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基因改造,就是一场来生转世,女巫团中正是有大女巫察觉到了科技部中有预言者夏梦妹妹夏月的转世,才没有和科技部继续斗争下去,而是静观其变。 毕竟现在巫女团现在已经不是组织里至高无上的力量,她们要想调动组织相关资料也不再如以往那样自由了,巫女们并不清楚,夏月转世具体是哪位,或者到底怎么辨认。 巫女们一致认为,只有夏梦和夏月同时再次出现,才有可能通过预言者要经历的最后一步,成为真正传达给女巫们预言的通道,那就在那一时刻,巫女们会凭借着对预言的解释,再次获得在组织的中坚位置。 “我真的很爱你,我不想离开你,为什么周围和所有的人要因此与我为敌?我想要与你在一起,哪怕我没有能力,我也再不想成为你的负累。”研究员从睡梦中惊醒,她打开灯,从水龙头上为自己接了杯水来喝。 研究员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梦中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所说的一番情真意切的话惊醒,刚开始她以为是自己对于研究进度的停滞不前感到紧张所致。 可是渐渐的,研究员察觉到似乎并不是这样,那个模糊的身影仿佛是她自己内心尘封已久的心声,即使又与她不完全是同一个人。 研究员喝完水,把水杯放到一边,走到厨房,从她自制的小型基因冷藏库透明的玻璃门中望过去,望向那瓶无名基因。 研究员郑重的说:“我想要帮助你,在这一世我一定要逆转过来:由我来解救你,释放有关于你的一切。”这思想刚开始不像是她的,然而说到最后的时候,已然和研究员本人浑然一体。 “我等到了你,前世我等你来接我,我一直在沉睡,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复苏是否为世所不容?可是我依旧得来,响应着你的召唤,等待着你的光临,我一定要支持你,与你一起走下去,我再也不顾你之外其它任何人的任何想法。” 研究员收回目光,她的面目呈现出了夏月的神情,只是她自己这时还不知道而已。也就在同一时刻,大巫女在法阵中感应到了预言者转世的可能。 科技部对此还丝毫不知,只是在夏梦手术失败一事上非常不甘心,势必要争回面子,重新获得主控权,如今科技组长重组基因改造人的提议,同时受到了女巫团和科技部的推崇,绝非毫无来由。 女巫团迫切的需要预言者的示下,为此她们已经等待了几百年,能够在有生之年里获得精确无疑的预言者,哪怕是再造人,她们也完全可以接受; 科技部则更简单,一切都要重归控制之下,哪怕是对于无从预期的所谓天降之人预言者,也要纳入能够控制的范围之内,方显得科技部在组织里极权地位的不可动摇。 科技部已经受够了总是随着巫女们语焉不详的咒语行事,巫女团对于科技部不尊重未知和预言,也早就认为是大逆不道,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就这样,在基因再造人一事上,原本水火不相容的科技部和巫女团总算第一次,也恐怕是唯一一次,达到了最终的一致。 研究组长会成为项目领头人,在项目领域范围里,不受限制的调动组织任何资源。 此时平步青云的研究员却丝毫没有任何得色,她默默的对着那瓶无名基因说:“我想你,我不想只是在一味想你,我想看见你,我想与你一直在一起,让我们一起体会永生的快乐罢。”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被招募人员,她原本就是个孤儿,对她进入组织之前的生活早就记忆模糊,可是研究员由于层级最低,也为了方便研究实验成果的记录分析方便,她被植入了夏梦妹妹夏月的部分基因,和叶予一样,她也是基因改造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不肯相信夏梦就这样在这个世间消失了,虽然那次对夏梦实施手术的终极实验,所有信息都一反常态的全部封锁住了,哪怕是高级研究人员们也只知道手术失败。 可是无论是她本人出于对于预言者的信仰,还是有可能夏月移植和更改在她身上的一部分基因在起作用,她总觉得在基因库中还保留着夏梦的基因样本,并且极有可能就是她私藏的这一瓶,否则偌大个基因库,不可能单单是这一瓶从来没有登记过,也没被下令作为污染样本处理掉。 突然间,她头疼欲裂,在疼痛和痛苦中,研究员体会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冲突和委屈,仿佛前世所有一切都涌了上来,她挥着手连连退却,她从来不敢想象一个人会有如此无望的境地。 所有的知识和方法都用不上的绝地里,那股意想不到的决绝彻底感动了研究员,她不再抵抗所有崭新的记忆不断的涌起,也不再拒绝想要拥抱某个具体而陌生的人的渴望。 研究员她抚摩着基因库仓口,对着无名基因瓶、同时也是对她自己喃喃自语般的说:“不管我是谁,我都爱你。” 研究员此时发自内心的觉得,她总要做点什么,才能够对得起她自己和她自己的一生。 在她的一生里,她都只是一个相貌模糊、面目不清的女人,为了完成一台精密的预言者手术,她会成为头批被组织枪毙掉的手术前期人员: 她甚至为此还接受过以什么样的姿势在被击中的时候跌倒才不至于影响到手术正常进行。 永生的秘密只有巫女才能知道,也必须经由她们来做对于预言的解释,在此之前,任何有可能接触到预言者的人员必须都被灭口,这是科技部一直以来的信条。 也就是说,组织科技部实际上就是自杀小分队,只是研究人员们的战场是在折磨和制造预言者的手术台上。也就是这批上预言者手术台的研究人员,既是杀人者,也是被杀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