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各个有志的学子们过的并不轻松,顾海更是夜夜研读不休。kanshuboy.com 曹氏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夜夜炖熬汤水为助。 顾十八娘因为炮制药材单独隔了个小院子,夜色深深雪花飞飞时,屋内灯火透亮。 曹氏托着碗盅敲门。` “娘”顾十八娘打开门,请她进来,看着曹氏肩头的雪花,这才发现下雪了,她探头看了看已经铺了一地的雪白,“天不好,娘,你也早点休息…” 因为这是顾十八娘炮制药材之地,按规矩外人不得入内,仆妇收了伞侍立在屋檐下,听屋内母女二人轻声细语,闻着窗缝里透出浓浓的药香味。 将紫金丹送到保和堂,顾十八娘并没有多停留,连斗篷都没解下,只站着说话。 “王掌柜,这是我顾娘子做的药。”她再一次重申一次。 看着面前一托盘小瓷瓶,王洪彬神色激动,连连点头,再三挽留不得,亲自送顾十八娘出来。 “王掌柜,请留步。”顾十八娘谢过,转身而去。 看着那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王洪彬才转身进店内,再一次审视了那十几瓶丹药,才吐了一口气小心的捧着向内堂而去。 刚走到后堂议事厅外,就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他的眉头不由皱起来。 “…那些家伙太嚣张了,哪有这样抢生意的……” 伴着这声暴怒的声音,屋内响起瓷器碎裂声。 王洪彬推门进去了,重重咳了一声。 屋内坐着七八个人,其中一个年轻人站着,脚下是被摔碎的茶杯,茶水溅了一地。 “晋一”王洪彬皱眉喝道,“成何体统” 年轻人脸色涨红,用拳头砸了下桌子,“三叔,我们如今已经流失了一半的客户,这都是那瑞生昌搞的鬼…先是跟我们抢董老爷的药,如今还散布谣言说我们的偷工减料前几天上门闹得家伙肯定也是他安排的…” 听了他的话,王洪彬也不由叹了口气,自从保和堂得了太医院供奉,这些生意上争斗就越来越厉害了…… 在京城还好点,天子脚下错综复杂大家都收敛,但外地的分号日子就难了些,本地药行的排挤,再加上有心人的煽动,这生意做的越发不顺。 “我看他们是铁了心要把咱们赶出建康…”坐着的一个老人叹口气说道。 “我们已经被挖走三个炮制师傅了,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另一个年轻人攥着拳头咬牙切齿。 王洪彬叹了口气,炮制师傅的事,他也没办法,人铁了心要走,留也留不住,那些炮制师傅又没有签死契…… 他摆摆手,“先不说这个,晋一,你们快些将京城要的紫金丹送去……” 只要保住太医局药供,获利就是极大的,建康这一个分号的损失不算什么,任他们闹去,只要咬牙顶住,那些心存不轨的药行又能奈何,不过是生意暂时受些影响罢了。 他这话一落,那年轻人的眼一亮,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瓷瓶上。 “这这就是那刘公高徒做的?”他大步过来,伸手拿下一个,打开瓶盖,倒出药丸。 幽香在手心里丝丝散开。 “果然好药”年轻人深吸了口气道,面上浮现喜色,“这么说,她果然卖药给我们了…三叔…” 他想到什么,晃着瓷瓶大笑,“三叔,只有咱们有刘公的药,这下,那些人还能说咱们保和堂的药是次品吗?” 王洪彬面色一沉,从他手里拿回药,“休得胡来” “三叔?”年轻人很是不解。 “晋一,且不说顾娘子再三嘱咐,这是她自己出药,不得冠以刘公之名…”王洪彬耐心解释道。 年轻人面上浮现不以为意,“这些药师,就爱故弄玄虚…” “再者,如今人人收不到刘公的药,独独我们收到,晋一,我们已是风头浪尖,韬光养晦才是…”王洪彬话对着年轻人说,视线扫过室内。 在座的人闻言皆是点头。 