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露出一抹笑,朝林珠柔道:“珠柔,还认得我吗?我是你外婆。” 林珠柔扫了一眼刘老太和罗宝全的面相,与原主确实有血缘。 但十八年都不曾联系,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不认识,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什么外婆、大舅、大舅妈。 陆大哥,把门关上吧,省得一些不认识的人乱认亲戚。”林珠柔道。 哎? 刘老太气急,可又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不远处走来一群人。 为首的两个男人,刘老太认得其中一个,是三九村的村长余德秋。 当即,刘老太眼睛一亮,喊道:“余村长!” 余德秋身后跟着村里的男人、妇人们,浩浩荡荡足足二十来人。 余德秋:“刘老太自打林秀才爹娘死后,再也没来看珠柔了。 刚好那时,林明河又与林明江分家,林秀才既要自己挣口粮,又要照顾孩子。 罗家人听说后,非但没拉吧一下,还不许林明江去罗家村。 现在一大家子过来,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鲁大夫听到余德秋的话,赶紧加快步伐。 先前,他远远就看见七个面生的外村人朝林家方向走去,便觉得不对劲。 这不,听了余村长的话,他觉得自己的担心果然没错。 刘老太见余德秋过来,咧了个大笑脸。 “余村长,您来了。 您快跟我外孙女、外孙女婿说说我是谁,这俩孩子没见我,不认识我!” 余德秋重重地哼了一声,没搭她那茬。 “刘老太,十七年不见,你还是那么硬朗。 珠柔成亲你没来,今天带着儿子儿媳、孙子孙媳妇、孙女过来,是知道珠柔有身孕,来看看珠柔的吧? 怎地十四只手,竟没一只手拎样东西?”余德秋问道。 刘老太等人听得面红耳赤,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人这么羞辱了。 七人目光纷纷瞥向林珠柔的肚子,怪不得这么胖,原来是有身孕了。 刘老太脸上笑容僵硬,在怀里摸了摸,最后如割肉一般拿了一块半旧不新的帕子递给林珠柔。 “珠柔,这是外婆亲手绣的帕子,送给你。” “噗嗤”一声笑声响起。 石玉莲捂嘴笑道:“刘老太,绣一个帕子到镇上不过换一个铜板。 你这个看上去都用过好几年了。 珠柔好歹是你亲外孙女,这你也拿得出手?” 谷翠花在一旁附和道:“就是,也不嫌寒颤。” 刘老太被这两人说得脸色僵硬,心里暗暗骂道:这两个长舌妇! 但面上还是维持笑,朝林珠柔道:“孩子,快拿着,这是外婆的心意。” 只要林珠柔接了,便是打那些长舌妇的脸。 正主都不介意,她们旁人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林珠柔瞥了一眼被用得黄黄灰灰的帕子,道:“老人家,这么脏的帕子,你怎么好意思送人?” 瞬间,刘老太脸犹如被人打了两巴掌。 林珠柔没接她的帕子,还叫她老人家! 刘老太耳边传来石玉莲、谷翠花几人的笑声,更让刘老太羞愤不已。 “刘老太,最近巡查馆严查外村人入内。 年关将至,不少窃贼入村偷窃。 昨天我们村就有人丢了钱,你们快走吧!” 余村长驱赶道。 众人亦是附和。 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最近大家卖糖炒板栗都挣了钱,眼看能给家里人过了好年。 这时候丢了钱,谁能乐意? 所以,在听到余村长让刘老太走的时候,大家纷纷喊道:“快走,快走!” 被二十多人驱赶,刘老太等人不得不走。 一直被赶出三九村,那些人才回了头。 罗宝全骂道:“三九村人未免太霸道!” 刘老太也是这么认为,可这会儿她口干得不行,舔了下嘴唇,没有说话。 眼看已经到晌午,却连口水都没喝上就这么回去。 想到回去还要走两个时辰,刘老太等人便心生绝望。 扭头朝林家方向看去,余德秋等人居然还没走。 …… 刘老太等人一被轰走,鲁大夫便朝林珠柔问道:“他们没伤着你跟孩子吧?” 虽然听到林珠柔的肯定回答,可鲁大夫还是不放心,又给林珠柔诊脉一番。 他嘱道:“不要久坐或久立,以后遇到这种泼皮无赖,不要出来,让久安应付就行。” 林珠柔知道他是怕她被不长眼的伤着孩子,于是乖乖点头并道谢。 不多时,余村长等人也回来了。 “珠柔、久安,你们没事吧? 刘老太一大家子过来,绝对没安好心,幸好你们没让他们进来。 当初你娘嫁过来时,刘老太哪次不是带着一大家子过来吃干抹净? 那时,你爷爷奶奶都在世,好吃好喝招待,临走时,还装好些东西给他们带走。 后来,你爷爷奶奶死了,林明河又与你爹分家,那时,你娘也死了,你爹既要赚你们父女的口粮,还要照顾你。 从那以后,刘老太一家再也没来过,还不准你爹过去打秋风。 今个儿,不知抽什么风,一大家子居然来了!”余德秋道。 林珠柔听后眉心一跳,罗家这是有便宜就占,没便宜理都不理的人家啊! 幸好,没让他们进来,不然,这满院子肉、排骨、鱼就不保了。 “余村长,谢谢您,谢谢各位叔叔婶婶、大哥嫂子。” 林珠柔向大家道谢,大家都哈哈一笑,唯独一人虽笑,但难掩面上的苦涩。 “余村长,您刚刚说咱村谁丢了钱?”林珠柔问道。 “你明坤叔,不但最近卖糖炒板栗的钱没了,就连以前攒着给林苗娶媳妇的钱也没了。 亲事都说好了,过完年二月初八就把新娘接过来拜堂成亲。 可现在钱没了,到时候拿什么给人家?”余德秋叹息道。 虽说可以跟大家借一借,凑一凑,但最后还是要还的,白白可惜了那些丢掉的钱。 村里娶媳妇彩礼一般是十两。 再办酒席请亲戚和全村吃一顿,还有瓜子、红枣、糖,还要租牛车去接新娘,少不得要再准备五两银子。 一下子丢这么多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林明坤是林明江叔叔家的儿子,比林明江小两岁,有个十五岁的儿子林苗。 林苗五岁时,他娘掉进河里淹死了,后来他爹林明坤一个人把他拉扯大。 林珠柔按辈分应该叫林明坤一声叔。 “叔,您家门锁有被撬的痕迹吗?”林珠柔问道。 林明坤摇头,但钱就是丢了。 林明坤家住在那条庄线的中间,小偷若是想偷,应该偷边边角角的人家才对,这样不容易被发现。 而且,林明坤家房子院子十多年没修缮,在村里只排得上中下等。 别人家都没被偷,他家却遭了贼,更不应该。 林珠柔心想或许不是被窃贼偷了。 “叔,您带我去看看,或许能找到。” 一听能找到,林明坤顿时一改先前的愁容,激动地问道:“真的?” “试试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