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任思琪骑着心爱的脚踏车,尽情穿梭于茫茫人海的喧嚣闹世,无论是路边的美食地摊,还是琳琅满目的购物商场,遍布她的足迹,无罪释放的她,如今终于体验到了一只小鸟被放飞的喜悦心情。 踏板车以每分钟半英里的速度行驶到黄敦郊区地界,离家还有整整十五公里的路程,脚掌累的实在蹬不动了,只能中途停下找地暂作歇息。 任思琪腰酸腿痛的走进一家面馆,寻了一处空位坐下,还记得上次和阿雪来时,这里只是一间十平方米不到的临时搭建敞篷,没想到短短两年过去,这里早已改朝换面,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拥有两层楼的餐饮面食馆,经过正经扩建的店铺生意越发红火了。 同样还是叫了一碗清炒扬州烩面,熟悉的味道入嘴既香,浓而不化,遗憾的是对面的座位却是空的。 这次出来本打算叫上小冰一起,可她的电话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状态,无奈这才去冷家找她,谁知还未见着她的人,就被神色憔悴的冷叔叔以小女精神状态不佳不想见任何人为由给拒之门外。欢乐心满载的任思琪只能失望而归,临走时却无意听到冷家邻居议论,说是痛失长女的冷建强最近刚刚大病初愈,小女儿接他出院后的当天晚上,突然患上了失心疯,回来后就手里拎把菜刀,见生人就砍,且嘴里一直嚷嚷着说有人要害她,除了冷建强能制止得了她,其他人都不敢再接近。自得到这条消息,任思琪才恍然明白冷叔叔不让她见小冰的真实原因。 原来这段时间小冰一直医院家里警察局三边跑,导致筋疲力乏精神恍惚神也是很有可能,休息一段时间自然会好。唯今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冷建强,身为人父,既要默默承受大女儿无故失踪的悲痛,又要照顾神志不清的小女儿,这对他大病初愈的身体无疑是再次损伤。 我要飞的更高,飞的更高,狂风依然呼啸,…… 面条下去一半,电话响起。 任思琪放下筷子,摘下背包,取出里面的手机,摁下了接听键。 “许阿姨啊,哦……哦……,阿姨您别着急,小军从小就贪玩,兴许这次又没跟您汇报,一个人溜到外地游山玩水,陶冶性情去了……” 任思琪接完王小军母亲的电话,啪一声把手机摔在了桌上,惹得相邻几桌吃客受惊后的不满白眼。什么捣蛋熊孩子啊这是!出门都不知道跟家长打声招呼!本来打算趁她这两天有时间,叫上王小军几个顺便到冷家去探望一下,看来是不可能了,王小军这一出去,还不知道疯玩到几时呢。 两天后,秦院长携子登门拜访,顺便带来一张改签过的机票和护照。事先声明一下,不是她非要不顾淑女形象迫不及待上去抢的,实在是她怕任氏夫妇和任天阳在瞧到那张经过改签机票的反应,说不定那时她会死的很惨。 傍晚时分,由黄冈飞往巴黎的最后一轮航班正式抵达法国首都机场。 秦凯轩挂掉电话,极其不情愿的拉起两口行李箱,跟在任思琪身后走出机场大厅。 迫切渴望团聚的亲人,早已在外等候多时。 “轩表哥—!” 眼尖的罗拉,一眼便在人流涌动的人群中认出了秦凯轩,激动的又蹦又跳,立马对他欢呼招手。 凯特受虐式的捂上双耳,心里暗暗叫苦不迭,他甚至开始怀疑罗拉到底是不是罗曼姑妈亲生的,怎么两个人的嗓门音量差别如此之大?这一路上,他这双可怜的耳朵呦,没少被这天生大嗓门的表妹,给疯狂蹂躏。 “你们好。” 任思琪热情主动的伸出右手,跟眼前两位混血的帅男美女热情打招呼。 “你好……” “你好,我叫凯特。” 凯特抢在罗拉前面握上了对方的手,回应漂亮美女主动搭讪,那是天下大部分男人挤破了头都想做的事,更何况眼前这位美女眉毛月弯,杏眼如珠,鼻梁*¥*,唇红齿白,浑身上下所展现出的东方女性柔性美,仿佛让他着了魔一般痴迷,尤其是那五根葱白玉指,纤细嫩滑,一旦握住,一刻也不舍得放下。充满邪欲的眼神一路下滑,直到扫上对方略微凸起的酥胸,呃—,好吧,他承认那里确有美中不足,不在他喜欢的类型之内。 