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诀的笑容是不能相信的,因为不管是杀人之前,还是说笑话的时候,那张轮廓俊朗的脸上都少不了笑意。夏壬壬挪着步子靠近他, 主动贴上了他的胸口, 听到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 "阿人什么时候能一直这样乖, 这样听话, 我就放心了。"沈卿诀呢喃般地嗟叹。 比起和láng群的厮杀,这场战斗属于沈卿诀单方面的屠杀。以一人之力摆平对方的埋伏和围攻,屠杀对方所有, 之狠绝,之qiáng大,已经超出了夏壬壬的估算。 很快就要进入魔界,根据原剧情来判断,沈卿诀的实力已经接近巅峰。一旦找到那株在魔界封禁之地生长了万年的血莲,就真的再也没有人是沈卿诀的对手。那一刻开始,他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角,最qiáng。 眼前的沈卿诀仍在玩味地微笑。经过这回的屠杀,他再也没办法回头。名门正派,青阳城,再也不会容忍这样一个bàonuè的魔头招摇过市。 除了进入魔界,没有别的退路。 沈卿诀带着夏壬壬来到前方经过战斗的屋子。 这里的场面自然更加血腥和重口,夏壬壬靠着系统爸爸的马赛克护体,场面的恐怖程度削弱了很多,但仍旧只敢从沈卿诀的怀里露出小半边脸,小心翼翼地查看着周围的情形。 屋子中间,熄灭的火堆冒着白烟,烟雾中,夏壬壬看见了一个仅存的活人,正是黑衣男。 黑衣男没死,但状态很不好,捂着不停流血的大腿,歪倒在地上,手肘撑起上半身,看向沈卿诀时,眼神既痛苦又绝望。 夏壬壬再一次从沈卿诀脸上看到玩味的笑容,这一次好像有点理解沈卿诀的笑容背后的意思----黑衣男完蛋了。 "想怎么死?"沈卿诀说话的嗓音居然有点温柔。 黑衣男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我有选择的机会?" 沈卿诀说:"当然不能。"说着手中聚起一团黑气,便要直冲对方的眉心。 黑衣男猛地睁开眼睛,扬高声音问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出卖你的行踪?我有苦衷!我也是bi不得已,这一路上我都在纠结!" "可你还是选择了出卖,我只看结果。"沈卿诀冷声说。 "我最爱的女人在上官手里,他们威胁我,想要救人,必须跟他们里应外合。" "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饶你一命,还是想让我帮你救人?"沈卿诀冷笑着问。 黑衣男哑然失声。不管怎样,他做出了出卖沈卿诀的选择,就该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 被迫,无可奈何,那又怎样,谁的面前都不是一片坦途,谁的路都不好走,然而每个人都只能选择一条路走下去,与之相对的,就要付出某些珍贵的代价。 他选择了出卖沈卿诀的行踪,来换取心爱的女人的生命,那就要做好付出某些东西的准备。 沈卿诀说:"你跟了我这么久,应该知道,背叛者从不会有好下场。"说完手中重新聚起一团黑气,挥向黑衣男的眉心。 霎时黑衣男就惨呼一声,停止呼吸。 夏壬壬瞥了一眼,从那团马赛克中大概的感受了一下对方死状之惨烈。沈卿诀还真是和原剧情里一模一样,眼里容不得一点背叛的沙子,对待仇人和背叛者毫不手软。 说起来,原世界线里,沈卿诀的最大动力,就是使自己qiáng大,然后回去复仇。 下半夜的时候,窗外又有细微的动静。 夏壬壬犹如惊弓之鸟,条件反she似的躲在了沈卿诀背后,哆哆嗦嗦地不知道脸该往哪里藏。 沈卿诀将他拖到跟前,搂进怀里,戏谑地笑:"害怕的时候,要躲我的怀里才对嘛。" 说完,门就被轻轻叩响,伴随着轻咳声。 沈卿诀一边哄孩子一边说:"进来。" 接着夏壬壬就看到身边出现了十几位身着黑衣的人,都是一副低垂着眼睛、眼观鼻鼻观心的忠厚模样。 在之后的jiāo谈中,夏壬壬了解到这是黑衣男初次出现的那天提到过的"正在赶来"的其他手下。由于被黑衣男有意传递了错误的方位,所以一直耽误到现在才陆陆续续地汇合到沈卿诀身边。 沈卿诀似乎对这些手下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七八个深藏不露的手下刚露面,全被当成杂役来使唤了,生火的生火,做饭的做饭。 接近晌午的时候,沈卿诀单独带着夏壬壬,到了魔族地界的入口处。遭到盘查时,和其他进入者一样,出示了令牌,两人很顺利地被放行。 夏壬壬留意了一下他手里的令牌,想到他昨晚丢下自己出门的那一会儿,大概是和这进入魔界的令牌有关。 沈卿诀见他的目光停留在令牌上,就拿令牌当玩具去逗弄他,戏笑道:"喊声好哥哥,这个就给你玩。" 夏壬壬睁圆了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闷闷地扭过头,蹙着眉头不再理会他。心中始终无法接受自己真的被当成智障儿童来诱骗的事实。 沈卿诀走在路上,仍在不遗余力地哄着:"我说真的,喊声好哥哥,令牌给你玩一整天。" 夏壬壬:"……"神tm玩一天!玩什么入城令牌!还不是因为对令牌的来历感兴趣才多看了几眼! 原剧情里,沈卿诀在魔界混得风生水起,除了得到魔皇的两位女儿爱慕之外,还有一位相熟的族中长辈对他暗中相助。入城令牌大约也是相助的一部分。 那长辈也是多年前遭到驱逐,生性不羁,一气之下就投靠了魔族阵营,至于投靠一事是不是设给魔族的圈套,这就不得而知了。 魔族收留着不少遭到正派人士们驱逐的人,其内部组成结构和处于大陆东端的人界相差无几,不过有一点更纯粹,那就是崇尚绝对的qiáng者。最qiáng的人,才能成为魔族的统治者。 两人都乔装过一番,在城内转了一圈,看起来和周围的魔族们别无二致,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沈卿诀带着茫然失措的小兔妖住进一家店,看起来并不是很着急,将小兔妖逮到怀里,按到腿上做好,然后一边教小兔妖认东西,一边等着店里的伙计送餐过来。 夏壬壬在他腿上坐着,很不安分地做出细微的挣扎,想要脱身离开。 沈卿诀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咬得小兔妖瞬间红了眼眶,又惊又怕,怯生生地快要哭出来。 "又开始不老实了?" 夏壬壬弱弱地嘟囔道:"不要抱着,不好。" 沈卿诀像是忽然来了兴趣,挑眉问道:"怎么就不好了?" 夏壬壬心想孤男寡男搂搂抱抱成何体统,简直就是伤风败俗!不能因为我单纯你就欺负我啊! 他有一肚子的愤懑要诉说,但是碍于人设,只能努力地憋着。 "不会说,还是不敢说?"沈卿诀笑着问道。 夏壬壬飞速地瞥了他一眼,然后脸颊居然开始泛红。沈卿诀的脸上露出更加惊喜的表情,打趣道:"阿人,你是不是害羞了?" 夏壬壬:"……"不,不是害羞,是憋得慌。 沈卿诀垂眸思索了一下,抬眼看向他,神秘兮兮地说道:"阿人知道,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