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容了然的道:“那爹爹说,卿卿人小力量微,该当如何处置这个人?” “谁说你人小力微了?”云敖笑道:“我身边恰好有两个大丫鬟,都是会些功夫在身上的,就赠与你,往后一来可以保护你的安全,二来也可以听你吩咐做事,不至于让你捉襟见肘。” 说着,云敖高声吩咐了守在门外的康学文:“立即去将墨竹和墨玉带来。往后就赐给六小姐使唤了。” “是,侯爷。” 云想容笑吟吟的道了谢,心里却在腹诽云敖老狐狸。就这么轻轻松松安插了两个人在她屋里。 不过也不怕,那两个人,她只当做是工具就好了,她想让她们知道什么,她们自来就会知道什么。也没有大碍。 “果真有爹爹指点就是不同。”云想容拍云敖的马屁:“若是女儿自己像,想破了脑子恐怕也找不出恰当的办法来。不过天色晚了,爹爹也该休息了,明日衙门里还有事情要做。女儿不能那么自私为了自己练字就不让爹爹睡觉。” 云敖愕然,这不是典型的“卸磨杀驴”么。刮了云想容的鼻尖儿一下:“好,为父的去睡,你也快些睡吧。” “是,卿卿送您。” 云想容将云敖送出了门。不多时候二门上的婆子就将两个十七八岁的婢女送了来,打眼一瞧,云想容难免惊讶,这姐妹二人竟然是对双生子,生的有九分的相似,都是白白净净的瘦高个儿,只不过妹妹墨玉略微丰腴一些。 云想容训诫了几句,就让孟府里的丫鬟去给他们安排住处让他们歇下了,自己的屋里还是留了柳月和英姿两个贴心的。 %% 永昌侯府,邱翦苓等了到了这时还没见云敖家来,就觉得事情有蹊跷了。难不成兴易县有了什么变故? 正胡思乱想着,外头就有人来回“康妈妈回来了。” “让她进来。” 邱翦苓忙起身,婢女在她肩上搭了件大红遍地金的毛领褙子。 康孙氏手和脸还都冻的通红,乍一进了光线昏暗的外间,突然扑上来的温暖让她身子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忙闪掉细棉的大氅进了里屋,给邱翦苓行礼。 邱翦苓吩咐人给她上了杯姜茶,倾身问:“可见到侯爷了?侯爷回来了不曾?” “那孟氏和云相容,没有一个对奴婢客套一点的。奴婢虽然是下人,也不图什么,可大狗还要看主人的,他们分明不将您放在眼里……不过侯爷是极关心八少爷的,听了八少爷出痘,急忙就带着奴婢往回赶,谁知道半路上又出了那样的事……”康孙氏将兴易县的事情加油添醋的说了一遍,最后道:“夫人还要再拿个主意才是。侯爷虽然人没回来,心却是在家里的,不要侯爷问起八少爷的病情,您不好应对。” 邱翦苓摆了摆手,柔滑雪白的小手上鲜红的指甲和中指上的鎏金红宝石戒指,被透过明纸照射进屋来的阳光镀上一层柔和的光。 “侯爷哪里我自然有定夺。若无把握也不会这样做了。至于孟氏和那个小畜生……”邱翦苓冷冷的笑:“她们蹦跶不了几日了。” “怎么,夫人已经想到法子处置他们了?” “自然,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去孟家,可见过他们家一位姓喻的大掌柜?” “不曾见过。”康孙氏不解的摇头,随即咂舌:“夫人安排的人难道就是……” “知道就行了,嚷什么嚷。”邱翦苓靠在翠绿色锦缎面绣银丝梨花的软枕上,懒洋洋的道:“你下去吧。也该去看看八少爷。” “是,奴婢告退。”康孙氏不敢有异议,行礼退下了。 %% “那,这是给你的,徐记的甜食是兴易县最有名的。你尝尝。”楚晏将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纸袋放在云想容的手上,表情很是别扭。 云想容眼睛转了转,了然笑道:“我提点你去收整了张志平的势力,你们的人壮大了,你堂堂大少爷就用几块糖来谢我?未免太小气。” 楚晏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你一个小孩子……” “瞧不起小孩子,做什么还听小孩子的话?不要忘了你可是认了我做大姐的。”云想容逗他。 谁知楚晏当真红了脸,似是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竟羞涩的挠了挠头:“好吧,大姐,我是真的要谢你,并非是用糖食来哄你,而是不知道你这个年纪的女娃都喜欢什么。” 云想容噗嗤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那你们收整了多少人?” “张志平的手下逃的逃散的散,正群龙无首,我们几个去了给他们保障,大多数的人都跟了我,有四五十人呢。”楚晏洋洋得意,除了他的小厮和他们家的家丁,这可是他第一次收了这么多的人。 云想容正色问:“表哥,你交友广泛这是好事,但这么多的人,将来你有何打算?” ☆、第五十三章 考验 楚晏眨了眨狭长的眼,白净面皮略微红了:“这个我倒还没想过。”又强词道:“不过就是收了这么些个手下罢了,还能怎么打算?” 云想容随手把玩着炕几上的青花瓷茶杯,道:“这么多的人,你总该想想如何管理,他们若是背着你做些鸡鸣狗盗之事,你顶着名是他们的头儿,牵累了你总是不好。再说他们靠你,你拿什么来养?难道全指望家里的银子吗?那岂不成了家里在养着一群无用的外人。” “什么无用的外人!”楚晏羞恼,一巴掌拍在紫檀木炕几上,振的桌上茶杯动了动,拔高了声音:“他们可都是我的弟兄!” “他们没为楚家和孟家做正经事,反倒有人养活,就是游手好闲。”云想容平静而认真的道。 一句话,说的楚晏哑口无言。他虽有些侠义心肠,又喜欢广交朋友,却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而已,凭借着家境殷实,又认识许多与他家境相仿的少爷,带着一群护院小厮才有了可以逞英雄的资本,真叫他去理事其实还是为难。 云想容道:“你也该好生为自己打算。我认识的人里已经有十岁上就做了优贡,到国子监去读书,翻年还要参加春闱的。表哥已经十三岁了。而且咱们大周朝,对商人子弟科考的规矩也放松了许多,你应该为未来打算一番,不要一味的与那些朋友混闹,没个计算。” 云想容越说,楚晏越是不耐烦,到最后已经是摆手挥开了她:“去去去,你才几岁,还知道什么春闱秋闱的,怎的跟我娘似的唠叨。我当你是个通透的人儿,不成想你也是个迂腐的。” 楚晏转回身,扔下云想容逃也似的夺门而去。 云想容摇头失笑。她的一番话,怕已经在楚晏的心中投下了一颗石子,要激起圈圈的涟漪了。 如楚晏所说,她又不是楚晏的娘亲,不必要为了楚晏的未来担忧,再说人各有志,她只将做表妹的本分尽到就是了。合论她这个表妹还是个孩子。 云想容随手将拿包糖食给了身旁的柳月和英姿:“我不敢吃糖,给你们吃吧。不过也要节制一些,尤其是柳月,仔细牙坏掉。” 英姿和柳月欢喜的接过糖食。给云想容行礼道了谢。 云想容看看天色,道:“时辰也差不多了。柳月先别忙着吃,去外头帮我传个话。” 柳月红着脸点头:“是,卿卿,你要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