年轻人面上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显然也知道事情的轻重,他应了声是坐下了。 “他娘的…再熬几天,如果李庆那群混帐还得寸进尺…”他将拳头攥的咯咯响,暗自说道。 “快去吧,拿这些先要家里的老师傅们鉴定下。”王洪彬面带几分喜悦,不管怎么说,解决了这资金丹的事最要紧。 众人应声,各自散去不提。 而此时的顾十八娘正坐着和灵宝说话,灵宝红着眼,再一次抱怨顾十八娘宁愿卖仆妇,也不要她去家里伺候。 顾十八娘看着眼前面色红润的灵宝,暖暖一笑,伸手抚了抚她的头。 “傻孩子,你们当初那样艰难,为何宁愿讨饭做贼也不去卖身为奴呢?”她缓缓说道。 灵宝眼圈一红,哽咽道:“小姐大恩大德…” “行了,别说这个,我说过,是灵宝人好命好…”顾十八娘笑道,一面看着眼前做的阵脚密密的几双布鞋。 灵元卷着一身寒气进来了,看到顾十八娘在,愣了下,眼中闪过一丝喜气。 “我正要找你去,”他说道。 顾十八娘抬眼看着他笑,“什么事?” “顺和堂要出售了”灵元说道。 虽然还没出正月,但商铺们都已经开门了,相比于四周挂着大红灯笼年味十足,客流不断的药行,顺和堂越发冷清了。 门半掩着,可以看到里面只有一个小伙计。 “…那个掌柜的已经辞了……原是年前就要盘了出去的,不知道为什么又留下了……”灵元在她身后低声说道。 “你那几个兄弟还打听到什么?”顾十八娘转过头,抬眼看他。 “只有这些…你知道沈家不是一般人家,他们…”灵元低下头说道。 “这就很好了。”顾十八娘笑着说道,转身迈步。 这么快啊,看来沈三老爷家急着用钱啊,顾十八娘有些出乎意料,旋即嘴角笑意浮现。 “可是要谁去呢?”灵元在一旁低声问道。 顾十八娘愣了愣,想到这个关键问题,灵元肯定不能去,而自己呢? 她咬了咬下唇… 过了三天,保和堂王洪彬亲自将紫金丹的钱送了过来。 “找了多人验证,的确一等一的药效。”他笑呵呵的说道,一面将慢慢一袋子钱递过来。 顾十八娘接过,倒出来一半,将余下的钱又送了回去。 “顾娘子这是何意?”王洪彬问道。 “如今市场上紫金丹单价从一两到十两银子不等,既然王掌柜说我的是上品,那我也不客气,就按十两银子收…“顾十八娘笑道,一面指了指眼前的银子,“这些够了。” 对于上品紫金丹是够了,但对于刘公这样身份的药师来说,可是远远不够。 打过交道,王洪彬也知道眼前这个小娘子看上去柔和平顺,却是极有主意,又想到王一章的嘱咐,便也不多说,说声那多谢顾娘子,便收回了余下的银子。 送走王洪彬,顾十八娘看着眼前的银子,盘下顺和堂的钱是有了,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到底该怎么去… 正在屋内想着,仆妇在门外道:“小姐,夫人要你去客厅,有客人来了。” 顾十八娘应声出门,一面问道谁来了。 “说是仙人县的,大夫”仆妇想了想说道。 “仙人县?大夫?”顾十八娘一笑,“是不是姓彭?” “对,正是呢。”仆妇答道。 这还没出正月,他怎么来了?顾十八娘暗想,现在已经是建元六年了,怎么这个神医还是一点苗头也不显?莫非自己重生,将他的命运也变了? 迈进前院,就听见彭一针大嗓门的笑。 “…这一次是不走了,老彭我要在这里行医……” 行医?顾十八娘脚下一停,旋即脸上浮现笑,东风来了…… 第92章相遇 随着大考期限的临近,曹氏和顾十八娘都变得紧张起来,曹氏日日在家拜佛烧香不算,还亲自去了建康几座有名的寺院道观。 “娘,你是信佛还是信道…”顾海笑道,看着曹氏求回来的观音香附等等物件挂满自己的屋子,“你这样各方上香,反而显得没诚意,还不如就抓住一个,省的最后神佛道家都不买你帐…” 曹氏啐了两口,先合手念叨小儿妄言莫怪,才接着忙手里的香烛。 仆妇来说车备好了,母子二人走出屋子,见顾十八娘已经站在车前。 “妹妹也去?”顾海有些意外。 自从彭一针来了后,妹妹不知道跟他密谈了什么,这日子都是忙得很,很少在家。 