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其中收藏什么的都有,也就导致了延伸出很多鉴宝分支。 最常见的有陶瓷、书画、玉器以及杂项。 杂项之中又有:竹、木、牙、角、文房四宝、漆器、绣品、铜器、佛像、鎏金器物等。 我妈精通书画鉴定,而白姨则是精通玉器鉴定。 关老板说的白玉尸,还真不好划分。 玉自然属于玉器,而尸体则是属于杂项。 “白玉尸?”白姨有些疑惑地看着关老板。 “对,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要不白掌柜移步先去帮我掌掌眼?” 白姨犹豫了一下,看了我一眼问:“小天,你怕尸体吗?” 要是以前我或许还会怕,可自从我妈去世之后,对这些我也就不怎么怕了。 “不怕。”我回道。 “那你跟姨一起去看看。” “好。” 关老板带着我们来到了后院的一间厢房,从外面看这厢房古色古香,可一推开门,里面就全都是现代化的装饰。 在厢房正中间放着一口棺材,我只是瞄了一眼便认出那竟然是金丝楠木棺! 所谓的金丝楠木棺,就是用金丝楠木制作成的棺材,这种木头耐腐、避虫、冬暖夏凉、不易变形。 在古代只有王公贵族才有资格用这种木头,而且想要用这种木头做成棺材其难度也不小。 棺材的盖子是打开的,我们走过去,朝着里面望了一眼,只见里面躺着一个年轻女子。 这女子容貌惊艳绝伦,仿佛封印在青春的最美时刻。 她的双眼紧闭,面色白皙如玉,看不出丝毫腐朽的迹象,与常见的尸体截然不同,宛如一尊玉雕。 女子的长发如瀑,披散在棺木之中,身上穿着一件精美的丝绸长裙,看样子好像是唐朝时期的风格,色泽鲜艳,纹理分明,裙摆处绣着精美的花鸟图案。 我有些不敢相信这棺木中的女子是一具尸体,白姨也有些吃惊。 关老板笑着道:“我生平收藏的古尸少说也有百具之多,从未见过如此这般。” 说着他拿过来一双白手套递给白姨,自己也戴上了一双:“白掌柜你摸摸看。” 白姨戴上手套,将手伸进棺木中,在那女子脸上轻轻地摸了摸:“这……” “白掌柜,是不是很像玉石的质感?”关老板问。 白姨一脸不可思议,又摸了摸尸体的其他露出来的皮肤,好一会把手伸回来说:“这根本就不是古尸。” “不是古尸?”关掌柜一脸疑惑。 “不错!这就是一尊玉雕。” “不可能。”关掌柜摇头道,“这怎么可能是玉雕……” 我也有些疑惑,这棺材里的人栩栩如生,怎么可能是玉雕? 要真是玉雕的话,谁能雕刻出这么真的雕像? 头发、眉毛、鼻子全都和真人一模一样,就连指甲都有,这怎么可能是玉雕? 白姨不动声色,问关老板:“你这可有棉线?” “有。” “那好,你给我去找一些棉线过来。” 关老板脸上充满疑惑,不过还是按照白姨说的去做了。 不一会他便找了一团棉线过来,白姨用棉线把女尸的头发扎好,紧接着又在女尸各个地方都拴上了线。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将所有的线头都捏在手里:“关老板,帮我再去找一些煤油过来。” 关老板没有犹豫,很快又找了一些煤油过来。 我看不懂白姨到底想要做什么,好几次想开口询问又忍住了。 平日里要是遇到我不解的事情,一般不等我开口白姨就会解释给我听。 可今天,她没有开口,那就证明还不是时候。 我站到一边,静静地候着。 只见白姨将所有线头都放进了装煤油的铜盆内,不一会棉线就全都浸透了,煤油顺着线一直延伸到了女尸全身。 就在这个时候,白姨拿过一个打火机,点燃了棉线。 瞬间,一条条火焰飞快地沿着棉线朝着女尸冲去! 还没等我看清楚,白姨眉头紧蹙,死死地盯着棺木,生怕错过了什么似的。 就在火焰烧到尸体上时,白姨猛地将铜盆里的棉线拽了起来,用力一扯! 一副不可思议的景象出现在我面前! 女尸的皮竟然被扯了下来! 一旁的关老板整个人都看呆了,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将人皮扯下来后,白姨用毛巾擦了擦手:“关老板,你现在看看,这里面的是玉雕还是古尸。” 没了人皮的“女尸”露出了它的本来样貌,一尊白玉雕像就这么静静地躺在里面。 关老板过去用手摸了摸,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怎么会这样?” 白姨瞄了一眼:“雕工倒是不错,不过这玉石就有些廉价了。” “白掌柜……”关老板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不过看得出,他应该是被坑了。 正如白姨所说,这玉雕的雕工倒是不错,只可惜这玉石太过廉价。 雕像身上的衣服虽是古董,但也不值多少钱。 关老板把我和白姨送出门,整个人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回去,显然是要去找卖家讨个说法。 这种事情也就不是我们所关心的了,我倒是有些好奇那层人皮是怎么回事。 我问白姨,她和我说:“那是用硅胶制作而成的假皮,这种制作手法并不难……唯一难的是将假皮套上去。” 白姨忽然想到了什么:“说到作假,有一个人做出来的东西足以以假乱真。” “谁?”我问。 白姨神色有些犹豫,看了我一眼道:“你父亲。” 我一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白姨,你说我爸是作假高手?” “他不作假,只做旧。” 那是唯一一次白姨和我提起我爸,之后她就再也没提过。 有几次我问她,她总说:“小天,有些事情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我想不通,我爸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我妈临终前都要让我不要恨他,也从来不和我说关于他的事。 如今白姨也一样,什么也不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