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张小白脸就把自己当神仙了?出来混还装处男!” 反正他说得也没错,我也没反抗。dingdiankanshu.com 这人出了气就走了。 我拿出手帕擦脸上的鲜血,手发抖,手机掉在地上。 铃声突然间响起。 我先看看号码,是法国的区号。 是乔菲,我此时心如擂鼓。接通了,我只说一声“喂”,自己听到声音哽咽。 “家阳。” “我听着呢。” “我到这边安顿下来了。不过刚刚从同学手里买到电话卡,所以才打电话给你。” “哦,没有关系。怎么样?顺利吗?” “很好。很顺利。” …… …… “我知道,这是你的安排。不过,之前走得急了,没来得及给你打个电话道谢。” “没有关系。小事情。” 远隔万水千山,声音在电话中总有稍稍的错后,通话的双方像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你知不知道,我追到你家,想要见一面;你知不知道,我在飞机上做梦,好像又跟你飞去大连;你知不知道,一个男人,幽怨满腹的等电话,每每到深夜。 我的眼泪又流出来,不能作声,否则就是大声的哭泣。 电话另一端也没有声音,好久,她对我说,谢谢。 乔菲对我说,谢谢。 …… 我压低声音:“还有事吗?我有文件要看。” “…… 那好,再见。” “再见。” 我看着屏幕暗淡,关上电话,收线,上车。 车子在午夜的街头狂奔,像失去控制的断弦之箭。 我的眼前,是混乱的道路,绝望的人生。 车子一头撞在滨海路旁边的大树上。我的头磕在方向盘上,又在下一秒钟被气囊顶起,头向后顶在车座上,不能呼吸。 我再醒来,周围一片雪白。然后我看见家明的脸。我现在人在医院。我好像只有眼皮能动。 “醒了,就自己起来吃饭吧。”他说,“我们医院食堂伙食很好。” 原来没受大伤,我坐起来,自己倒水喝。 家明仔细看看我:“你有搞错没有?你自杀啊?” “开玩笑。小小事故,我酒喝得高了点。”我说,“你通知我单位给我请假没?” “今天星期六。” “哦。什么时间?” “下午2点。” “你没有告诉爸妈吧?” “没有,我也是刚刚过来。” 我脱了病号服,换上自己的衣服。要走的时候,家明说:“哎对了,明芳来做检查,我刚才看见她了,你不去打个招呼?” “逗我呢?你看我现在狼狈的样子。”我说。我的头上还有小块的纱布和绷带。 我的车子已经被拖走修理了,我在医院的停车场找到家明的车子,开到门诊部的门口,看见做完了检查出来的明芳,身边是她的丈夫,我见过的周南。 这样看,她的肚子已经挺大的了。走路也不很方便,被她丈夫扶着,上了自己的车。我走在他们后面。可是,他们的车子开的歪歪斜斜,我一看,是左后胎没气了。 他们自己也发现了,我按按车笛,他们停下来。我也下了车。 见是我,两个人都挺高兴。 我指着明芳的肚子说:“怎么长得这么快?” “哪能不快?再过两个月就生了。”周南说。 明芳看看我的头:“你怎么了?” “摔倒了。”我说,“姐夫,你在这换胎,我送明芳回家吧。” “不麻烦你吗?” “要不然我也没什么事。”这是实话。 去明芳家的路上,她把刚刚给小孩子照的超声波图片让我看,在浅灰色虚虚的影像上告诉我,这是心脏,这是肺,这是他的后背。 “这么小,就什么器官都有了?” “都有了。生出来,连头发都会有,好吧?” 我笑起来。 “你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羡慕,就自己成家,也生一个孩子吧,家阳。” 我沉默,继续开车。 余光里,看见明芳看着我,她温柔的对我说:“有了这个家和这个孩子,你会安定下来,会快乐起来的。家阳。”这一年的夏天,有这样几件事情发生:我与乔菲不及见上一面,她终于远赴法国念书,走了月余,没有给我任何音信;我在局里被擢升,除了日常的翻译工作外,还要顶替跳槽的同事,负责新进翻译的培训;关于网友“我就不信注册不上”,我知道的事情多了一些,以冷静的态度跟我批评女人的这位,确是个女人,网络上的写手,忙着自己的第二本小说。 “小说是有关于什么?”我问。 “住在天井对面的男女,对对方的性幻想。” “有结果吗?见了面吗?” “没有。没有见面。为什么要呢?徒增烦恼和失望。” “又是距离产生美的主题。” “这是句实话。” “噢。 我要下线了。” “时间还早啊。” “睡觉了,还要上班。” “少见你这样没有不良嗜好的男人。” “谢谢呵,回头聊。” 我关闭电脑,打开台灯,阅读文件。 随手拿出抽屉里的大麻,点燃,吸一口,便又觉得不是那么疲惫。 不久我母亲过生日,家里举行小型的宴会。 小姨是司仪,她是风雅的高手,从音乐学院请来两位钢琴家助兴,自助餐是瑞士酒店的名厨到场精心炮制。 宴会当天,亲朋好友济济一堂。 另外一家很给面子,文小华的父母亲亲自赴宴,她那天与我母亲握手,声音轻轻地说阿姨生日快乐。 我眼看着我母亲眼睛一亮:“这是小华?多漂亮的姑娘。” 她自那时起对文小华留下深刻而良好的印象,因为在当天的宴会上,文小华也即兴演奏了一首钢琴小曲《小绿苹果》,技艺娴熟,不亚于专业好手。 啊这种女孩子让人佩服敬仰,身上有无懈可击的亮丽光环。不过不是我这种千疮百孔的人能配得上,所以在之后不久,我母亲要我送一些来自南美的好烟好酒去文家当作还礼被我断然拒绝。 “您要么让司机去送,觉得不够分量,就自己去送,让我去算干什么呢?”我说。 我母亲狠狠瞪我一眼。 家明不像我一样有这些无聊的问题。 一方面,他让我父母亲瞧够了厉害,至少在这个问题上,在上次那场战役后,双方都不轻举妄动,家明没有来历不明的固定的女友,而我父母对他的私生活也不敢横加干预;另一方面,无论在谁的眼中,他的风流生活让他看上去比我更像个正常人。 我深知这点,索性如法炮制。免得我母亲为我瞎操心。 只要有空,我便流连于夜店。渐渐悟得乐趣。 我喜欢年轻的女孩子。坐在酒吧的深处,孤身一人,神色迷离,不知在什么地方也有自己的问题,来到这里买醉,买遗忘的片刻。 话不用说几句,眼神不用太多来回。觉得顺眼,便可以一夜风流。 有人肢体柔软,经验丰富,**的时候可以摆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姿态,可是越是这样,我只觉得新奇滑稽,越不得投入。仿佛看活色生香的表演。 有人在第二天早上跟我要钱,有人在第二天早上提前消失,给我留下钱。 我心安理得的付款或是收钱。金钱是与性是等价的东西。 我在吧台前喝酒,也有男人上来搭讪。 我礼貌的解释我并非乐哥儿。 来人说,我也不是啊,我有老婆,是个名模。 “我不好此道。” “不如试试,试了之后才知道。” 这样做,就让人厌恶了。 我推开他,离开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