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两点半

作家 喜酌 分類 武侠仙侠 | 29萬字 | 105章
第77章
    勺子上像是顶了一座微缩的美味富士山。


    赏磊把饭菜塞进嘴里咀嚼了两下,表情麻木,对他妈口里说的留学和大房子都不怎么亢奋,他之所以会回来,是有另外的原因。


    吃了半碗饭,少少喝了口水,他才埋着头不怎么自然地发问:“她哪来的二十万?在蓟城发财了?”


    给我的宝贝们拜个早年,估计你们过年也没时间追文,我歇个三天。′⒍88


    暂定是大年初三复更(如果还没喝垮写作状态好的话)


    大家别着急,说什么月份也会完结的,新的一年一起加油哈。


    第章 一更。


    赏磊问这句话时,心头有种微微刺痛的紧张。


    他这话是种半露骨的刺探,不得不问,但他又不想他妈对他的疑问点有所察觉。


    好在陈梦和怎么会想得到,与她亲密无间的好儿子会对她撒谎隐瞒,没觉出不妥,支着头一脸天真烂漫地晃着腿道:“不是她,是她的相好。”


    “你还记得高老头那儿吗?”


    褐色的木凳子腿与黑灰的水泥地不间断地摩擦,发出一连串摩尔斯电码般的声响。


    一听这话,赏磊的眉头立刻皱起来,他和赏佩佩的五官一样,有种天然相仿的顿感。


    不是时下审美吹捧的锋利时髦,而是圆脸,圆唇圆眼上加一把恰如其分,微微上挑的眉梢和眼尾。


    他五官因为不解而挤在一起,更显得稚纯,反口又是二问:“她和高老头在一起了?你开玩笑呢?”


    陈梦和坐在儿子身边,几乎是看金条似的看赏磊,好久没见,她不觉得自己儿子头发油腻身材瘦弱,看起来既不阳光也不磊落,相反,她觉得自己儿子就是电视里的大明星。


    一个五十岁的女人,在儿子面前露出少女的娇羞,她捂着嘴巴笑了一气,才拧了一把赏磊的胳膊道:“怎么可能,高老头不是早死了吗?再说以她的性子,能回到东城?指不定在大城市吃香喝辣。”


    “我是说那个修车店,现在被一个年轻男的给盘下了,那个老板,说要替她给咱们二十万。”


    “虽然说是有协议,但协议顶什么事,撕了就是了。”


    “咱们收了这二十万,顺藤摸瓜,再用些日子怎么也找到她了,到时候叫她出个肾,不怕她不同意。不同意咱们就闹……”


    这回,赏磊听懂了,原来赏岳林和陈梦和没见到赏佩佩。


    是半路冒出个冤大头,他姐一直在东城工作生活的事情,父母还并不清楚。


    这下松了口气,赏磊敞开肚皮专心吃饭,紧接着陈梦和又嘚嘚了什么,他都不温不火地装聋哑,甚至在陈梦和像是跟闺蜜聊天一样,无所顾忌地凑到儿子脸边,小声抱怨起赏岳林生病后两人没有夫妻生活时,他心里厌恶,也只是沉默着换了个座位,距离陈梦和远了一点。


    吃完饭,他抬脚就要走,陈梦和挤出两滴眼泪,抱着他的胳膊,死活要他今晚在家睡。又再三向儿子保证,她不会再说他不爱听的事情。


    胳膊拧不过大腿,何况赏磊也看到了陈梦和手上的冻疮。


    他下楼去药店买药,看着她涂了,这才去卫生间洗澡。


    久违的,洗漱后孱弱的少年穿着起球的秋衣秋裤钻进自己的被窝,他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在床上睡过一觉了,躺下时脊椎终于被拉平,发出“咔嚓”的动静。


    可是人就是贱,窝在沙发里再怎么难受都能睡得着,可一旦舒舒服服地躺好,他竟然失眠了。


    他不仅思念网吧的沙发,还在想,以赏佩佩在疗养院伺候老年人的工资,不吃不喝五年都不见得能攒出二十万,而那个冤大头年轻老板,是不是真的向陈梦和说的那么有钱,能够为了他姐平白无故地给他爸这笔巨款。


    就算后者是真的,赏佩佩又怎么会同意给钱呢?难道就真的因为赏岳林得了“脑癌”?


    脑海中几年前赏佩佩从这个房间跑掉的背影,和她骑着摩托车去上班的背影渐渐重合在一起,但怎么想,少年都觉得离奇。


    第章 二更。


    同样感到离奇的,还有越城的苏林。


    今年阴历除夕来得异常早,临近一月底的年关,各行各业都进入了休整期,工厂提前排班准备减产,惨淡的实体进行最后一波大促,可谁能想到,接踵而至的密集节假日,也能成为压垮心理脆弱病患的最后一根稻草。


    连续一周,苏林所在的私人诊所迎来了一年中的看诊高峰期。


    家人,并不总是能成为人生的慰藉,也有可能成为生活的毒瘤,你没办法将他们当做一份不如意的工作,一盒过期食品,随意扔进垃圾桶处理干净,所以当至亲之人给你造成困扰,这种无法割舍的持续性侵扰才会更为致命。


    周一工作日,苏林从早到晚的日程就已经排得很密集了,临近下班时间,又有一位新患者突然临时到访,其他医生都已经收拾下班了,只剩下性子软的苏林被前台护士央求着,留下来加班。


    新患者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生,她穿着不合身的宽大男装,戴着压低的棒球帽。一进门就很有礼貌地向苏林道歉,说她实在难受心理状态非常差,不然不会不顾预约时间提前到访。


    苏林关上门,非常绅士地帮她挂起了帽子和大衣,随后坐到了治疗椅的对面。


    心理疾病也应该被当做急诊处理,这一点苏林非常同意,自从行医开始那天,他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就没有关闭过。


    女生的创伤背景很典型,童年长期被继父猥亵,母亲角色缺失,当被害突破一定界限,病人终于鼓起勇气向母亲吐露了自己的被害经历。


    可母亲却将女儿视为性竞争对象,认为是她抢走了自己的男人,将她赶出家门。


    女生离家后有长期自残行为,经过治疗已经好转了很多,这一次会找到苏林,是因为她年迈的母亲被继父抛弃,在一周前辗转联系到她。


    女生的母亲说,自己很孤单寂寞,现在非常痛苦后悔,想要从老家搬来与在越城小有成绩的女儿同住。


    女生虽然很痛恨母亲,但她也被母亲口中的亲情和忏悔打动了,她的本能告诉她她不欠母亲什么,但又非常想要和她一起弥补曾经倒塌的亲情。


    患者的上一任心理医生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性,女医生非常认同传统家庭观念会赋予个人的社会归属感,她认为这是女生打开心结与母亲和解的最好的机会,同时,女生可以彻底抛下过去,从伤痛中走出来。


    可女生抗拒着,迟迟没有决定,在这种两难的抉择中,她又开始了自残行为,紧接着,她对苏林露出了自己充满烟头疤痕的胳膊,靠近心脏的手臂位置,有一个疤痕还留着脓水。


    这就是为什么她突然想要更换心理医生的原因。


    面对这种教科书般的亲情勒索,苏林的建议是,立刻同母亲切断联系。


    因为他认为一个人连爱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是很难去带给别人关爱的,病患连自己内心的伤口都没办法自愈,就更没有办法谈赋予他人亲情。


    61看书网 w61p.com
更多章節請下載APP
海鷗小說APP 海量小說 隨時隨地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