任思琪面露不悦,礼貌性的抽回右手。起初她以为对方的意图仅仅是为了表示友好,可现在看来不是,没有恋爱经历的她,虽然不是十分了解男人眼神中的火热情愫代表什么,但最起码知道什么是火候跟分寸,凡事太过,肯定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罗拉和凯特自幼一起长大,又岂会看不出他的龌龊想法,只是碍于客人在,不好当面拆穿他。 “你,就是思婍小姐吧,你好,我叫罗拉。欢迎你来到巴黎!” 罗拉欢快上前,热情主动攀上任思琪的手。 任思琪承认自己刚才有被凯特的过分友好吓到,但她也不是爱记仇的人,眼前这位开朗活泼少女的热情和真诚,很快让她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只见两人走在前面有说有笑,没一会功夫,就打成火热一片。 秦凯轩忍辱负重这么久,自是扔给凯特一个行李箱子,低头跟在她们后面,默默想着心事,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 倒是凯特这一路上,上赶着追在两人屁股后头有话说,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插不上嘴。 其实凯特想要对罗拉说的是:她可能在某方面,真就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要说他对堂兄的女人感兴趣,那可真是冤枉他了。他之所以对任思琪感兴趣,完全源于他从小到大始终都没离开过法国,更是没见过几个真正意义上的东方人士,要说近距离接触那就更不可能了。不过说实话,今日一见,相对比较而言,还是他那些满胸丰臀的法国浪妞,更有一番成熟韵味。 一顿正宗的法国大餐料理,任思琪酒足饭饱的靠在秦家大厅沙发上,满意的抚摸着胀大滚圆的肚皮,都说去法国前,坚决不能吃午饭,看来这句话应用在她身上确实比较合适。 几句闲聊之后,大家悠闲自在的坐在大厅中喝着咖啡,不一会儿,外表忠厚善良的女仆前来推秦老爷子回房休息。 秦凯轩望着祖父离去的日渐苍老的孤寞背影,感慨万分。 任思琪抵不过罗拉的盛情邀请,被她拉到楼上参观特意为她备好的卧房。 她发誓,那绝对是她这辈子做梦都想住进去的典雅西式洋房,但是最后她选择了委婉拒绝,毕竟人情债最难还,她已经受了秦院长这么大恩惠,怎好意思在叨扰他家亲戚,再说了,谁愿意跟一个冷酷拽男同住一屋檐下,尽管对方长得很是英俊潇洒。 “罗拉,我登机前已经通过互联网预定好了酒店,今晚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盛情款待。” “那怎么行,我可是跟大舅保证过,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再说了,我没有兄弟姐妹,有些话,也不方便跟两位表哥说。所以思琪,我恳求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罗拉,别胡闹!既然人家死皮赖脸要走,你又何必苦苦挽留?” 罗拉听闻秦凯轩不悦的口气,只好满腹委屈的闭上嘴巴不再说话,她搞不懂以前那个和蔼亲切平易近人招人喜欢的轩表哥,到底去了哪里,不会是他心里还没有忘记欢姐姐吧? 任思琪古板着一张脸,怎么听秦凯轩说话,怎么觉着语中带刺。她虽然很想为罗拉打抱不平,但碍于他家这么多亲戚朋友在场,人家又是主人身份,她还不想无端生事。至于上次在医院,他欠她的那一个道歉,她迟早讨回来。 任思琪含笑辞别几人,起身欲离去。 “站住—!不想出去丢人,就把它换上!” 转身之际,一个泛着银光的东西,丢落到手中。 任思琪接过的同时,低头瞅向胸前佩戴的红玛瑙挂饰,这串转运珠,还是前天晚上任天阳亲手送给她的,不觉有那么低俗呀?