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喜欢写简单的,他一边写一边念:“玉是阿姊的名字,阿姊的名字是玉……” 楚稚看着皇帝近在咫尺关切的脸,认真的回答到:“玉是阿姊的名字,阿姊的名字是玉。” 玉? 皇帝藏起了危险的神色,目光不忍的看着司马静,内心酸楚不已,他拍了拍儿子的手:“静儿放心,父皇一定把她给你找出来。” 朕的太子,一向骄傲放肆,目中无人不可一世,走过之处万人跪拜。如今怎么就落得了这个地步,还一醒来就念叨一个女子,还唤作阿姊? 这天下间有谁有这个资格能让太子称作阿姊? 简直放肆! 现在刺客虽然都抓住了,然而幕后主使还没有找到。那些刺客说不出幕后之人,已经全都被皇帝一怒之下凌迟处死了,每个人每一刀都没有少。 “你好生养伤,这段时间,朕下令封锁东宫,除太医近侍外,一切之情者,皆杀之。”皇帝让楚稚躺下,慈爱的给他盖好被子。 “那我阿姊呢?”楚稚拉着皇帝的袖子,不让他走。 “放心,父皇很快就替你找来。”皇帝再三向他保证,安抚的替他放下了chuáng帘。 楚稚这才放心。 他没看到,放下帘子后的皇帝面色一瞬间就沉了下去,露出了帝王还有的怒容。 几个太医还有有喜,低头弯腰跟着这位陛下走了出去,脸上苦哈哈的。 一直到了外殿,皇帝才在殿中的主位上坐了下来,怒容满面的将桌案边的东西都甩了下去,乘着滚烫的茶水的茶盏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碎片四溅。 “查!给朕查!把太子接触过的,名字里带玉的,都给朕找出来!” 竟敢蛊惑太子! 此时的楚玉嫏丝毫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弟弟在皇宫醒来了,此时的她站在院落的门口,静静的等着冒牌弟弟回来。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山中素有蚊虫,扰人的紧。楚玉嫏笔直修长的站在那里,面上已经有薄怒之色了。 稚儿胆子太大了,如今居然敢午睡的时候,私自偷跑出去,还跑那么远。这是在外面,人多混杂,还好是遇见了观主,否则若是遇上了什么心思不正的人,结果又要如何? 她本想亲自过去找,然而这青云观太大,观主又不知在何处,根本无从找起。 越等楚玉嫏怒意越重,无论长蓉怎么劝她先回屋休息,也全然不听。 就在这时,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片亮光。 两个穿着道袍的人手里持着灯,领着一个半大的孩童走了过来。 两个小道士很是客气的道歉:“施主久等了,我们奉观主之命送小施主回来。观主平日里从不见人,却不想与小施主一见投缘的很,这才晚了一点。” 楚玉嫏回礼点头客气道:“是稚儿打扰到观主清修了。” 趁着自家小姐还在与人说话,长蓉将小公子拉倒了一边,劝道: “小公子可知道,您这一跑出去,小姐还有多着急?那院的下人都被罚了,又亲自带人到处去找您的下落,得知您在观主那里又在这院门口站着等了您半个多小时了,山上蚊虫又多……” 司马静抬眉看着楚玉嫏,发现她眉宇间重重的疲累之色,难得有了愧疚之心。 这个女人有多在意她那个傻子弟弟,他也不是不清楚,就这么贸然跑了,她自然会担心。 其实这个女人虽然恶毒了一点,心机深沉了一点,yīn险了一点,两面三刀了一点,心肠冷硬了一点,毫无人性了一点,而且还是楚家的女儿…… 但是,但是…… 没有但是了,想着想着司马静的心又硬生生的凉了下来。她又不是什么好人,如今他被迫待在这个躯壳里,忍rǔ负重,就算她现在待他不错,也不过是以为他是楚稚那个小傻子。 如果她知道他是谁,怕是第一个要毒死他。 这边楚玉嫏已经送走了那两位小道士,冲司马静走了过来。 司马静想着,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楚玉嫏,心里悠悠的叹了口气。罢了,就算再怎么不喜欢这个女人,毕竟现在用了她弟的身体,也不好再让她伤心,如果她抱着自己哭,他就学着小傻子样子哄两句就是了。 楚玉嫏站在司马静面前看了他两眼,然后转身向厢房走去,吩咐道,“回房间,长蓉关上门,其他人都下去。” 果然世家贵女都一样,在司马静模糊不清的记忆里,他母后伤心时,在下人面前永远也是qiáng硬的,只会在无人到时候抱着他哭。 对楚玉嫏毫无所知的司马静,就这样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 然后,司马静就看到长蓉遣散了下人,关上的房门,恭恭敬敬的像楚玉嫏呈上了几根较粗的柳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