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我既然来了,必对他助益匪浅。”章仲怀大大咧咧地往里面走,三人走在厅房站住脚。 厅中碗碟已经摆好,赵清淑同下人吩咐叫他们可以传菜了,便与章仲怀和郑霖笙落座,以茶代酒敬完后,再上菜的空档谈起读书的事情。 章仲怀道:“瞧着我新收的徒弟不像见识浅薄的人,要榜上有名也非难事,何况只有四月,我与他师徒二人磨合好了恐怕也到乡试之日了,夫人何必执着于请我回来,还大费周章地弄什么棋术。” 赵清淑温婉一笑,而后道:“要是事事都能参透,何须良师益友答疑解惑,我是个妇道人家,只知道体恤夫君,却不能为他前途有所助益,请先生来便是为此。” 章仲怀笑笑:“娘子还是谦虚了。” 说话间,饭菜已经依次盛了上来,这是赵清淑特意准备的,都是上好的饭菜,同时还琢磨了章仲怀的喜好,听说对方喜欢杭帮菜所以把脑子中的杭帮菜都翻了出来,才做了这几道。 章仲怀看着桌上的西湖醋鱼,三丝敲鱼,东坡肉,八宝豆腐,荷叶粉蒸肉,顿时胃口大开。只见他夹起一块东坡肉,肉皮金红油亮,入口肥而不腻,软糯即化,表面一层胶质感,十分地道。 “娘子家的厨子是否是苏杭出身,这些菜都十分地道可口。”章怀仲吃完一块后,赞不绝口道。 郑霖笙为章仲怀斟上一杯酒后,才缓缓而言:“老师,这些菜都是我夫人亲手做的,能合您胃口就好。” 章仲怀十分惊讶:“娘子是苏杭人士?” 赵清淑低笑道:“我不过清泸县出身,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娘子妙人,不仅才智过人,这手艺也是一绝。霖笙能得此妻,是他的福气。”章仲怀不吝夸奖,眼神中满是赞赏。 郑霖笙回头看向赵清淑,手不由地覆上赵清淑的手:“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此生定不负她。” 赵清淑心中甜滋滋的,嘴上还是谦虚:“先生过誉了,夫妻本是一体,自当互相扶持。” 说完这句,章仲怀更是对赵清淑赞赏,对着郑霖笙也更是满意。这样知书达礼的人家,学生,他也是十分欢喜的。一番酒席,宾主尽欢。 第二日,郑老爷与郑夫人又特意感谢欢迎了章仲怀的到来,又办了一桌。章仲怀得此盛情,自是不再有任何怠慢。 当即就安排了郑霖笙的课业。郑霖笙因着读书不少,自是不需要章仲怀手把手再教,只是与他论史论政,让他每日书写文章。 章仲怀出的题目也十分刁钻,但随着与郑霖笙的知识面加深,日复一日的撰写操练,郑霖笙的文章越写越好,有甚者让章仲怀都赞不绝口。 赵清淑想着这些日子也没事,孕中期反应没有那么qiáng烈,身子也好了不少,便全心全意给郑霖笙做起了后勤工作。 一日三餐,点心补品一点不缺,郑霖笙想着都是赵清淑亲手做的,每一份都吃的gāngān净净。 三月下来,郑霖笙虽然课业辛苦,不瘦反胖,连带着章仲怀也胖了不少。时常言道:“在霖笙家中,伙食太好,让人不胖都难。”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赵清淑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郑霖笙也临考在即,郑家上下都开始紧张了起来。 郑夫人看着郑霖笙身子重,便不许她再下厨,只让她在屋子里安心养胎。郑霖笙这些日子更是加倍努力,经常习书到三更,夜间偶尔还会去赵清淑房间看看,怕她肚子太大,夜里睡的不安稳。 赵清淑胎在八月时,便到了郑霖笙乡试的日子。乡试地点设在县城贡院。那日清早,全家人都早早起身,在祠堂给祖先上了香后,驾了两辆马车出发。 章仲怀是常住郑府,他没有一起去,只在门口相送:“不过小小乡试,霖笙能轻松应对,我便不去了,待你会试时,为师便陪你一起。” 郑霖笙恭恭敬敬向章仲怀作揖:“学生谢过老师这些日子教导,此次定不负老师所望。” “去吧,没问题的。” 郑家一家都上齐马车后,才缓缓行去。本来赵清淑因着月份大了,郑夫人左右不许她去,只是赵清淑想着今日送郑霖笙去贡院,是一件大事,便很坚定要陪同。 “让清淑去吧,若不然她一个人在家也是不安心。到时她不用下马车便是。”最终郑老爷发了话,一家人才作罢。 县城贡院本就不远,他们到时已经有许多考生陆陆续续带着棉被行李进了考场。郑霖笙下了车,小厮丫鬟将行李棉被等递到他手上,郑夫人还絮絮叨叨的嘱咐。 赵清淑没有被允许下车,只能撩开车帘:“夫君,贡院寒冷,也没个碳火手炉,自己当心身子。我在你行李中放了参片,若是觉得体力不足,含一片在嘴里,补充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