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咎

第9章
    “哥,舒服么?”

    沈既拾在温让体内大肆挞伐的性器陡然进出困难起来,温让受不了这个刺激,开始拧扭挣扎,后穴神经质地紧缩,将沈既拾绞在股间,又舒服又痛苦。

    温让挣脱不开,十分焦灼,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哭腔:“放开我……”

    沈既拾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温让的反应会这么大,一时之间两人都慌了神,偏偏性器还严丝合缝地连在一起,越蹭越火热,更加拔不开。

    他只好使力气把温让裹在怀里,安抚他的后背,咬着他的耳朵小声说:“哥哥,疼,你松一点儿。”

    这话说得有多温柔真诚就有多羞人。

    温让噙着眼泪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呜咽出声,一整根椎骨却是下连后穴上接大脑,通通被那一声声的哥哥击打得通了电,抖着身子发麻。他强迫自己放松下来,让沈既拾的性器能在他身体里顺畅抽动。沈既拾便赶紧趁着这机会,将自己深深顶入温让身体深处,同时握着他也鼓胀到极致的东西上下一撸动,两人同时喘着射出来。

    沈既拾觉得自己触及了某个雷区。

    温让发泄后,刚才激动的反应仿佛也随之消散了,也没起身,伏在沈既拾肩膀上不说话。

    沈既拾现在扪心自问,也不明白刚才为何要在温让耳边喊“哥哥”,也许是精虫上脑,他觉得“哥哥”这两个字足以触动温让,在做爱的时候喊哥哥,会让温让显示出跟普通做爱不一样的风情。

    毕竟温让提到温良时的眼神,那么温柔。

    他还在思考,却觉得肩膀泛起湿热,慌忙抬起温让的脸,看到他从脖子到粉白脸皮上下都憋得涨红,扑簌簌直往下掉眼泪,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还拼命梗过颈子,不愿意让沈既拾将自己这副样子瞧了去。

    “抱歉。”沈既拾实在没想到自己的玩闹会让温让这么难过,皱着眉头手忙脚乱将人搂在怀里道歉安慰:“我没想到会让你这么难过,对不起。”

    温让不理他,又没力气逃脱沈既拾的怀抱,羞愤掺着气恼,他一下子没顺过气来,竟然肩膀一抖,从喉咙里闷闷响起“咕”一声哭嗝。

    “……”

    这就有些尴尬了。

    沈既拾想笑,又认为现在笑出来很不合适,只能憋着。温让更是觉得丢人,种种情绪一并涌上喉头,一时间眼泪汹涌,哭嗝怎么也控制不住,听那节奏还往愈演愈快的程度发展起来。

    最后还是沈既拾去接了杯水,哄着温让慢慢喝下去才止了嗝,将这让人哭笑不得的情绪平息下去。

    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这事,房间里发酵着说不上来的微妙气氛。

    温让觉得现在的自己真的糟透了,他又想起了温良,像正除妖兴奋的孙猴子毫无防备被唐僧在耳边念了一段咒,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心如刀切,头痛欲裂,再没有心情做其他欢娱之事。看一眼手机,时间显示二十二点五十,他轻咳一声,给自己点根烟,问沈既拾:“你不回去么?快十一点了。”

    他们的学生公寓,晚上十一点后开始门禁,温让在那学校里本硕连读许多年,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这话虽是问句,谁也能听出赶人的意思有多明显。

    沈既拾很想补救这场面,可也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约个炮把炮友气哭了,这能让人怎么说?

    便只好借着温让的话头,穿上衣服回学校。

    沈既拾走后,温让坐在原地沉闷地抽两根烟,心里一股股说不上的难受。

    事实上,刚才他又哭又闹倒不是出于想起弟弟,或者觉得不被尊重而多么难过,“哥哥”这两个字确实能让他无比敏感,从以前和程期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知道。

    程期以前与他做爱时,也经故意羞他,在他耳边喷着气音喊“哥哥”。

    “哥哥,你真紧。我弄得你舒服么,哥哥?”

    哥哥。

    这呼喊是他身体的开关,只要触碰,就能让他绷紧腰肢,喘息不已。敏感至极。

    以前也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反应,温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甚至还丢人地哭到打嗝。

    也许是沈既拾那声“哥哥”,让他产生了错综复杂的时光折叠吧。

    温让掐灭烟,疲软地往后摔倒在床上,吊灯刺眼,他伸手在床头够了够,摸到枕头拖进怀里盖住脸,渐渐地,他胳膊的力道加大,把眼耳口鼻深埋在窒息黑涩的枕头里,哆嗦着开始流泪。

    ——他找了温良十七年,知晓这事儿的人都说他们家不容易,十七年,数不清的人力财力扔进去,全都如同泥牛入海,在偌大的中国溅不起一点儿水花,偶尔有一线模糊朦胧的线索,全家人就都被牵动得没了思考能力,“万一这就是温良呢?万一就是呢?”出现一万次“万一”,他就扔下工作和生活一万次地寻过去,再一万次地扔下希望与幻想,精疲力尽地折回来。

    每一次寻找的过程,都是在上刑。

    找的是温良,可对于温让而言,他是把自己血肉筋髓都掏出来,捧着一颗血淋淋的,微弱跳动的心脏,去找一个能让这颗衰弱脏器重新搏起的希冀。

    每一次的铩羽而归,都是在他已经千疮百孔的魂肉上再破开一个洞,告诉他,你找不到的。

    为什么找不到。

    为什么总也找不到,为什么那么多寻亲成功的例子,为什么就不是我和温良?

    温让在无数个寂静的午夜,对着寻子网页无声哭喊过。

    每看到一起新的拐卖儿童消息都让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些罪犯一刀刀捅死喂狗,怎么下得去手啊,他痛苦地想,这些人自己就没有孩子亲人么?真的不怕遭报应么?

    寻子的家庭被人看在眼里,被说着不易,可那些被拐走的孩子,在陌生的环境看着陌生的人,该有多害怕啊。他们还不明白也许此生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等待自己的也不知会是什么命运,会因为哭闹被打骂,不懂为什么自己的熟悉的生活全都变了,他们懂什么啊!

    渐渐的,他们稚嫩的头脑里就被磨灭了父母,家乡,亲人,哥哥的记忆,成为别人家的孩子,成为流窜在城市间装疯卖傻的小乞丐,成为被拗断胳膊小腿,被抠掉一只眼睛切断舌头的乞怜道具,甚至,有的孩子就成为了大山深处,桥头河沟里一具小小的,冰冷的尸体。

    本该属于他们的生活都没有了。

    本该属于他们的,正常的,平静安和的,健康快乐的生活,就这么被生生斩断了。

    他们还是孩子啊。

    温让终于忍不住,抱紧枕头痛哭失声。

    他好久没这么哭过了,今天究竟怎么了,温让觉得自己的心脏简直要被攥碎了,他要痛死了。

    温良,温良,我的弟弟,你究竟在哪儿,你还活着么,你快回来吧。

    哥哥错了,哥哥悔恨了十七年,哥哥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温良,你在哪儿啊。

    温良。

    温良。

    我的弟弟,我的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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