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奔驰出城门。 “你当真舍得?” 班布尔翻看着步娇儿的包裹,将没有开刃的小刀放在手中把玩。 在那场大火之后,步娇儿在盲盒店曾单独见过班布尔一面。 他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手指没有节奏的敲击着椅子扶手。 “逃累了,你们的摄政王果然有些本事,本想用一场大火算作他发现我的见面礼。 没想到他竟然发现了我们的计划,发了疯的派人四处追捕我。你说,我若是劫持了你,能不能换一线生机?” 步娇儿仿佛没听见他说的什么,只安静的泡着茶。 “你从前可不像如今这般无趣。” 班布尔将茶一饮而尽。 “你不会死在卫国的地界。” 步娇儿冷声开口,“如今的西齐已经不是当初弱小只能依附大卫的小国了,你若死在卫国,必然开战。所以此事一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班布尔挑眉勾唇一笑。 “你很聪明。我马上就要进宫住着了,怕是再不能来看你了,你会想我吗?” 步娇儿摇摇头。 “我们还会再见的,无须思念。你能带我去西齐吗?” 班布尔眼神一亮,端正了坐姿。 “我没有听错吧!你要随我去西齐?为什么?摄政王应该不会让你在我身边做探子吧?” 他兀自摇了摇头,否定道。 “不会,摄政王自己来西齐以身犯险,都不会让你来。那你为什么要随我回西齐呢?我搞不懂。” 步娇儿为他重新添上茶。 “有我自己非去不可的理由。” 若想不被楚辞找到,怕是只有西齐了。 班布尔敲击着茶杯边缘,杯中荡出一圈圈涟漪。 “那我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还要劳烦班老板为我寻一处适合隐居的地方。” 班布尔的手微微一顿,再次将茶一饮而尽。 “你也太诚实了!就算说会委身于我,我也会立刻答应啊! 西齐草原遍布,一望无际,也一览无余。怕是没有适合隐居的地方。” 步娇儿继续添茶。 “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找一处无人认识我的地方,就好。” “知道了。我欣赏坦荡之人,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答应你了。不过你也要答应我,若是有朝一日摄政王找到你在西齐,千万要拦住他不要因此开战。” 步娇儿点点头,由衷夸他。 “三王子心慈爱民,是西齐之幸。” 班布尔饮茶的动作一顿。 “本王子何时心慈爱民了?听不懂。” 窗外人声鼎沸,步娇儿起身走到窗前,看人来人往,叫卖还价之景。 “若是没有三王子在梅林山庄起火,怕是没有人能发现西齐的计划,两国也会因为此事,再起战事。 可如今,只有西齐再续附属国条约,便可山河无恙。 梅林山庄之火,是三王子故意的吧!所以今日才会来见我,方才答应我的要求,也是因为那场大火殃及了我。” 班布尔将杯子放回桌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 “我就说你很聪明。我不知道你和楚辞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除夕夜,如果你还没有改变要随我回西齐的主意,便在你房间窗前燃一夜的灯笼。 我看到了,会在翌日寅时之前去接你的。步娇儿,千万别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步娇儿再回头时,屋内哪里还有班布尔的身影。 空荡的室内,隔绝了楼下人来人往的热闹。 只剩脑海中系统焦急唤她的系统女声。 “我不会后悔的。” 脑海中安静下来,她自己的声音却还盘旋在脑海和心底。 “舍得。” 她又听见自己的回答。 班布尔将刀收入鞘中,没有继续和她聊天。 桃李巷的小院内,下了一夜的雪覆盖住昨日炮竹燃烧的红纸。 灯笼中的蜡烛也已经燃尽。 楚辞伸手捞空后,猛地坐起身。 冬儿端着热水进屋,和楚辞大眼瞪小眼。 “主子?” 楚辞点点头,扯过自己的外衣披在身上。 冬儿看着刚刚只穿里衣的楚辞,明白了什么,放下热水,笑的嘴角都要够到太阳穴。 “恭喜主子。” 楚辞脸腾地一下烧起来,“不许胡说,娇儿呢?” 冬儿这才反应过来。 对啊,姑娘呢?她也没看到!姑娘可不是会早起的人! “奴婢也没见到。” 楚辞心中升起不安,他总觉得昨日步娇儿哪里不对,此刻那种异样的感觉遍布全身。 “快去找,快去!喊上丰泽!” 冬儿来不及行礼,迅速离开了屋内去西厢房寻丰泽。 昨日丰泽和松儿一起睡的。 松儿死活不要,却还是没有拗过丰泽。 丰泽揉着有些发疼的脑袋,开了门,迷迷糊糊问冬儿。 “你见松儿了吗?我一醒,屋子里怎么就剩我自己了。” 他打着哈欠,伸了一个懒腰。 “松儿也不见了?” 丰泽搞不清状况,抓了抓自己头发。 “什么叫也?还有谁不见了?” 冬儿气的一拳打在他后脑勺上。 “给我醒醒!姑娘不见了!” 楚辞此刻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二人身后,手中捏着一张薄薄的纸。 “她带着松儿一起走了。” 纸上的内容十分简短。 〈山高水远,我想去看看。 冬儿是王爷的人,我就不带走了。 别过,勿念。〉 楚辞看着已经放晴的天,仿佛昨夜是自己的一场梦。 “去找!便是把整个大卫翻过来!也要给本王找到!” 皇宫内的,好不容易可以不上朝的皇帝,此刻正美人挂怀,好不快活。 “皇上,摄政王又带兵封了城。” 皇帝原本醉意满满的双眸陡然一冷。 “楚辞!他还真是放肆!以为这天下姓楚了不成?” 来传话的内侍自然不敢说话,只能把头低低埋起来。 “什么原因?” 皇帝挥挥手,美人已经退了下去。 “听说是摄政王的外室失踪了。” 原本还怒气冲冲的皇帝瞬间笑起来。 “天助我也!随他去吧,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大张旗鼓,朕看他也不过如此。 太过耽于美色者,终究不能成大事。他是,他父亲也是!” 皇帝将杯中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