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伤势,并没有随着回松院,她急步上前亲自扶起胡妈妈,看着她那惨不忍睹的脸,关切的问道:“胡妈妈,你怎么样了?” “夫人,你可要为奴婢作主,那只该死的猫,它把奴婢抓成了这样,呜呜呜……”胡妈妈的脸和手臂上火辣辣的痛着,痛得她悲悲切切的哭了起来。dashenks.com 姚灵芝移开了视线,实在是不敢看她那张脸,连声安抚,“先回去上药,旁的以后再说。”说着,她松开了胡妈妈,对一旁的白薇她们吩咐:“快扶胡妈妈回芝院,让人去药堂请大夫回来瞧瞧。” “是,夫人。” 白芷领令匆匆而去。 芝院的人都知道胡妈妈在姚灵芝面前是举足轻重的地位,便都不敢有任何的议异,一边是匆匆去请大夫,一边是扶着哀哀哼哼的胡妈妈回芝院。 松院。 钱妈妈服侍姚老夫人洗梳后,让人传来早膳过来。 看着只是喝了几口粥就放下了碗筷的姚老夫人,钱妈妈连忙劝道:“老夫人,你还是再喝点吧,自己身子骨重要。再说了,现在这个时候,少爷和少夫人都需要你的扶持,你更得关爱自己的身子。” “唉——”姚老夫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说的那些理,我都懂,可是这个时候,我真的是吃不下。” 钱妈妈蹙眉沉默了下来。 过了半晌,又听姚老夫人自言自语的道:“白白一直都很温顺,从不会抓伤人,今天是怎么回事?”这白白是胡荽捡了回来的,因为看着它一身雪白,所以就将它留在宸院,让它陪伴姚宸之。 白白也真的是陪着姚宸之度过了不少时光,它总是懒懒的,平常也不出宸院,她有时去宸院看到一人一猫,一坐一躺,还笑着打趣,这猫连主人的性子都随了。 那时,姚宸之还笑着应道,这白白是他的好朋友。 这么温顺的猫儿,为何为去抓伤胡妈妈呢? 茯苓和老何都曾靠它很近,当时也不见它去抓伤他们,可为何就只是那么凶狠的去抓伤胡妈妈呢? 这时,茯苓走了进来,附在钱妈妈耳边说了几句话,又将锦囊交到了她的手里,然后,又转身出去了。 钱妈妈一脸凝重的将锦囊交到姚老夫人的面前,“老夫人,这是白白躺着的地上发现的。” 精眸微眯,姚老夫人看了一眼面前的锦囊,伸手接了过来,一股血腥味就扑入鼻尖。钱妈妈连忙解释,“茯苓那丫头不怕清洗,就怕把什么证据给洗去了。” “没事!”姚老夫人摆摆手,“这丫头倒是个精明的,你不用担心,我什么东西没碰过,就是看着腐烂的伤口,发黑的血,你又何曾看我变过脸色。”说着,她拿了一条干净的手绢铺在桌面上,将锦囊放在上面,小心的打开。 只见里面是一些干花,姚老夫人将干花倒在了手绢上,细细的翻看着。 她用力的攥紧锦囊,眸中怒火翻滚。 突然,她放开锦囊,皱眉从自己的手掌心拔出一根细鱼骨,眸中冷光乍现。 砰—— 她用力一拍桌面,“燕子,你去替我查查这锦囊出自谁的手法,还是,这锦囊上面有鱼刺,很明显对方是利用了白白。”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是,老夫人。” 哒哒哒…… 马车沿着官道向前走,两边树木苍翠,四周高山林立,耳边传来一声声清悦的不知名的虫鸣声和鸟叫声。 “宸之,我们是不是不该这么离开?祖母年纪大了,我们怎么能把事情和压力都丢给她呢?”一路闭目休息的杜雅汐忽然睁开眼睛,直直的看着一脸沉重的姚宸之,问道。 姚宸之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这么做是不孝,可我担心你。” 那些人连这样的损招都使出来了,他实在是担心,在防不胜防的情况下伤害了她。 心里暖意渐升,杜雅汐想了想,不太放心的道:“宸之,我们回苏城。” “回苏城?”姚宸之蹙了蹙眉,“你不害怕?” “不怕!”杜雅汐摇摇头,眼中露出一抹坚定,“有你和祖母在,我就不会害怕。” 话说完,她不禁愣了,这句话怎么说得如此顺口? “可是……” “宸之,以后有我在,我一定不会替你做你暂时做不了的事情,祖母老了,也该歇歇了。”杜雅汐说完,径自对外面的胡荽和老游,吩咐:“游叔,掉头回苏城。” “是,少夫人。” 老游在外面将她的话都听在了耳中,心里很是欣赏她,所以也不等姚宸之发话,他就利索的勒马,扬鞭,掉头回苏城。 …… 杜雅汐和姚宸之回到姚府就直接去老夫人的松院,进了院门,里面静悄悄的,两人不由蹙了蹙眉,心里由升了内疚和心疼。本该在她膝前尽孝承欢,可他们却还将所有压力都放在了那年迈的肩膀上,这是他们的不孝啊。 眼眶发热,杜雅汐挽着姚宸之朝老夫人房间走去。 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豆蔻见到他们时,先是一愣,然后惊喜的道:“少爷,少夫人,你们怎么又折回来了?” “祖母呢?”杜雅汐没有多作解释,直接问道。 姚宸之皱眉问道:“院里谁生病了?”隐隐中,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 闻言,豆蔻的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哽咽着道:“是老夫人。” “祖母?”杜雅汐挽着姚宸之快步走进房间,也顾不上去理会一屋子的丫环婆子们的意外目光,两人来到床前,连翘和茯苓立刻就搬来两张绣凳。 两人坐了下来,杜雅汐拉着姚宸之去握老夫人的手,轻声的唤道:“祖母,雅汐和宸之来看你的。”看着姚老夫人一脸病容的躺在床上不睁眼,也不说话,杜雅汐的眼泪就叭叭叭的往下掉。 一旁,钱妈妈也是频频拭泪,轻声劝道:“少夫人,你别太伤心了,老夫人醒来看到你这样,她老人家又得难过了。” 杜雅汐抽出手绢拭去了眼泪,抬头看向钱妈妈,问道:“早上,奶奶还好好的,怎么会……” “回少夫人的话,何大夫说,老夫人是气极攻心,再加上长常以来的压力和疲劳,这一下子就不省人事了。”钱妈妈说着,忍不住又偏过头,拭了拭眼角。 所谓病来如山倒,也许就像是老夫人这样吧。 “祖母,都是宸之不孝,不仅帮不了祖母,反而还要祖母为我操心。”姚宸之抓着老夫人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抚去,一脸的悲切,语言中满满都是担忧和自责。 屋子里的丫环婆子们听着,纷纷落泪,垂首轻拭眼角。 “宸之,这不是你的错。”杜雅汐不忍心,连忙劝解姚宸之。 “可,若不是我……” “若不是有你在,祖母也许早就坚持不下去了。”躺在床上的姚老夫人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床前的一对人儿,努力的弯起唇角,道:“别再让我听到类似这些的话,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说着,她看了一眼钱妈妈,“燕子,扶我起来坐着说话。” “是,老夫人。” 杜雅汐连忙站了起来,在钱妈妈扶起她的时候,她体贴的拿了枕头垫在后面,让她坐起来舒服一点。 欣慰的点点头,姚老夫人握紧了杜雅汐的手,“好孩子。” “娘,药煎好了。”姚灵芝亲自端着药走了进来,看到床前的杜雅汐和姚宸之时,她上下打量了姚宸之一圈,欢喜的道:“谢天谢地!娘醒过来了,宸之也没事了。真是菩萨保佑咱们姚家。” 杜雅汐起身给她让了座,又屈膝朝她福了福,“姑母辛苦了。” “不辛苦!”姚灵芝坐了下来,看着老夫人,问道:“娘,灵芝服侍你喝药吧。老何说,你是操劳过度,调养些日子就好了。” “嗯!”老夫人点点头,杜雅汐立刻从钱妈妈手中拿过干净的棉布,仔细的围着,怕药汁滴在了她的衣服上。 喝了药,老夫人就示意他们回去,她想再睡一会。 众人点点头,鱼贯而出。 出了院门,姚灵芝就抓着杜雅汐的手,轻声叮咛:“雅汐,宸之打小的身子不好,以后就麻烦你仔细照顾了。” “姑母,照顾夫君是雅汐份内的事情,就请放心吧。”杜雅汐回握住她的手,反过来劝抚她,“刚刚我替祖母把过脉,情况就像老何说的那样,并无大碍,调养些时日就好了。” “嗯。”轻嗯了一声,姚灵芝面露欣慰的道:“宸之能娶到你,真是好福气。” 闻言,杜雅汐就羞赧的看了一眼姚宸之,笑得很腼腆的道:“是雅汐福气好。” 姚宸之的心中甜甜的。 杜雅汐就看见他的嘴角溢出微微的笑容。 估摸着姚灵芝也没有耐心再与她惺惺作态下去了,就在杜雅汐快要受不了的时候,她笑得满目慈爱的道:“你们回去歇着吧。” “是,姑母。” “姑母,宸之辞退。” 杜雅汐挽着姚宸之领着丽婶等人从右边的抄手游廊回宸院,留下姚灵芝和她院子里的人站在原地,姚灵芝看着那对亲昵的背影,冷冷的哼了一声。 