莽夫,老寥王在钟行十九岁的时候去世,庶子出身的钟行经历腥风血雨取得寥王之位安定寥州,在寥州蛰伏几年养jīng蓄锐,最后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带兵入京占据明都成了摄政王。 如今算起来,钟行不到三十岁就依靠自己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云泽下午还要学习弹琴,他来契朝不过三年,短短三年里学了不少东西,然而并不jīng通。今后想要在这京城里立足,必须要有些真才实学。 云泽起身要走,脚下踩了一片湿滑,云泽身体重心不稳险些跌倒,肩膀不知道被谁狠狠推了一下,瞬间倒在了一个陌生人的怀里。 钟行没想到许敬用了这样的损招,他挑眉看了许敬一眼。 云泽鼻尖撞到了男人坚硬的臂膀,他赶紧抬头:“实在抱歉——” 钟行冷冷点了点头。 许敬把云泽扶起来:“您有没有受伤?” 云泽抬眸:“我倒是无事,只是这位公子——” 钟行手中本来握着一杯云雾茶,现在茶水被打翻,胸口衣物全部湿透了,大冬天的将人衣物弄湿,云泽实在过意不去。 钟行道:“你领口处也湿了。先生,让人取两只手炉过来。” 许敬赶紧让酒楼里的伙计去取手炉了。 云泽刚刚只注意钟行了,现在突然发现自己的衣物也湿了大半。好在酒楼里温暖,等手炉取来之后烘烤片刻,衣物应该很快就gān了。 钟行伸手道:“请坐,在下钟劭,不知道公子名姓。” 钟劭? 云泽已经将京城中许多人的姓名都记在了脑海,听到对方告诉自己身份,云泽立刻反应了过来:“原来是瑞郡王,在下云泽,家父是安乐侯。” 许敬让伙计将手炉拿来,一人给了一只,之后又让伙计上了两盘糕点:“公子,听说这家酒楼的点心好吃,我特意让他们上了两盘,您和这位公子也尝尝。” 桂花糕! 云泽眼睛一亮。 钟行将云泽神色收入了眼底:“云公子,你尝尝。” 云泽并没有推辞,大大方方的拿了一块糕点。 畅chūn楼的桂花糕香气馥郁入口即化,是云泽来到契朝之后最喜欢的食物。 云泽在安乐侯府每天粗茶淡饭,很少能吃到特别美味的食物。虽然明都有许多美味的点心铺子,但云泽没有太多月钱,手头时时刻刻都很紧张。 钟行本来没有觉得这些甜糯糯的点心有多好吃,看着云泽食用,他也有了一点胃口。 云泽喝了一口清茶:“听闻郡王去了江南,怎么突然回京?” “摄政王召我回来,”钟行似笑非笑,“不得不回。” 云泽突然想起来瑞郡王和摄政王钟行的关系很近,两人是叔侄,摄政王的辈分比瑞郡王的辈分要大。 现在摄政王权倾朝野,他来明都之后,本来身为质子的瑞郡王地位水涨船高,如今获得了自由,可以去任何地方游玩。 “不过,本王在京中十分苦闷,人人都认为摄政王是窃国jian臣,不愿意和本王来往,”钟行注视着云泽的眸子,“本王形单影只,只能独身一人出来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