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容墨,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黎梦川不禁眉头紧皱。 这时候也管不上是谁帮他们解决了蛊虫一事了,他们更关心的自然是容墨的安危。 “你当时,就没发现点别的异样?”栾音摸着下巴,沉吟道。 黎梦川几乎已经将自己的发现都说了出来,但栾音这样问,出于谨慎,他还是将他闯入病房后的所见,又详细地,不厌其烦地回忆了一遍。 终于,他脸色微变了变:“当时,好像小鬼王的身子,被触动过。” 他的语气迟疑,毕竟他并不能确定这两家事情之间是否关联。 甚至他一时没想起这个,就是因为知道小鬼王被碰到就会身形溢散重聚,他下意识的以为,当时是容墨摔倒的时候,小鬼王被置物架上的东西打散的。 这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扫在还没规整的置物架。 他走到近前,模拟当时容墨的姿势,躺在地上。 “按容墨的身高,当时如果有东西是从他的肩头扫过,掉落的位置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栾音也走到近前,比对了一下散在各处的各种小物件。 “你当时,除了房中原有的几人气息,就没有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对吧?” 随着栾音的话,黎梦川的眼神,定定的落在小鬼王身上。 ——哐的一口大黑锅,结结实实将小鬼王小小的身子盖的严严实实。 “该死,这小鬼王果然留不得。”黎梦川顺势就坐在地上,恶狠狠地低咒一声。 只是他们之前没法子处理这小鬼王,这时候,他也依旧没法子。伸出去的手,不自觉又缓缓落了下来。 神情有些沮丧懊悔。 栾音的神色倒是很快自然了些,拍了拍他的肩头。 “我想,这也不是小鬼王的本身意愿。”栾音道,谁会愿意自己被炼成鬼王呢? 黎梦川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依旧不由想到之前警方提jiāo过来的报告内容。 被容墨推开那一个个作为阵基的货箱里面,是一具具被符咒凶刀锁魂、又一刀刀在皮肉骨头上刻画阵法的尸体。 那些人不但生时,要遭受折磨,血液沾染冤戾之气,被那些邪法师收集利用。 死后,魂魄依旧不得安宁,被束缚在尸身之上,感受那带着无尽怨煞的凶刀一点一滴在自己的皮肉和骨头上刻画。 而小鬼王,则是由这样的冤戾血液和怨煞之气“喂食”而成,怎能保留下哪怕一丝丝的清明理智? 之前,因为忽然被容墨解决了这个“棘手”存在,他们都有一丝松懈。 见小鬼王没有后续动作,仿佛真的受到容墨的“压制”,他们虽与家中通讯说明,却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摆在最急需处理的位置上。 只想着,这小鬼王挺安静的,先将案件一事了解,等家里长辈前来处理,应该也来得及。 可这毕竟是个□□,哪里就有他们想的那么美好? 不过,这样的情绪也只是占据黎梦川的心房一时半刻,很快他便重整心情,站起身来。 他们两个想不通,就给更多的同行打电话,肯定是能想到办法的。 而此时此刻的容墨,对于自己装晕便真晕,也是很懵bī的。 也很无语。 * 在霍斐没来之前,他以为可以安心睡觉,不会再来大佬了。 ——但霍斐的到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耳刮子。 并且让他明白,大佬若是想来了,他就是在厕所里,也得晕过去恭迎大驾。 害的他不但每晚睡觉时小心翼翼,连上洗手间都再三小心。 不过稍稍让他庆幸的是,他再也没在厕所之类的地方晕倒过。 ——而且,也有好久没有来过大佬了。 比之前都久,又一次让他觉得,应该不会再有大佬,来压垮他这已经不堪重负的日子了吧? 他可真的没法儿再多养一位了。 这些大佬都太能吃了。 但是今天,他忽然又晕了过来,那一瞬间,容墨只觉得呜呼哀哉,以后他怕是即便有了黎梦川给的工资,也依旧要节衣缩食了吧。 容墨的眼前,黑蒙蒙的,是无星无月的夜晚。 好一会儿,容墨才适应黑暗,隐隐绰绰地看清一些周遭的环境 他似是站在一处台阶上,两侧和前方远处都矗立着屋子。 是木质结构,造型古朴,但容墨也不是考古系的学生,只能大致分别确实是古代产物,并不是现在仿造。 他刚摸上这屋子的门扉,就忽然听到远处一声凄厉的喊叫声,划破长夜。 不知是巧合还是其他,正好一阵凉风从他身旁卷过,激得他连打了两个哆嗦。 容墨连忙朝远处台阶之上的房屋yīn影的地方看去,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只是惨嚎声变了调,连男女都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