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沉默地听完,此时苏宓发话了,他冷哼一声,瞟了苏娴一眼,就驾着她往门口走。 “宓儿!” 苏娴边喊边回头,可是苏宓压根不理会她。 苏娴心里也难受,那件事过了这么久,最后也没发生什么,为何苏宓就不肯原谅她呢。 冯宝将苏娴送到了门口,想到方才苏宓颓然坐下的样子,喊了架马车,往东厂方向行去。 .... 一直到了晚飨的时辰,秦衍还未回来,苏宓望了望院门口,心里空落落的。 苏宓面色委顿,夹了几筷子,便觉没什么食欲,埋头趴伏在了桌台上。 她今日因为苏娴的缘故,其实特别想见秦衍,好像他哪怕只是站在那,让她看着,她都能觉得满满安心。 “不合胃口么。”一道声音蓦地响起。 苏宓惊喜地抬头,是秦衍! 他带着浅淡的笑意站在她面前,似乎是有些匆忙,回来连官服还未及先换下。 “督主,您怎么回来了?”她以为他上次是生她气了,这些日子都不回来呢。 “不想我回来?” “没有。”苏宓急道。 秦衍哼笑了一声,撩袍坐在苏宓的对侧,“再不回来,你是不是要自己跑去交州了?” “不是的,我本来也准备和督主说的。”只是还未来得及说。 下午的时候,冯宝就在旁边,苏宓稍一想,就知道大概是他与秦衍提起了,也好,省的她自己想说辞。 “嗯,我月末要去郴州。” 秦衍执起桌上多余筷箸,往苏宓碗里似是随意地夹了几块素ròu。 “噢..”苏宓应声,筷子无自觉地拨弄了几下碗里多出的菜品。 那便是不好回去了,秦衍不在,她嫁了人也不能随意走动,更不用说一个人回江陵城。 苏宓低着头百无聊赖,眼看着碗里的菜慢慢变多,到快装满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了秦衍的声音。 “郴州经过交州,你将碗里的吃了,我便顺道载你一程。” 第四十一章 苏琦的婚事定在了月末二十八。 原本就定下的旧书铺开张的日子是二十二, 恰巧是秦衍要启程的那日。 告示既已贴出去了, 苏宓也不想临时再改, 是以她便□□梅提前到了夕水巷子, 与那新掌柜商量好开张事宜,由他全全掌管。 开张的前一晚, 夕水巷最显眼位置的新铺子, 一个年至花甲的老人, 正仰头看着铺头的空牌匾。 他形容微胖, 长的慈眉善目, 身上裹着蓝白厚棉袄, 看了一会儿,便走进了铺子内。 铺内是满满的樟木的清新香气, 几排新做好的木架整整齐齐,上面的旧书暂时还不多,但李掌柜也不急, 旧书铺, 旧书当然是等开了张越收越多的了。 眼下,他急的是另一件事,那就是铺名。 按说他科考运道不怎么样,做起掌柜来倒是得心应手, 也总能遇上好东家。 他一个快至花甲的老秀才, 原本看到告示, 揭下来也不过是试试, 谁知竟然还能被选上, 连铺名都叫他选,那他可不是得给新东家留个好印象么。 可他想了半日,都没想出好的来。 寻常店铺的名字,他一个秀才想的起。但偏偏这次是个书铺,于他们读书人而言,书是绝不可亵渎之物。他年岁大,但好歹有些读书人的气节,若是随意想个铺子名将就,那他心里总有觉得有些不甘。 可,奈何,他想不出好的啊。 李掌柜边想,边不知觉走到了与夕水街邻着的永安街上,已过亥时,长街行人渐少。偶有几家晚关的铺子檐上挂着的几盏红灯笼,带来些光亮。 而在那零星烛火的掩映下,是个正在看书习字的书生。 穷人家省些灯油钱,就趁街上铺子临关门前读上一会儿书,李掌柜年轻时也是这样过来的,他心里一时有所触动,就站那多看了一会儿。 待临街的铺子开始熄灭纸皮扎的灯轮,书生也起身将书放进了藤笈,状似要走。 “嘿,书生。”李掌柜低低喊了一声,脸上是和善可亲的笑容。 简玉珏回头,对上了李掌柜的视线,“老者是在唤我?” 李掌柜一看见他回过头来,这俊气的容貌,说起话来声音清润,如六月湖水般温凉,真是让人看一眼都能心生好感,他忍不住道: “夕水巷开了家旧书铺子,我是那的新掌柜,正好我还要替东家想一会儿铺子名,晚一些才回去,书生要不来坐一会儿,也解解老头子的闷。” 皆是读书人,若直说要他来借个烛火,就怕年轻人面子挂不住,李掌柜也年轻气盛过,哪能不照顾这些毛头小子的情绪。 简玉珏闻言微微一滞,今日沿街的灯暗的有些早,家里的桐油用完了,还待明日去山上采,若是回了家,他的确看不了书。 眼前的老者虽未明说,但言下之意便是想借他烛火。 李掌柜见他似有犹豫,笑呵呵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想这么多作甚,读书人,还是要以读书为要紧事。” 简玉珏听言,忖了几息,“那晚辈多谢掌柜,借光。” 李掌柜笑了笑,他倒是看轻了这个年轻书生。 夕水巷子其实就邻着永安街,可租售却比永安街便宜上许多,那是因这巷子进出只有一口,巷道又窄,人流一少,地价也就低了。 李掌柜带着简玉珏,不一会儿便走到了铺子前。 铺檐门口连着挂着三盏灯轮,比起永安街要明亮了许多,甚至与在屋室内也没什么差别。 李掌柜看着简玉珏安安静静地放下藤笈,端坐在光影下,右手执书,左手则时不时在藤桌宣纸上写些什么,他有些好奇地走近一看,竟是在默写手中书的前一页。 这般‘一心二用’的过目不忘,让李掌柜不禁有些咋舌。 他忍不住又盯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忆起自己还未想好铺子名字,叹了口气,回头跑到了柜台边。 李掌柜一手扶着老腰,另一手在白宣上挥了好几次,挥完便在门口比对。 松竹斋?不好,百文斋?似乎隔壁街也有一家。 不好,都太过普通,李掌柜叹了口气,坐在了长条凳上休息一阵。 ... 李掌柜眯着眼,半睡半醒地思索,不知不觉已至亥时末,简玉珏收起纸笔,轻轻掸了下夹袄内袍摆上宣碎,起身走至李掌柜身侧。 见李掌柜似是睡着,便站立一旁,想等他醒了再辞别。 李掌柜怀着心事,其实也没睡沉。此时感受些细微动静,抬头便是简玉珏那张温雅的容颜,有礼和善地停在了不远不近的位置,恰好不扰到他,又避免看到他手上的宣纸内容。 简玉珏见李掌柜醒了,温声作揖:“晚辈简玉珏,谢谢掌柜。” “无事,我本来就要留下来想着铺子名。”李掌柜边揉眼边说着,突然啧了一声,停下了手上动作,“你叫简玉珏?就是隔壁青州的解元?” 去年秋闱,青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