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盯着我好半天,憋出一句话:“你哪里学的功夫?怎么这么厉害?” 我笑了一下问:“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用一副看怪物的模样打量着我,随后才道:“谢谢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石天行。” “我叫李雨晴。”一脸感激地和我介绍说。 这时候书轩坊的老板从后门走了出来,看到躺在地上哀嚎的混混,一脸震惊。 “把我的画还我!” 李雨晴冲上去气势汹汹地瞪着那老板,被她这么一蹬,对方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两步。 “我……我已经还你了,是你自己不要……” 到了这个时候,那老板竟然还口出此言,这让我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我走过去看着他:“我劝你最好把画物归原主。” 被我这么一说,老板抿了抿嘴,眼珠子转了转:“想要画是吧?好!那就跟我来。” 说完他就转身朝着后门走了进去,我和李雨晴对视了一眼,一时间搞不懂那老板搞什么名堂。 进到屋子里,老板带着我们来到侧边的一间小仓库,里面挂满了画,各朝各代,乍一眼看去还都是名家之作,不过全都是赝品。 “喏,你那幅竹画这里有三幅,你看看哪幅是你的?” 老板指着挂在墙上的三幅一模一样的竹画,画上的落款全都是北宋画家文同。 李雨晴走过去,打量了一下那三幅画,眉头紧锁,显然根本看不出来哪幅画是自己的。 一开始我还以为她也是一个鉴宝高手,现在看来她根本就是门外汉。 “你说那幅画是你的,你就拿走。”老板一脸得意地说着。 李雨晴有些为难,神色捉摸不定,看了好半天也没找出哪幅画是自己的。 我妈是鉴定字画的高手,小时候她就教了我很多关于字画鉴定这方面的知识,只是那个时候我不懂,并没有太过在意。 后来白姨又教了我不少,如今我虽然做不到一眼辨真假,但是多多少少能看出来一些门道。 至于我拥有的通宝之体,有时候管用,有时候不管用。 白姨说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我还没有学会“感鉴术”。 所谓的“感鉴术”,就是通过鉴宝知识和感知能力的配合,来进行的一种鉴宝法门。 感鉴术有五个阶段,分别是味感、触感、嗅感、听感、视感。 据白姨自己说她已经达到了三感之境,而我妈是四感之境,其中她的视感最为厉害,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她会废掉自己眼睛的原因。 一般人都不可能达到五感之境,只有通宝之体才能达到那种境界。 我如今还只是刚刚触碰到感鉴术的门槛,连一感之境都没有达到。 不过即便这样,在一般的古玩鉴定上,我已经强于常人。 走到那三幅竹画前,我开口道:“这三幅画没一幅是真的。” 听到我这么说,老板有些不乐意了:“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指着第一幅画道:“画工不错,倒是也有几分原作的风格,只可惜北宋的画用明代的纸?” 紧接着我又指着第二幅画:“这幅就更离谱了,用的竟然是清代的装裱……至于这第三幅根本就不用看,仿的墨水都不对。” 老板咽了口唾沫,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这位小兄弟,你是鉴宝人?” 我笑了一下:“算不上,只不过是稍有研究而已。现在你可以把李小姐的画还给她了吗?” “好……我现在就把画还给她。” 老板说着,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幅画递了过来,我拿过来打开看了一眼,确定是文同的真迹之后交给了李雨晴:“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画?” 李雨晴看了好一会,一脸欣喜:“对!这就是我的画。” 我有些奇怪,她根本就不懂古玩,为什么却偏偏认得出自己的画? 难不成她在上面做了记号? 但是,我对比过,上面根本就没有什么记号。而且像这种古画,一旦做了记号基本上也很难出手。 从古玩市场出来,我正准备回酒店,李雨晴非得说要请我吃饭以示感谢。 席间,她才和我说她卖画的原因。 她爷爷是一个收藏家,收藏了不少古董,但是近几年却对玉器着迷起来,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去了收藏玉器。 如今没有了钱,就想把自己其他藏品拿出去变卖,然后再去买玉器。 “这幅画我一直都很喜欢,小时候去爷爷家住,这幅画就挂在我的房间里,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看到这幅画就会平静下来……” 说着她笑了一下:“说出来你恐怕不信,我对这幅画有种特别的感觉。” “你说的特别的感觉是什么意思?”我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就是我能感觉到这幅画是不是真的……” 她笑了一下道:“是不是很神奇?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一愣,忽然想起白姨和我说过的“联感者”。 难不成她也是? “对了,你年纪应该比我小吧?”李雨晴问,“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 “十六?”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你从小就练武?”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笑了笑。 “你还懂鉴宝?”她又问。 “只是略懂一些皮毛。”我道。 她像看妖怪一样地看着我,片刻后道:“你家也是津门的吗?” “不是,我只是路过津门,明天我就得回家了。” “你家在哪?” “金陵。” 她瘪嘴问:“那以后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如果有缘的话,应该能再见。” 她苦笑道:“我考上了西院大学,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去报到了,如果有机会你可以过来找我玩。” “行。” 李雨晴给我写了一个号码,说要是我到了西城就给她电话。 说实在的,我没想过还会和她见面,只是谁也没想到命运竟会如此奇妙,当然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