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看,我不看她揍我。”二光拖着书包追上来,“你不看啊?你不看还知道这么清楚。” 连萧原本的安排跟二光差不太多,最多打两把,磨蹭到四点半就得去托儿所。 虽然他真的很烦丁宣,也很烦去接他下托儿所。 但是老爸老妈一个六点下班一个八点半,他再不乐意,每天接丁宣的任务还得是他,不接受都不好使。 其实老妈领回来的是个“正常”弟弟,能跟他说话跟他玩儿,哪怕像二光跟他姐似的成天gān仗,连萧觉得自己应该不至于这么烦他。 有个弟弟玩应该很有意思的。 以前他自己在家无聊得发毛,看隔壁楼里的双胞胎在沙坑里堆沙子,也挺羡慕的。 “死了!”二光在耳边炸了一嗓子,把连萧喊得一愣,回过神差点蹦起来。 “你喊屁!”他看一眼机子上自己已经被KO的靓仔小人,踢了二光一脚。 “你今天怎么回事,都输两轮了!”二光比他反应还大,同时还躲得很灵活。 他俩跟旁边实小的两个傻蛋打着赌呢,谁输谁包币,那俩小子开始喝倒彩了都。 “急什么。”连萧也觉得自己今天发挥不稳定,心里长草一样,毛得慌。 隔着店里的脏窗户往外看看,天色还是那么个天色,甚至觉得比刚才还亮堂点了。 他拍了一下按钮重新坐下:“让那俩傻子过来重开!” 接下来的三把,连萧算是找回手感了。 实小那俩人被他锤得顾不上说话,旁边几个初中的都凑过来看。 “挺厉害啊。”其中一个还说,“跟我来一把?” 废话。 也不打听打听这条街的拳皇是谁。 连萧脸上绷着没表示什么,心里的尾巴都竖天灵盖上了。 “今天没空。”他赢了就收手,拽着书包从凳子上站起来,示意二光该走了。 “再打一局。”二光把他的紫薇都忘天边了,屁股粘着凳子不挪窝。 “赶紧走吧,”老板小孙哥攥着把瓜子晃过来,“五点半了,等会儿你姐又来吵吵。” 连萧正歪头瞅天色,被他这一句话给吓了个激灵。 “几点?”他心里一提,跑去门口扒拉小孙哥的破闹钟。 看见时针真的卡在5跟6之间,他头皮都麻了,二话不说就往外冲。 “我日。”二光嘟囔一句,推开实小那俩喊了声“小孙哥找他俩收钱”,撵着连萧一溜烟地追。 掀开厚毡帘门一出去,他愣愣,有些兴奋地追在连萧屁股后头喊:“下雪了!连萧!真大!” 连萧哪还用得着他提醒。 刚才从店里一扑出来,看见满眼白花花的大鹅毛,路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盖半层了,灌进脖颈里的风跟灌他嘴里似的,压得他心里飕飕地直突突。 他顾不上管二光在屁股后头嚷嚷什么,直朝托儿所冲,过路口的时候引得好几辆自行车急刹下来凶他“谁家小孩瞎跑什么啊”。 连萧脚不沾地地跑到托儿所门口,看见已经锁上的院门和里面乌漆嘛黑的窗户,他僵在门口,瞪着院门喘气。 “都……走完了?”二光终于追上来了,愣在他旁边也是一头懵。 连萧没空接他话,绕着门卫室看一圈,空的,他把书包往托儿所里一甩,攀着铁门往里翻。 “这门太高了!”二光在底下冲他喊,“说不定他自己回去了呢?” “他回个屁!”连萧脚底滑了一下,手掌心在柱子上蹭得火辣辣,咬着牙稳住自己,“傻子一个!路都不会认!” “那怎么办啊!”二光知道丁宣的情况,跟着gān急,“不能被人拐走吧?” “你闭嘴。”连萧憋着劲翻过哗啦乱响的大铁门,连蹦带扑地出溜下去,趔趄出好几步才站稳。 “我……”二光还想接着嚷嚷,从院外的墙角后面出来个推着自行车的大人。 “gān嘛呢?”那人两步过来,看清院门里的连萧,“嚯”了一声。 “好家伙,你小子还知道来,几点了都?”他把自行车脚蹬踢下来,扶扶脑袋上的大毛帽子掏钥匙开门,“我差点要把你弟绑了运你家去。” 这人是开托儿所兰姨的丈夫,连萧见着他立马松了口气。 他这会儿都顾不上纠正丁宣不是他弟,隔着门喊了声“胡大爷”就问:“他人呢?” “办公室烤暖炉呢。”胡大爷掏钥匙开院门,搁着栅栏跟连萧解释,“哪都不愿意去,我刚接你壮壮哥放学,他也不跟我也不说话,就在教室门口等你。你兰姨回老家了今天,别的老师都下班了,外面还下雪,我怕他乱跑……” 胡大爷解释了一堆,连萧听了大概就明白了。 “知道了!谢谢大爷!”他不等胡大爷把门打开就继续往院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