顾十八娘冲哥哥一笑,点点头。 马车晃晃悠悠的出门,走了不多时就到了族学门前,顾海跳下车。 顾十八娘掀着帘子看了眼,见门前已经停了不少马车,但相比于往日则是少了很多。 那些明知没希望的学子们干脆都不来了。 “顾海兄”几个学子看到他,脸上带着笑热情的打招呼。 自从那一日暴打顾泷,七步成文后,大家对他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然也有个别几人哼了声,面带几分不服仰头走开不理。 对于这些或讨好或鄙视的表现,顾海根本就不在乎,他甩了甩袖子,对那几个态度好的学子点头回礼,正要大步而行,一辆马车在他身边停下。 顾渔神态悠然的下车,目光一转,看到站在一侧的顾海,他的长眉微扬。 顾海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顾十八娘说这顾渔会是连中三元轰动大周的第一位状元… 不过最关键的是,顾十八娘说了当日曹氏被顾宝泉在梅园纠缠一幕,他也看到了,并且发出了威胁,虽然这威胁暂时被化解,但不代表就不存在了。 “所以,哥哥,对于这个人,要小心,不要去惹他。”顾十八娘叮嘱道,咬着下唇,“哪怕他做出失礼举动,只要不是逼人太甚,咱们能退就退一步…” 妹妹的话闪过脑海,顾海的面上浮现一丝笑。 “学弟”他拱手笑打招呼。 顾渔一笑,拱了拱手,目光在顾海脸上盘旋而过。 “听闻学兄才学极好,有机会切磋切磋…”他的声音轻柔,淡淡道来,落在顾海耳内,却觉得到似是金戈铁马扑面而来。 这是顾渔第一天来学堂,吸引了大批人的视线,再听到他这句话后,更是惊讶。 这个曾经是顾泷小厮的家伙,前一句夸赞了顾海的学问,下一句竟然不是虚心求教,而是扬言切磋…… 从没上过学,没有先生指导,又是顾泷那个草包的小厮… 这也太狂妄了吧?你不过是换个了爹娘,又不是换了脑袋 “好。”顾海一笑,点头说道,并没有迈步走动。 顾渔看着他亦是一笑,转身迈步,素白斗篷随着走动飘飘,神色极为洒脱。 正挤着进门的学子们不自觉的停下脚,给他让开一条路,顾渔脚下未停,面色虽然带笑,却是目不斜视。 待他进去了,大家才回过神,纷纷交头接耳。 “这小子…”有人在顾海身后道,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叹息。 顾海回头看了眼,看是一个神情温和的素衣学子。 “顾远学兄”他点头施礼。 温雅学子一笑,拍了拍他的肩头,“走吧。” 二人随着人流进门,远远的见顾渔停在顾泷身旁,面带笑意正听他们说话。 “…是说对下联?”他听完了,眼带笑意问道,“谁对不上就输了?要学狗叫?” 顾泷点头,一面拍着鼓鼓的肚子,“哼,哼,竟敢来耍小爷玩,小爷怕你不成来来…小渔儿你来替我对…” 说这话,冲着面前三四个同样油光满面的少年露出大大的笑脸。 “哈。哈,想学狗叫,小爷就叫你叫个够” 对面的少年看到顾渔,面上都露出几分迟疑。 “四哥,算了吧”有人拉着为首的那个少年低声说道。 顾渔如今的身份可不比以前了…… “我替你对?”顾渔看着顾泷笑问道。 顾泷对他的态度有些不高兴,白了他一眼,“怎么?如今我使唤不得你了?” 顾渔笑了,“不敢,不敢,哪里哪里。”说这话,冲那对面的少年们一伸手道,“请出对。” 少年们一阵踌躇。 “干嘛干嘛?”顾泷见状气势大涨,挺胸腆肚用手点着他们,“怎么?现在怕了?想跑啊,呸,小爷告诉你们,没门快出对小爷还等听你们狗叫呢” 顾渔只在一旁含笑不语。 对面的少年被他说得也急了,心一横,道:“闲看门中木。” 这对子并不难,路过的学子都低声笑起来,知道这是完全是给顾渔面子了。 顾泷得意洋洋,习惯性的抬脚踢了下顾渔,“快对。” 顾渔素白的斗篷上印了脚印,他低头看了眼,神色未变,抬头冲那几个少年道:“哦,这个好难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