回到宸院时,茯苓已候在那里,见他们进来,连忙福了福身子,“少爷,少夫人,屋里已经打扫干净了。” “嗯。”姚宸之朝身后的虎仗吩咐了一声,“虎仗,你留在院子里。”茯苓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话要说,而这些话也一定不能让旁人听去了,于是,他便让虎仗在外面守着,避免让有心人偷听。 “是,少爷。”虎仗拱手应道,脸色绷得紧紧的。 胡荽也感觉到了情况的严峻,便自动自发的四处巡视。 丽婶、茯苓和老何一起进了屋,不等姚宸之发问,老何就道:“少爷,白白小产了,那药是绝子药。”绝子病中有红花,还有一些活血成分的药。 “白白?”姚宸之一脸关切的问道:“它现在的情况如何?” 白白陪伴他足有五年了,有时,他甚至觉得猫远比人单纯和真诚,因为只要你对它好,它就不会离开你,也不会用它的利爪来抓你。 人的心太复杂了,他摸不透。 见姚宸之不说话了,老何继续又道:“东西是装在一个锦囊里,而锦囊则是包在鱼肚中,白白吃了鱼,又咬着锦囊进了房间。”老何心疼的看着姚宸之沉沉的脸色,心知他内心的苦涩。 这个家,人口简单,谁想要谁怎样,他就是眼睛瞎了也能猜出一些。 一直不说,一直忍让,只是因为他不像看着一家人七零八落,勾心斗角。 不过,很显然,对方并没有把他的忍让放在心上。 杜雅汐一直没有出声,敛目沉思。 心想,看来有些事情,姚宸之并不是一点都不知道。 “祖母的病,你以前为何不告诉我?” 老何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看了一眼杜雅汐,道:“老夫人交待过,不能让少爷和少夫人知道。”姚老夫人久劳成疾,长期的压力和奔波,让她落下了心疾。 以前,她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那却像是一根两头拉紧的橡皮筋,太紧了就像断开,那力会更大,打在人的身上会更痛。今天的事情,终于将她的那根橡皮筋拉断了,铁人般的她轰然倒下。 “老夫人的病要静养,以后有什么时候第一时间就要告诉我和宸之。”忽然,杜雅汐抬起了头,看向茯苓,道:“茯苓,你让钱妈妈晚上来我这里一趟,祖母那里需要人,你就先回松院吧。” “是,少夫人。”茯苓福了福身子,“少爷,少夫人,茯苓告退。” “去吧,仔细侍候老夫人。”姚宸之挥了挥手。 茯苓离开后,老何又细细的将老夫人的病情告诉杜雅汐,几个商议了一番,老何就回松院去了。 丽婶看着两人眉宇间的担忧和疲惫,心中着急,可又替他们做不了什么,便让人备了点清淡的饭菜,劝着让他们食下一些。 姚宸之吩咐胡荽取了一些草药,一个人坐在长方案前,一味一味的闻着。 杜雅汐抬眸看了过去,胡荽就在旁边低声解释:“少夫人不知道,每当少爷有心事时,他都喜欢闻着草药,沉淀心事。”轻轻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半夏来禀,钱妈妈来了。 杜雅汐想给姚宸之一个空间,便没有叫他,自己去次里间见钱妈妈。 “钱妈妈,祖母可醒了?” “醒了一回,吃了小半碗粥,夫人服侍着喝下药,这会儿又睡了。”钱妈妈眼眶微红,满目担忧,顿了顿又道:“老夫人让我转告少夫人,晚上就别去松院了,说是让少夫人仔细自己的身体。” “祖母待雅汐真好。”杜雅汐拉着钱妈妈坐了下来,钱妈妈连忙推辞,却又被杜雅汐按坐了下来,“钱妈妈,宸之说,他是在你的怀里长大的,小时候常生病,每次都是你和祖母轮留抱着他彻夜彻夜的熬着。他说,他不记得娘亲怀抱的温度,却不敢忘记钱妈妈的温暖。” “少夫人,我?” 杜雅汐做了个先听我说的手势,续道:“钱妈妈,雅汐的心里把你当长辈看待,有什么心里话,雅汐也不准备瞒着你。祖母的情况,不静养是不行的,而宸之也不能操劳。你回去后,跟祖母说,家里的事情雅汐会顾好,让她放心养病。雅汐不会为难别人,但如果有人一再挑战雅汐的底限,我也不会白白的受着。” 钱妈妈双眼放亮的打量着杜雅汐,心情激动无比。 她实在是喜欢这样的杜雅汐,看似文静,却骨子里透着强悍。 让人对她的话,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