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种家bào行为,你们没报过警吗?”傅时浔微蹙着眉头。 村支书有些尴尬:“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他老婆不报警,我们也不好随便报警。毕竟他家里的还有两个小的,等着他赚钱养家呢。我知道他们作为父母,确实是不太合格。但毕竟也把孩子养了这么大。” 外面的话还在继续,但也无非就是那些车轱辘的。 都是家务事。 我们也不好管。 仿佛只要一句家务事,就能掩盖一切。 “生而不养,也敢称之为人父母?”突然,阮昭冷嗤了声,极讥讽的说:“真他妈的可笑。” 阮昭性子一向清冷淡然,极少会爆粗口。 此时真的气急而至。 其他人都是大气不敢出,其实闵其延倒不太奇怪阮昭这个状态,这姑娘看着冷,可太有一颗路见不平的侠义心肠了,况且她还真敢出手。 至于庄维、田希甚至是华晚蘅,都不禁对阮昭有种超乎意外的震惊。 一直以来他们都只见过阮昭清冷的一面,就觉得她是个长得巨好看的高冷范儿女神,而且带着点儿古典感的那种。 哪怕平时阮昭对除了傅时浔之外的所有人都是淡淡的,可大家都能理解。 这样的姑娘,就是有资格高冷,不随波逐流。 但今天这一幕,反而让庄维和田希都心底挺感动。 毕竟相较于自私的人,所有人都希望自己身边能出现这种,不顾一切挺身而出的人,哪怕今天不是为了他们。 这都不妨碍他们喜欢这样的人,仰望这样的人。 至于华晚蘅的心情,就越发复杂了。 说真的,阮昭冲过去的时候,她就觉得对方不识大体,不顾全大局,哪有考古队的人在当地跟村民这样发生冲突的。 哪怕他们上大学的时候,但凡带队进行田野考古的导师,都跟他们叮嘱。 切记,一定要在当地跟村民处好关系。 所以她才会开口那样劝说傅时浔,一直以来,她在傅时浔面前,都是知性又理智的代表,她一直都认为,他不会喜欢一个单纯的花瓶。 哪怕对方长得再漂亮也不行。 她以为阮昭的行为,会招致傅时浔的反感,毕竟她这样的做法,不仅无法解决问题,甚至还会激化双方的矛盾。 可她没想到,真正被驳斥的是自己。 傅时浔的那个回答,短短两个字,犹如狠狠扇在她脸上的一巴掌。 曲婷低着头,小声说:“我就是想上学而已,可我爸说,还不如出去打工。我两个姐姐早已经不读书去打工了。他天天就知道喝酒打牌,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 “这什么爹啊,不要也罢,”云霓义愤填膺的说道。 “之前他就说不会再给我生活费了,我学校里已经免除了我的学杂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姑娘毕竟才十几岁的年纪,父母就是他们的天。 好像不管抗争,都没办法抵挡住。 阮昭慢慢蹲在她的面前,伸手将小姑娘的手拉了过来,她拿着湿纸巾,轻轻翻过对方的手掌,手心早已经一片血肉模糊,上面还黏着尘土。 “在你这个年纪,或许会觉得这是压在你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是不管最后一根稻草再多,”阮昭仰头,看着眼前的小少女,低声说:“总有人会抗住,只要咬紧牙关,你也能走出眼前的这片荒漠。” 曲婷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大姐姐,她这样清冷,这样淡然。 可是却又这样的温柔。 “到时候你的世界不再是三溪村,不再是鸣鹿山,不再是这方小小的天地,你将踏遍脚下的这片土地,你会看见未来无限的风光。” 她说这句话的声音,明明并不大。 却犹如擂鼓般,激dàng着每个人的耳膜,心头那方早已经熄灭的热血,在这一刻,再次被唤醒。 傅时浔站在门口,看着半蹲着的姑娘。 她,好像总是能一次又一次,给他带来震撼。 只是这样的话,他总是觉得阮昭不仅仅是说给曲婷听的。 这就像,她也曾这么对自己说过。 * 当天晚上,曲婷还是留在了他们的小院里。因为这件事,云霓和闵其延都没回来,虽然人是阮昭救回来的,但是这件事不解决,他们都不安心离开。 云霓非要挤在阮昭的房间里,谁知又多了一个曲婷。 阮昭八辈子都没跟人一起睡过一张chuáng,哪怕心底再忍耐她们两个,也还是一脚将两人踢到chuáng下去打地铺。 曲婷在小院待了几个小时,没了之前的唯唯诺诺,什么话都敢跟她们说了。 她正在读初三,明年就是高中了。 十几岁的小姑娘正是对未来的无限畅想,虽然原生家庭在她的身上加了一道枷锁,但是现在她又有了冲破这道枷锁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