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 春夏退下去准备。 “奴婢杜鹃奉玉欣小姐之命,来给小姐送些御寒的汤药以及外药。”说话间,杜鹃已经推门进来了,手里端着个药盘,“六小姐担心您的伤势,让奴婢过来亲自帮您上药。” 这家伙虽然嘴上说得恭敬,但是神情之中,却无半点谦卑之意。 白慎晚目光寒冷:“我何时准你进来了?” 以往白慎晚连带着白玉欣身边的人都喜欢,这些主仆间的礼数,也都不和杜鹃喜鹊二人计较。 这话一出,让杜鹃一愣,但只当白慎晚是落了水心情不好,在发疯。脚下步子也不停地走进来,径自把那些药放在桌面上,“是,小姐,奴婢知错了。您别动气,还是让奴婢看看您的伤势如何吧。” 杜鹃向前一步,直接过来攀扯白慎晚的衣衫。 白慎晚后撤一步拉开距离,眸中寒光乍现:“好一副不知尊卑的模样,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白玉欣教你的,还是你天生智力不佳,学不会一个婢女在主子面前该是什么姿态?” 那眼神中气场极强。 让杜鹃都忍不住身体一颤。 但她只是眉头一拧,就要过来继续攀扯白慎晚,嘴上还不耐地道:“小姐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奴婢只是担心您的身子,是在帮您。您若不从,可别怪奴婢手下因为关心则乱,手下不知轻重了。” 好一副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愧是白玉欣调教出来的狗。 竟敢威胁她? 细细想来,上一世杜鹃和喜鹊便对她不恭不敬。 只是她被猪油蒙心,竟一点都察觉不出? 倒也难怪杜鹃都觉得她只是个蠢笨如猪的纸老虎! 话落,杜鹃已到了白慎晚的面前,蛮横粗暴地去扯白慎晚的衣衫。 岂料白慎晚抬起右脚正中杜鹃的手腕。 “咔嚓!” 一声脆响,杜鹃登时痛苦地捂住手臂。 这一脚,竟是直接将她的手腕踢断了! 然而白慎晚并未就此收手,右脚顺势接着向前攻去,直接奔着杜鹃的头颅而去,杜鹃的耳边响起了破风声,若是被踢中,那她…… “砰!” 杜鹃强行扭转身体,仰头以胸腹迎接,白慎晚的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她的胸口之上! 她被击得连连后退几步,终于,背靠墙壁稳住身形,却是一阵气血翻涌,自口中直直地喷出一股鲜血来。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这一吐,杜鹃直接跪倒在地:“奴婢只是忧心您的伤势,你何故……”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白慎晚垂眸看她。 那眼神冰冷蚀骨。 像在看一具尸体! 杜鹃浑身一颤,瞳孔收成针尖大小,痛得颤抖不止。 “你若蠢笨不知,我便一脚废了你这脑子,免得在府中添旁人的晦气。你若知道,便是有意不尊不敬,那你这脑袋,就更留不得了。你说,你是这两种情况里的哪一种啊?” “奴婢……奴婢只是奉玉欣小姐的命……” “你在府里这么久了,竟连谁是这府中真正的主子都分不清?” 杜鹃看着白慎晚的那张脸。 仍旧美得让人心惊。 可眼神却和从前大不相同! 现在的白慎晚眼神干脆清冷,透着冷戾的狠绝! 白慎晚像是拎着一条死狗一般,径直将杜鹃丢到了隔壁白玉欣的院子里。 手中的力道不小,杜鹃在地上直接滑行了几米远才停下来,痛得在地上打滚。 按理说,以杜鹃的体型,白慎晚这看似娇弱的小身板根本举不动。 偏偏白慎晚手中透着巧劲,四两拨千斤。 白慎晚眸光冷冷地扫过那庭院,冷声道:“告诉你认得那野主子,我身上无病无伤,好得很。下一次,让她亲自来我房里,我好好儿跟她聊。” 语气更是冷若寒霜! 话落。 脚步轻抬,气定神闲地走了。 优雅矜贵的背影,仿佛刚才将这膀大腰圆的婢女徒手丢进来的根本就不是她似的! 暗处。 在白慎晚不知道的地方。 一双深邃的长眸微微眯起。 “她……竟有这么好的身手……” 这微沉的少年声音,正是江妄行。 此时他已在白玉欣派去小厮的帮助下换好了衣服。不同于他前世总是穿着的玄黑衣衫,这次是一身月白锦袍,天色渐黑,他整个人倒更显得气度不凡。 因为不熟,江妄行不知不觉之间,竟然来到了白慎晚院子门前,站在虚掩的院门外,将里面发生的一切,看了个干干净净。 这女人。 当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一阵风动。 “谁?” 白慎晚回眸,眼神淬冰。 他动作极轻,她竟能察觉得到? “没想到白姑娘耳力如此之好。”江妄行不卑不亢地走出来。 白慎晚看着他。 倒不是耳力好,是她向来对味道敏感,方才那风将他身上的味道吹了过来。 也正是因为对气味足够敏感,上一世的她才能快速上手制毒和蛊毒,在短时间内研究出情蛊种在他们身上。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重活一世,白慎晚竟还能感受到那情蛊在自己身体里面。 错觉吧…… 毕竟情蛊早在上一世她死时,就灭在了她的身体里。 所谓生生世世绑在一起,也不过是骗痴情人的玩笑话罢了。 敛下思绪。 白慎晚嫌弃地用帕子擦了擦刚刚摸过杜鹃的手,一边说着,一边气定神闲地坐在了椅子上。 “公子借宿便该老老实实呆在房中,四下乱走听些看些你不该瞧的,恐会被当成对方派来的探子,一刀斩了。” 她的目光冷飕飕的,要不是因为那件金丝软甲可在战场上保爹爹的平安,她绝对会像丢杜鹃那样,将江妄行也同样丢出府去! “吃食迟迟未送到,我想,这也不该是将军府的待客之道吧。” 江妄行顺势而下,提起锦袍,走入房间,十分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了白慎晚的对面。 白慎晚刚想说什么,便见春夏急急忙忙地端着食盒跑了进来。 “小姐,您看满意?这笋是腌制了三个月以上的,鸽子是将军府一直养着的,刚杀了,新鲜着呢。”