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正夸着呢,冷不防的就见他的那双眼睛盯住了自己。 嗯?池鱼眨眨眼:“怎么了师父?” “皇帝的生辰,你要不要去表演个什么?”沈故渊饶有兴致地问。 宫中那日戏台高设,专门有给贵家公子小姐出风头的地界儿。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池鱼很是认真地想了半晌,问他:“胸口碎大石可以吗?”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 沈故渊若无其事地转头对沈知白道:“人手你来安排,宫中我不太熟悉。” “好。” “具体怎么做,明日再论。” “明日我休整好便去王府叨扰。” 两人叽里呱啦地说着,完全没有再看过她一眼。 池鱼很无辜,她哪里说得不对吗?做什么突然就不理她了? 在衙门里折腾一整天,回去仁善王府的时候都已经要用晚膳了。池鱼一进门就赶紧去喂两只猫,一边喂一边作揖:“对不起对不起,回来晚了。” “喵。”落白和流花尾巴翘得高高的,龇牙咧嘴地看着她,明显是不高兴了,看得池鱼头都快埋猫食碗里了:“对不起嘛!” 沈故渊靠在软榻上看着她。眼里满满的都是嫌弃:“连猫都能欺负你,你还有什么出息?” “您不懂。”池鱼回头,一脸认真地道:“这两只猫一直陪着我的,以前我在遗珠阁没人说话,它们就听我说话,有灵性的!” “是么?” “对啊,而且除了我,它们都不认别人。”池鱼骄傲地道:“别看它们有时候凶,当初在火场里,可是一直守在我身边不舍得离开的呢!” 话刚落音,两只吃饱的猫咪,咻咻两声就跳到了沈故渊的怀里,讨好地蹭了蹭。 “喵~” 宁池鱼:“……” 伸手摸着流花的小脑袋,沈故渊勾唇看着她:“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没什么!”愤恨地放下猫碗,池鱼蹲在地上,活像个小怨妇:“连猫都能欺负我!” 轻哼一声,沈故渊一下下顺着猫。睨着她道:“想不想变得很厉害,受人保护,受人喜爱?” 这谁不想啊?池鱼连连点头,但一想起今天沈弃淮的话,她苦笑一声:“我好像不太讨人喜欢。” 就算换个身份重新活一次,那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女人。 “乖。”沈故渊淡淡地道:“你只是不讨畜生喜欢,别侮rǔ了人。”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池鱼道:“师父真会哄我开心。” “我说真的。”放了猫咪起身,沈故渊睨着她道:“你要是有一天发现了自己身上的诱人之处,必定艳压天下。” 她身上的诱人之处?池鱼沉?半晌,缓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 “想什么呢?”一巴掌拍在她头上,沈故渊皱眉:“不是这个诱人!” “那是什么?”池鱼很不解:“我这个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功夫不错,可先前重伤,这个优点也没了,如今就是个平庸的姑娘,无权无势,除了您。也无依无靠。” 伸手将她拽起来,沈故渊捏着她的下巴,薄唇轻启:“看着我。” 哈?池鱼眨眨眼,眼神有点慌乱,左躲右闪地问:“看您做什么?” “我好看。” 那倒也是,抿抿唇,池鱼深吸一口气,抬眼瞪着他。 “眼神温柔点。”沈故渊皱眉:“我欠你钱了?” 温柔么?池鱼闭了闭眼,重新睁开。 “?烦想象一下我是你的心上人。”沈故渊道:“你这样一张?木的脸,压根没法看。” “可……”池鱼抿唇:“师父,我心上没有人了。” 微微一顿,沈故渊翻了个白眼:“那就把我当你最喜欢的落白流花。” 这个好办,池鱼眼里瞬间就有了亮光,盈盈秋波,情意绵绵。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扫得人心里痒痒。 “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沈故渊松开她,嫌弃地道:“你是个情痴,所以有情的时候最为动人,别整天给我摆着一张假笑的脸,跟面具似的,看着没意思。” 情痴?池鱼哭笑不得:“我怎么就情痴了?” “为情所困,为情痴绝,万劫不复,这就是情痴。”沈故渊道:“你这一双眼别总那么空dòng,白瞎了潋滟chūn光。” 可是不空dòng,她要看谁呢?池鱼皱眉,曾经一看沈弃淮的背影就是十年,如今不再看他,虽也算是活成了自己,但到底是没了方向。 正想叹息,冷不防的,一缕白发被窗口卷进来的风扬起,chuī到了她的眼前。 雪白的颜色,微微透光,一丝杂质都没有,看得池鱼睁大了眼。 先前假意与沈弃淮说他这一头白发是用药水泡出来的,沈弃淮也是没仔细看,要是仔细看过,就不会被骗了。多美的白发啊,半点也掺不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