等想清里面所含的戏弄成分占多数时,回头再想与之争辩,秦凯轩已经扶起喝多了的凯特上楼了。 “真的很俗吗?” 罗拉和现场的几位仆人听后,都对任思琪猛然点头。 任思琪见大家的反应,一度怀疑自己在服装穿戴方面的搭配能力out啦,中文来讲,就是落伍的意思。她不知道,秦凯轩之所以这么做这么做,其实是为她好,当然她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不过这都属后话了。 独自漫步于这条法国人毫不谦虚称之为“世界上最美丽的散步大道”—爱丽舍田园大街,体验着巴黎人夜生活的恬静与安宁、舒适跟惬意。 都说夜晚的巴黎,比白天更有魅力,因为夜晚的巴黎不是沉睡的。 其实,这不仅仅是指那些歌舞升平的夜生活场所,更因为那灯火辉煌、霓虹闪烁下的华丽建筑,让这座城市更易醉人。 回想起大学时看的那本《夜晚的巴黎》,里面尽情描述了三十年代人烟稀少的街道景象和空荡寂静的广场景象。例如,昏黄的路灯显得几许阴森,楼窗里鬼火般的灯光似乎暗示着什么,街道上不时闪现出幽灵般的女人和贼一样的男人,不难想象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夜晚。而现在的巴黎,早已今非昔比。充满异域风情的古商业建筑,街道两旁林立的密集商业店铺,将这里打造成了一条名副其实的欧州商业街。利尔克说,巴黎是一座无与伦比的城市。是的,从古至今,巴黎吸引全世界的人来到这里。有人因巴黎辉煌一生,也有人因巴黎郁郁消沉。 香榭丽舍大道在晴空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巴黎人喜欢在这样的阳光下,读一本书,饮一杯黑咖啡,聊一段记忆犹新的故事。同时,巴黎更是一座艺术的天堂,大街小巷充斥着音符,或婉转,或凄凉,总之是清澈的,舒适的,就像是饮下的一杯红葡萄美酒,品味浓香久远而清醇。 任思琪不经意间回头,身后还有两个散步的人。 看这一男一女年龄相仿,举止亲密,不难猜测他们情侣的关系。奇怪的是他们的走路步伐,两人脚步皆摇摇晃晃,几欲跌倒却谁也不想扶谁,偶尔还会相望拌那么一两句嘴,恐怕还是一对吵架赌气中的情侣。 可能他们也是要入住前方那家酒店,否则,又怎会在酒喝多了的情况下,时刻跟她保持一定距离? 要不要过去,帮他们一把? 任思琪最后一想,还是罢了。毕竟她新初来乍到,对这里的地理人土风情,了解的还不算透彻,就怕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假如她以后知道此时此刻的想法,才是最为正确的观点时,也就不会对某人心生怀恨了,相反的是更多感激。 三楼阳面那间古朴素雅的阳台,祖孙两个,一坐一站,互相望着对方,无比珍惜此次难得团聚的机会。 沉默良久,秦凯轩一语惊人,终于开口道出藏在心中多年的大胆想法。 “爷爷,我想去新城试炼,顺便打听御灵珠的下落。” “胡闹!以你目前实力,只怕是有去无回。记住,此事以后莫须再提。你走吧!” 两人话不投机,性情古怪得秦老爷子,说翻脸就翻脸,开始暴怒撵人。 “爷爷,我……” “去办你父亲交给你的任务吧,必要时,我会让特儿暗中帮你。” “是,爷爷。” 相处多年,秦凯轩又岂会不了解祖父的为人?如今是没有机会了,为了医治好祖父的双腿,御灵珠—他势再必得!等事一完,他就回绝音谷潜心闭关修炼,那里还有一位心心念念之人,再等他回去看她。 为了铲除父亲的后顾之忧,他目前要做的,就是尽快想方设法,阻止任思琪入学报道。 秦凯轩走后,昏暗清幽的房间,就只剩下秦老爷子一个人。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他饱满沧桑岁月的老脸上,看起来,又倍添了些许惆怅。 终于,窗前那抹孤寂落寞的背影,动了。他驾驭着轮椅,轻车熟路,用阵法开启了屋中的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