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我觉得身子越发沉重了,原是又有了身孕。”赵清淑心想着大儿子这才十个月不到,又有了个小的,家里可是要忙活了,她本还想等孩子大点就管家里的生意呢。 桃枝道:“夫人,你就小心着身子,有什么只管让我们办了,想吃什么就说,上回生孩子你可吃了苦,这回我们绝不敢怠慢了,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你可得将心安下来。” 郑夫人道:“桃枝,你说的没错。夫人器重你,这里里外外都得看顾着,别让那些毛手毛脚的丫头冲撞了少夫人。还有不是我说你,虽说乡试在即,可也别总往书院里去了,照顾好少夫人才是正事。” 桃枝看了赵清淑一眼,立刻低下了眸子,道:“知道了,老夫人。” 赵清淑却不明白,拉着郑霖笙问:“桃枝什么时候往书院里跑了,她是我房里的,怎的往书院跑。” 郑霖笙笑道:“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你的小丫鬟就快被人拐跑了。”说着看着桃枝意味深长地笑了。 赵清淑这么一听也明白了,可觉得自己才是桃枝最亲近的人,大家都知道了她才知道,有些恼火,嗔道:“哪个书生,来我家里读书,竟也不来告知我一声就拐走我的丫鬟?” 就算桃枝只是丫鬟,但是瞒着她私相授受,她也觉得那书生没有规矩,白读了圣贤书。 桃枝却道:“本是要告诉夫人的,可八字还没一撇,怕说了万一是误会,有碍他的名声,就想等这事稳了再说。后来,他说…他怕夫人不同意,就想等着他中了举再亲自跟夫人说。” 桃枝越说声儿越小,现在这么多人呢,实在不好意思说起这件事。 听着桃枝这么说,赵清淑觉得那书生倒也是个负责任的男人,笑了笑说道:“瞧瞧,还没怎么呢便护上了。” “夫人,你休打趣我。” 赵清淑有了身孕,大家本就高兴,这会又听赵清淑打趣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桃枝当下便羞红了脸,跑出房去。 赵清淑与家里人乐了一会儿,郑霖笙便说得叫她好好歇歇,于是送走了大夫和郑家夫妇,奶妈等人。 “你就好好歇着吧,孩子奶娘带着,你也可以放心。店里的生意有乐巧在,她最是能gān,一直打理井井有条。家里有母亲张罗,桃枝也有了着落,你总算能闲下来了。”郑霖笙体贴道。 赵清淑翻了个身:“听你这话,倒是很怕我闲不下来,很怕我有事做。” “我这还不是怕你累着,上次大夫说你早产坏了身子,留下病灶,一天三顿药养着,我看着怎么能不心疼。这会儿再有孕,我紧张得很,只怕照顾不好你。” 赵清淑听的心里暖意洋洋,虽然知道生孩子的苦楚,尤其是在这种医疗不发达的环境下,但有这么一个会心疼人的丈夫,心里总归放心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桃枝选的人赵清淑还是要把把关的,那五个人相貌、人品相差不大,但性子总是不同的。桃枝天真,正需要一个稳重踏实的男子护着他。 于是,赵清淑便问郑霖笙:“与桃枝谈恋爱,不是,是桃枝欢喜那男子是谁。” “是闵公子。” “哦。”赵清淑淡淡然道,当初刚来的三人里,其他两个还算稳重,唯独这个闵一州最是浮躁轻狂。 赵清淑颇有些丈母娘般的挑剔,怎么自己看重的人桃枝偏就不喜欢。但也只能凭桃枝心意,毕竟自己还是倡导自由恋爱的。只是恐怕闵一州中不了这个举,自然也兑现不了中举后将桃枝风光迎娶的诺言。 时至八月,赵清淑在府里安心养胎,那边学院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复习,终于到了中旬。 书院里的寒门学子与郑霖笙把酒言欢放松一遭后,第二日睡起便去贡院报道,他们坐上马车,各个自信满满,唯有闵一州蹙着眉头,似有心事。 赵清淑察觉到了这点,心想着别人那般胸有成竹,唯有他眉头紧咒,定是一心恋爱没好好读书,知道自己考不上了的缘故,对他更加没有信心。 马车轮子缓缓滚动,桃枝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手里的帕子搅成了麻花。赵清淑看她这样也愈加担心,所以闵一州去贡院这些时候以来能不让她闲着就不让她闲着,免得她心里发慌。 可桃枝到底是心没在这,做事总是出错。 这日清晨,刚用完早膳,按照赵清淑的习惯,在用完早膳给父母请完安以后,回到房里总是要喝两盏普洱的。 桃枝将茶端上来后,赵清淑将茶倒出,发现倒出的茶水颜色不对,手一触到茶杯,竟然发现是凉的,赵清淑眉头微皱:“这茶怎么是凉的。” 桃枝反应过来,想是刚才想着出神,在厨房把没有烧开的水错提了,结果也没发现就将茶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